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亦凡當然是不可能將北方電網公司的真正運營成本拿出來,以證實自己的言論。
他們所做的那些成本核算表,蒙蒙外行人也就算了,對于一個商界里呼風喚雨的人來說,那些東西在他的眼中,就是破綻百出,隨隨便便都可以找出來一堆紕漏。比如說,某些省份的分公司為副處級以上干部配備自駕私車,為公司員工建豪華連排別墅什么的,每年有個豪華的境外旅游什么的,過年過節發個頂得上半年工資的大紅包什么的。而眼前的這一位,又是手眼通天的,這要是哪天歪歪嘴,把這事捅到國家高層那里……
屠亦凡亦轉彎抹角地想要打聽秦西省地電集團公司的出價,被方明遠同樣以一句“商業機密”堵了回去。由于雙方在電價分成上的分歧簡直是不可彌合,所以當房澤良回來的時候,屠亦凡也只余下了告辭的話。
屠亦凡之后又專門拜訪了李東星,但是卻被李東星以那是日后奉元高科技園區平潼分園的自備電廠為由,將屠亦凡的質問堵了回去。
北方電網公司的第一次努力,可以說是無功而返!
在潼宜的方家酒樓包廂里,于蕊有些心不在焉地玩著自己的手機,心里卻是有些亂如麻。父母是在去年十一國慶假期出國的,從香港到歐洲,原本是打算在春節過后,方明遠要和父母見面,結果因為疫情的緣故。方明遠不合適在這個時期出國,她也不想讓父母回國擔驚受怕,所以又安排他們到了南美洲。雖然說。每一次打電話的時候,父母也沒有多說什么。但是于蕊卻聽得出來二老對自己擔憂。
“唉……”于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最近,方明遠雖然一直都在潼宜,但是卻忙得都要腳打后腦勺了。就是她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和他見面。不過對此于蕊倒是也并不生氣,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方明遠的努力,這一場疫情在華夏的規模也許會更加的可怕。
突然從背后伸出了一雙手捂著了她的雙眼,一個溫柔的聲音道:“小蕊。又有什么事情不開心了?”
于蕊吃了一驚的心立時又平靜了下來,嗔怪道:“叫蕊姐,沒大沒小的!”方明遠從背后探過頭來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這才坐到了她的身邊。
“看起來。你的心情很好啊。”于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輕笑道,“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嗯,確實是剛剛收到了一個好消息。”方明遠拍了拍她的手道,“點菜了嗎?”
“你不等等馨彤了?”于蕊奇怪地道。
“路上接到她的電話。公司里有點事,她要晚過來半個小時,所以,我們不必等她了。”方明遠笑道,“想吃點什么犒勞下自己?我知道最近有新菜上市。有沒有興趣?”這些天,不僅僅是他忙忙碌碌的,身為潼宜電視臺臺長的于蕊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的。先是準備春節聯歡晚會,春節聯歡晚會完了不久,就是疫情爆發,她這個臺長,身上的壓力也不小。
“嗯,你隨意點吧。這丫頭,居然給你打電話,而不給我打!”于蕊有些不滿地道。她和李馨彤的關系在這一段時間里火速升溫,兩人好得就像親姐妹一樣,若不是方明遠知道兩人的性\取向都很正常,否則肯定懷疑她們是不是蕾絲邊。
方明遠聳聳肩,又不是他給李馨彤打電話,李馨彤愿意給誰打電話他還能管得著?
于蕊桌上的雙手相搭,托著自己的下頜,看著翻看菜單的方明遠,若有所思,她有一種感覺,李馨彤似乎也喜歡方明遠。不過于蕊又不能確定這一點。畢竟李馨彤可是三星集團的小公主,而以三星集團在韓國經濟中的地位,說李馨彤是韓國的小公主,也不算太過份。李澗熙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外國人,而且是一個已經有著多名伴侶的外國人嗎?她可不像自己、還有林蓮姐妹、麻生香月、宇田光璃這些人,自己這些人原本就是草根階層,就是家庭物質條件最好的宇田光璃,也不能夠和李馨彤相比。
“想什么呢,這么專注?”方明遠將菜單還給了服務員,伸手在她的面前晃晃,笑道。
“沒什么,你還沒有說呢,你收到了什么好消息?”于蕊嫣然一笑道,“好消息要大家一齊分享的。”
方明遠倒也沒有多想,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道:“我們已經和西澳大利亞州著名的航空飛行員培訓機構珀斯通用飛行服務公司達成協議,九龍航空公司將出資五千萬美元,收購珀斯通用飛行服務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權!”
