“你怎么才來!我們都在這里等你二十分鐘了!”
方明遠和方彬剛進入候車大廳,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正東張西望的趙雅三人。
“出了點事,路上耽擱了!”方明遠笑道,“你們一路上怎么樣?”
“車上人好多,而且速度太慢,我們可是天不亮就上車了,你看看,到現在都幾點了!”劉勇埋怨道,“就應當昨晚上就來,這樣白天的時間還能長一點。”
“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寫不完作業!”趙雅沒好氣地道,“明遠,咱們今天怎么安排的?我要去動物園!”
“我想去碑林!”馮倩舉手道,“動物園學校里組織春游的時候都去過了!”小姑娘對書法很感興趣,自從知道了奉元有一座碑林后,就一直想去,可惜學校里組織春游,卻從來都沒有選過那里。如今難得有一天來奉元,自然要堅持已見了。
“我隨便!”劉勇一臉沮喪地道,這一路上,為了這一天去哪兒玩,兩位小姑奶奶可是爭執了一路,根本就沒有自己說話的余地。
“學校里組織春游哪有自己玩得痛快,而且我聽說動物園里如今有了棕色的大熊貓,棕色的啊!里面還有木馬和好多好玩的游戲呢!咱們可以去動物園騎木馬!”趙雅摟著馮倩的肩膀哀求道,“好倩倩了,咱們去動物園吧!我求你了!”
“咳!”方明遠險些被口水噎背過氣去,木馬?那明明是叫旋轉木馬!雖然只是少了兩個字,但是落在方明遠的耳朵里,卻是完全不同的含意。
“趙雅,我勸你以后要說全了,要么叫旋轉木馬,要么叫轉馬,反正不能叫木馬!”方明遠鄭重其事地道,“不要問我為什么?說了你也不懂。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許你這么說。如果說要讓我聽到你還直接說要騎木馬,那么下一次我就不帶你玩了!如果說要讓我聽到三次,那么今年我都不會帶你玩了!”雖然只是名義上算是自己的媳婦,可是這臉咱也丟不起啊。你說這大庭廣眾之下,鬧著要騎木馬,這成何體統!
方明遠的威脅對于趙雅來說,還是很有效的,雖然有些糊里糊涂,但是趙雅低眉順眼地應道。
方明遠看了看表,估量了一下時間,又對馮倩道:“碑林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夠轉完的,想要從中學到點東西,是需要時間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到那里恐怕就要中午了,吃完飯也沒有多長時間可供你在里面參觀的。不如這樣,回頭等放五一或者六一的時候,我帶你來奉元,咱們在里面呆他個三兩天,看個夠,好不好?”
馮倩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聽遠哥哥的!”
看得一旁的劉勇是羨慕不已,這一路上,他幾次三番想要調解二女,不但沒有成功,還被二女打擊的傷痕累累,結果到了方明遠這里,三下五除二,兩頭小母老虎就變成了乖乖的小貓了,這人和人是真不能比啊!”
“羨慕吧?”方彬摟住了劉勇的肩膀,輕笑道。經過方家飯館一事,對于趙桂榮和劉勇,方家人也是多了幾分感激之心。雖然說最終解決此事的是靠著李東星,但是沒有趙桂榮的提醒,方明遠也意識不到李東星居然是鐵道系統出身。方家可是向來恩怨分明的。
“嗯!”劉勇下意識地答道。回頭才看到了方彬,臉一下子就紅了,小聲道:“方叔!”
“好好的學幾手,日后你受用不盡!”方彬笑哈哈地道。
“小叔!”方明遠有些著惱地叫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去哪?我今天是全程陪同人員,鞍前馬后、任勞任怨!”方彬舉起雙手笑道。
方明遠搖了搖頭,這個小叔,總是有些不正經,也是要娶媳婦的人了,有時候還跟個孩子似的。
“好了,好了,明遠,有時候我覺得你小子怎么比我還老成,倒像你是我叔似的!”方彬扯著方明遠,招呼眾人道,“走吧走吧,時間不多,咱們可是要抓緊!”
一行人剛出去不久,羅姐和尤凱火急火燎地就沖了進來。
“我守住大門,你進去找找,看看他們還在不在?”羅姐氣喘吁吁地道。
尤凱飛快地在候車大廳走了兩圈,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道:“沒有人,看來他們已經走了!”
