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最后一位訪客,方明遠看了看時間,再有十五分鐘左右,電影就要結束了,而在那個時候,他最好是出現在放映廳里。而此時,崔宜秀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卻令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同意再接待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一頭烏黑的青絲被一根玉簪盤在腦后,脫去了長風衣后,一身黑色的低胸短裙,將其美妙的身材顯露無余,雖然說方明遠不可能將一個如同熟透果子般的女人當成女孩,但是他也要承認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大美人。如果說她再年青十年到十五年,必然會成為受到男性瘋狂追求的對象。
“方少,很感謝你能夠給予我這個見面的機會。我是崔美妍,我的丈夫是韓金集團公司的前會長趙莨基,趙莨鎬是他的哥哥!宜秀之所以會幫我這個忙,是因為算起來,我勉強可以算是她的堂姐。”崔美妍也知道時間緊迫,若不是有崔宜秀的引見,今天她連和方明遠見一面的機會都不會有,所以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道。
“哦,趙夫人要見我是有什么事情嗎?”方明遠也直截了當地問道。他并不感到奇怪,韓國上層社會的這些家族,經過這幾十年的聯姻,早已經變得錯綜復雜。
“趙夫人這個稱呼,很容易引起誤解,我更希望方少你稱我崔女士。”崔美妍笑道,“我知道,今天趙莨鎬也參加了首映禮,而且你剛才在這里見到的第一位來賓就是他。他是不是希望你能夠成為他的盟友?我要說的是,不管趙莨鎬做出什么樣的承諾,我崔美妍都可以拿出更多的回報來。”
“哦……”方明遠意味深長地看著崔美妍。
“方少不必這樣看我,韓國人都知道,韓金集團公司原本就是屬于我丈夫的,只不過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無法履行他身為會長的責任,會長一職才被趙莨鎬強搶過去。而現在,我們只不過是要將原本屬于我們的一切拿回來而已。”崔美妍嫵媚地一笑道,“我們只希望,趙家的內部事務處理,不要受到來自外部的影響,而我也愿意為此付出合理的代價。”
“趙家內部事務?”方明遠輕笑了起來,反問道,“不知道以趙夫人的標準,哪些叫趙家內部事務?是不是凡是涉及到韓金集團公司的,不管事情大小,不管涉及人員姓不姓趙,就全部都算是趙家內部事務?”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趙家自己的經到底是怎么念的,方明遠并沒有興趣去認真的分析,也許是趙莨鎬搶了自家兄弟的會長寶座,也許是崔美妍自己想要成為韓金集團公司的會長,而趙家人反而認為其有鵲巢鳩占的嫌疑,就像是鄭氏兄弟對待軒真恩的態度!他不是道德圣人,也不是韓國人,更不是韓國政府,對于這些事情,并不是阻攔他與趙莨鎬合作的理由。
而且,他與趙莨鎬已經算是合作了一段時間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目地,至少趙莨鎬在與方明遠合作的事務上,并沒有什么惡劣的行為,僅僅因為你崔美妍一句是趙家內部事務,空口白牙地說一句愿意為此付出合理的代價,自己就要疏離趙莨鎬?你崔美妍未必也自我感覺過于良好了吧?