“珀斯通用飛行服務公司?航空學院?”于蕊笑道。
“嗯,是澳大利亞最好的高質量飛行員供應機構之一,擁有一百二十余名員工和七十余架各類型的飛機。每一財年,能夠向市場提供差不多四百到五百名優秀的飛行員。與澳大利亞的國家航空公司——澳洲航空公司建立了持久和良好的合作關系。而且,它不僅為澳大利亞國內航空市場培訓優秀人才,也為東南亞、華夏和中東地區的一些航空公司提供培訓服務。”方明遠笑道,“要不是這一次,它的大股東很不幸地因為一場車禍離世,我們還拿不到這么多的股份呢。”
于蕊也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知道自從建立了九龍航空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如何保證有足夠數量、同時又能夠保證高品質的飛行員,就成為了一個擺在方家面前不可回避的問題。
華夏各大航空公司的飛行員主要是來自兩條渠道,一個是軍方退役的飛行員,經過培訓成為了客機飛行員,還有一個就是國內的幾所航空大學、航空學院的畢業生。而這兩條渠道每年所能夠提供的飛行員總數連兩千人都沒有,而快速發展的華夏航空業每年所需要的飛行員人數都遠在其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目前來說,彌補這一缺口的是外籍飛行員。目前來說,國內幾乎所有航空公司都有“洋機長”,來自全球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總數已達上千人。
秦西航空公司創立之初,是國家支援從國有航空公司里抽調了一部分現成的機長,然后又答應在之后的幾年里,優先考慮向秦西航空公司傾斜。而九龍航空公司,就沒有那么好命了,只能是大量地聘請外籍機長了。
而無論是秦西航空公司還是九龍航空公司,目前都處于快速增長期,不斷地有新飛機加入機隊,也就意味著需要更多的飛行員,所以如何保證能夠自己培養飛行員,就成為了兩家航空公司迫切需要解決的難題。
“明遠,你為什么選擇了西澳大利亞州?國內就沒有合適的學校供你們合作嗎?那每一名飛行員的培訓費用需要多少錢?”于蕊好奇地道,五千萬美元,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啊。而且學員在西澳大利亞州學習培訓,成本豈不是更高?
方明遠看出來于蕊心中的疑惑,苦笑道:“大概在六七十萬元吧!”
“六七十萬元?”于蕊詫異地道,“那么國內的培訓費用呢?”這個話題令她一下子就感興趣了。
“你猜猜。”方明遠道。
“四十萬元應當夠了吧?”于蕊不確定地道。對于這一行,她是真的不了解。
方明遠搖了搖頭道:“少說了一半!”
“啊?”于蕊詫異地看著方明遠,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在國內培訓居然比在國外培訓學費居然還要更昂貴,這是什么道理?
“在美國,學習飛行的學校可以說到處都有,而且,只要有駕駛執照或者說教員,大部分地空域是想飛就可以飛的。而在華夏,我們的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空域都是屬于空軍的,這些教練機起飛也是要得到空管許可的,所以不是什么時候想飛就能夠飛的。而且,飛行培訓中很重要的一項是轉場飛行,就是在幾座機場之間飛行,而在國內,這可能要跨越數個空軍管制地區,得不到空軍的允許,就不能夠完成。所以,在國外一年能夠學完的飛行課程,在國內,兩年內能夠完成,就算是比較快的了。”方明遠苦笑道。當初他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和于蕊一樣感到詫異,如果說再加上高昂的燃油費用,還有亂七八糟的各種各樣的稅費和需要打通的關系,八十萬元的學費,對于很多飛行學校來說,除非教學中偷工減料,盈利也是很少的。但是現在他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國內的飛行員總是不夠了。
于蕊也不禁吐了吐舌頭,只是因為一個空域管制的問題,培訓周期硬是多出了一倍,難怪方明遠他們選擇了到外國去培訓飛行員了。“那么這些學員回來了是不是就可以操作像md90這樣的飛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