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軒等人這心里立時涼了半截,八千萬元的建設費用,再加上每年至少五百萬元的運營費用,對于目前的潼川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政支出!令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籌集起來。而很顯然,潼宜和奉元卻也不能允許潼川再這樣繼續排污下去,這無疑就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矛盾。
而這個矛盾如果說他們解決不了,那么他們下臺的日子恐怕也就不遠了,既然你們做不到,那就換一個能夠做到的人來做,這不是很簡單的想法嗎。
“哎,我聽說,你們有一位副市長在元旦前后,帶著環保局、工商局、教育局等部門的十幾人前往馬爾代夫考察當地的污水處理設施,不知道考察的結果怎么樣?”蘇愛軍一拍沙發扶手,突然道,“來和我們講講,花了幾十萬元跑了一次馬爾代夫,當地的污水處理有什么先進的經驗,可供我們借鑒的。”
明士軒等人的目光立時都落到了副市長林志峰的身上,林志峰也沒有想到蘇愛軍居然話題一轉,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前往馬爾代夫,說是考察當地的污水處理設施,實質上就是去馬爾代夫玩了一趟。馬爾代夫陸地面積不過三百平方公里,總人口不過三十二萬人上下,還要分散到上百個小島上。就是它的首都馬累,也不過才有十萬人口,而且境內根本就沒有什么重工業和化工產業,僅有小型船舶修造,及海魚和水果加工、編織、服裝加工等手工業,以漁業和旅游業為國內的主要經濟支柱。在這種地方,它的污水處理設施能夠有什么先進經驗供潼川這個人口近百萬,有重工業和采礦業,面積差不多是它十倍的內陸高原地區來借鑒?
所以他回來之后。也只是要自己的秘書寫了一篇看似天花亂墜,實質上卻空洞無物的考察報告,他連看都沒看就交了上去,反正,這種東西,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什么,只要上面這幾人不較真,下面就更沒有人多事了。被蘇愛軍這樣突然間問起。林志峰一時間瞠目結舌,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什么是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蘇……蘇書記。這個……馬爾代夫……馬爾代夫的污水……不不,馬爾代夫的環境保護……”
林志峰語無倫次地說了幾分鐘,在座的諸位誰都可以確認,這一位是在信口胡言。
蘇愛軍冷哼了一聲道:“夠了!”林志峰立即噤如寒蟬般地住了口,垂首不語。
蘇愛軍也沒有搭理他,更沒有看已經是滿頭是汗的明士軒和武燚等人,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方明遠道:”方少,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嗎?”
方明遠笑了笑道:“明書記,我算是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說沒有外來資金,潼川的經濟沒有明顯的好轉的話,這個污水處理廠就算是建立起來了,你們也根本不能夠保證它的運營,是這樣的吧?”
明士軒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嘶啞著聲音道:“確實是這樣。市財政實在是無法拿出來這一筆費用。”
方明遠又轉向了陳年禮和奉元財政局的那名官員,笑道:“兩位,我是不是可以確定,這一千五百萬元和一千萬元肯定能夠到賬?”
陳年禮連忙答道:“一定一定,只要方案一確定下來,這一筆費用立即就會撥下來。”奉元財政局的那名官員也是連連點頭。
“這就有兩千五百萬元了!蘇書記,潼宜可以拿出來多少?”方明遠又將目光轉向了蘇愛軍。
蘇愛軍毫不遲疑地道:“一千萬元!”倒不是他拿不出更多的費用,而是奉元才拿了一千萬元。省里也只是拿了一千五百萬元,潼宜拿得要是再多,那就太礙眼了。樹大招風,潼宜如今也是到處需要錢的地方,若不是方明遠答允在近十年里都不會提取任何稅收,要不是有銀行資金的大力支持。早就陷入了財政危機了,可沒有那么多的資金供其他地方打秋風。
方明遠拍了拍巴掌道:“這就是三千五百萬元了。三位,武亭河河水的治理,不僅僅是關系到潼川本地的環境和人民的健康,也關系到了你們轄下環境的保護和人民健康。所以,日后,污水處理廠建設起來后,每年三方,能不能多多少少地向潼川污水處理廠給予一些支援?也不要多,一年三家兩百萬,換一條干凈的武亭河。”
蘇愛軍第一個響應道:“可以,我們潼宜可以承擔一半。”一年一百萬元的費用,對于眼看著財政收入就大漲的潼宜來說,確實是不算什么。
陳年禮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雖然說我們不能夠像蘇書記那樣當場拍板,但是我想五十萬元的撥款還是可以的!”
“這樣算算,你們三家一年兩百萬的話,如果說依照一年運營費用五百萬元來算的話,這三千五百萬元,差不多能夠用十年,不過考慮到通貨膨脹的因素,用個六七年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方明遠盤算道。
明士軒和武燚雖然在心里嘀咕,要是按方明遠這說法,接下來的十年里,華夏的通貨膨脹可是夠厲害的,但是卻也不敢當面質疑。
方明遠一拍手道:“這樣吧,潼川的污水處理系統建設,我可以幫著聯系資金,而且負責運營三十年,但是明書記你們得拿東西來換!”
明士軒和武燚不由得心中大喜,幫著聯系資金建設,而且負責運營三十年,這豈不是說潼川市財政不用為此再承擔任何責任了?
“不知道方少看中了什么?”明士軒強壓著心中的喜悅道,他是真的沒有覺出來,在潼川境內有什么東西值得這樣大的付出。最簡單的算法,潼川市財政要為此在三十年間少付出兩億三千萬元,如果說再算上通貨膨脹什么的,很可能會達到三四億元,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