當兩人沒精打彩地回到所里,所里此時已經亂了套了,門外停著三輛掛著省委省政府車牌的轎車,屋里一名青年婦女正摟著那個小女孩放聲大哭,旁邊站著一個神色高傲的青年男子。一名大夫打扮的老人正在給小女孩號脈。
“郭夫人,令愛沒有事,可能是吃了麻醉性的藥物,所以才一直昏睡不醒。我估計再有半天時間,就沒問題了!”老人放下女孩的手,微微松了一口氣道,“如果說你們不急于讓她清醒的話,依我之見,還是讓她到時候自然醒來最好。藥物的量不大,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么損傷。你們不必擔心,回頭我再開副壓驚養神的方子,哈哈,吃不吃都沒有什么大問題。”
“李大夫,謝……謝謝你!”被稱為郭夫人的青年婦女哽咽道。只是她的口音似乎是南方那邊的,在場的人聽著都很費勁。
“郭先生,這一次實在是我們的工作人員照顧不周!給兩位添麻煩了!”一旁的官員打扮的中年人滿懷歉意地道,“實在是對不起!”
“說對不起就行了?這是晴兒被找到,要是沒有找到,這個責任你們負得起嗎?”被稱為郭先生的青年男子一臉怒氣地道,“大陸的治安不是一向夸耀很好嗎?難道說這是自欺欺人不成?”
中年人額頭更是見汗,眼前的這一對青年夫妻是來自香港的郭氏船運集團的少東,這一次算是回鄉祭祖。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省政府領導與郭天宇會談的時候,政府工作人員陪同郭夫人瀏覽奉元公園的時候卻出了差錯。當時省政府的工作人員和郭夫人的隨從人員都因為種種事務被派出去了,結果郭夫人稍一不留意,身邊的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天宇,不要說了,晴兒回來了就行了。當時也怪我,只想著這里的治安肯定要比港島好,不應當將他們都派出去。這也怪不得他們。”郭夫人此時已經止住了眼淚,勸慰自己的丈夫道。雖然說,發生這種事很令人惱火,但是那畢竟是奉元省政府的辦公室主任,國內也算是高官了,丈夫這樣不留情面的說話,對于公公日后進入內地投資恐怕會有不利。
郭天宇冷哼了兩聲,雖然臉上還是帶有怒火,卻不再多說什么了。
中年人暗地里抹了把汗,對郭夫人笑笑,以表謝意。這一次的紕漏實在是不小,幸虧總局剛剛向全市發出通知,這里就回報說發生人販子拐賣孩子,大家只是抱著一絲希望前來,誰知道就這么巧,獲救的女孩子剛好就是郭天宇夫妻的孩子。一場大禍算是消于無形了。
“馬主任,抓獲人販子的那幾位警官我可不可以見見,我想親口對他們表示感謝。若不是他們,恐怕我就再也見不到晴兒了。”說著,郭夫人的眼淚又流出來了。
馬主任連連點頭道:”郭夫人說得是,這一次的幾位警官都是有功的,廳里一定會獎勵他們!”
他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寧副所長三人,連連打手勢讓他們過來,這才對郭夫人道:“這一次抓獲人販子,救出您女兒的就是他們。”
郭夫人帶著淚水抱著女兒站起身來,扯過有些不情愿的丈夫,一齊給三人鞠躬道:“三位的恩德,我們郭家永世難忘,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著郭家的,還請三位盡管開口。”
寧副所長三人哪敢領受,一個個都跳了開來。
郭夫人又對馬主任道:“馬主任,我們對大陸的禮節和規則不大懂,剛才如果說有什么說得不妥當的地方,還請馬主任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這一次的確是我們的過失,才導致您的女兒遭此厄運,還好她福大命大,遇難呈祥。”馬主任心想,只要你們夫妻二人不追究我們的責任,你就是罵幾句,我們也得忍著。
“我們打算給這里捐贈一些警用裝備,以此表示我們對三位的謝意。區區禮品,不成敬意,就算是為這孩子祈福吧。”說著郭夫人眼睛里又轉了淚花了。
對此,馬主任自然是不會拒絕了,郭家家大業大,別說只是給一個所捐贈些警用裝備,就是給奉元市局全都換了裝備,也傷不及他家的元氣。
郭夫人又轉向了寧副所長幾人,軟語問道:”幾位警官能不能給我講講是怎么樣發現我家晴兒被拐騙的?”
“這個……”寧副所長三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郭夫人問你們呢?怎么都啞巴了?”馬主任不禁急道。這可是表功的大好時候,這三個家伙怎么反倒不說話了。只要郭夫人一高興,日后在省政府領導面前多美言幾句,這三個家伙立即就會高升,別說市局了,就是省廳都有可能。
“這個……郭夫人,雖然孩子是在我們這里,人販子也被我們捉了,但是發現人販子的卻不是我們,我們只是接到報警,迅速出警將人販子捉了回來!”寧副所長一咬牙道。他也知道,這一張口,十分功勞立即就變三分了,可是他還沒有像后世的警察那樣厚臉皮,可以冒領他人的功勞。
“那報警的人呢?”郭夫人立即問道。
“他們已經走了!剛才我們去候車大廳找過了,人已經不在了!”羅姐解釋道,“不過我們留有他們的姓名和地址。”
“快拿來給我看!”郭夫人有些失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