“當然不是,方少這話里可是火氣很大哦?”崔美妍身子微向前傾,兩眼直視著方明遠的雙眼嬌聲笑道,“趙莨鎬和你合作,能夠給你什么?無非是答應你可以入股韓金集團公司旗下的企業,這我也可以做到。而且,你想過沒有,趙莨鎬的后人俱不成材,兒子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是卻已經是紈绔一個。兩個女兒雖然已經成年,但是卻都已經成婚,而且眼高于頂,在公司里的風評很不好,而我的兒子已經成年,畢業于美國知名大學,是上層社會公認的優秀人才。而我還有一個小女兒,今年才二十一歲,完全繼承了我們兩人的優點,是上層社會公認的美女。“
方明遠的目光下垂,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他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美婦至少用得也是乳貼,那道深深的白嫩溝壑,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搭上她豪門貴婦的身份……這個女人很善于利于自己的本錢。
“趙夫人這樣說,我就更有些迷惑不解了。先不說趙會長如今年紀還不算很大,距離不能理事還有很長的時間,就算是趙會長幾年后不能夠理事,他的繼承人有沒有繼承他家業的能力,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如果說我有意謀求韓金集團公司的股權,甚至于話語權,趙會長的繼承人能力不佳豈不是更好?”方明遠淡淡地道。
“方少,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覺得韓國政府會允許韓金集團公司被外國資本所控制嗎?”崔美妍優雅地將兩條渾圓而白嫩的長腿并了起來道,“貴家族成為了三星集團公司的大股東,不過是東南亞金融危機將我國人徹底打蒙時一個錯誤的產物。若不是方少你的實力太強,在全球影響力太大,在華夏又有著強力的社會和政府影響力,而且社會聲譽太好,又不怎么干涉三星集團公司在韓國本土的運營,你覺得我國政府會放任三星集團公司這個國內第一大企業被外國人所掌控的嗎?這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過,要將三星集團公司的控股權收回到本國資本的手中。而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一個以進出口貿易為支柱產業的國家,作為一個半島國家,可能將航運業的支柱企業的控制權,哪怕只是話語權交給你方家嗎?”
方明遠微微一笑道:“我不否認趙夫人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并沒有控制韓金集團公司的打算。”對于這個問題,方明遠自己其實也早就認識到了。韓國政府和韓國社會,是不會容忍自己的航運龍頭企業的控股權落到自己的手中,這可是關系到了韓國國家經濟安全的大事。更何況韓國與美國結盟,而華夏卻在支持著北朝鮮!
韓國人一直都想將三星集團公司的控股權收回來,這不僅僅是韓國人這樣想,美國人和日本人也希望這樣,但是想歸想,他們卻一直也沒有機會來實施。這固然是因為方明遠在日本和美國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而且沒有正當理由強行地將方家從三星集團公司的控股地位上趕下來,所可能引發的后果,也是他們這些人所不敢面對的。
當然了,這也與方明遠與三星李氏家族之間沒有什么機會可供他們利用,而方明遠又與韓國前后兩任總統都有著不錯的私交,幫助他們解決了實際上所面對的大難題。而且,韓國娛樂業如今也確確實實需要有來自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提攜,一旦和方明遠翻臉,先不說涉入其中的企業和個人會面臨方家的報復,沒有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提攜,韓國電影業這幾年欣欣向榮的勢頭,很有可能就會被攔腰打斷!這是對娛樂業發展寄予了厚望的韓國人所絕對不愿意看到的!韓流在全球娛樂業中的發展,不僅僅擴大了韓國文化在全球的影響力,更重要的是,借助著韓流在全球的發展,韓國的這些企業都從中極大的獲利!可以說,輸出的韓國娛樂,在某種角度來說,充當了韓國產品打開海外很多市場的敲門磚!
而經過了這么多年,韓國電視劇、歌曲、綜藝節目已經輪番上場,掙來了無數關注的同時,也已經令海外國家的人們有些感官疲勞了,電影業的崛起,無疑進一步地充實了“韓流”的內容,也為韓國在全球贏得了更多人的關注,極大的促進了韓國各項產業的發展。沒有了這塊敲門磚,對于韓國經濟的發展來說,絕對是狠狠地當頭一棒!
所以,方明遠早就已經確立了除了三星集團公司和娛樂業之外,在韓國的其他產業不謀求龍頭地位的方針,可以參股,可以收購企業,但是不去觸動韓國人那根敏感的神經。若不是趙莨鎬自己主動地提出,他也不會輕易地向韓國全球航空公司和韓金海運公司滲透。當然了,既然趙莨鎬自己主動地提了出來,那么他也無需刻意地保持距離。如何打消韓國人不必要的擔心,那是趙莨鎬所需要考慮的事情。
崔美妍嫣然一笑道:“我個人當然是相信方少一直以來的良好信譽,這也是我為什么不惜要欠宜秀一個人情要也在第一時間見到方少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一旦方少你下定決心并答應了趙莨鎬,再說服你退出我趙家的內部事務,將會極其地難,我可能付出再大的代價,也無法改變這一對你我來說都是極其糟糕的后果。但是……我們相信方少無意控制韓金集團公司,沒有用啊!”
崔美妍并著的雙腿分開,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也更方便方明遠的欣賞,又輕笑道:“人們只會相信他們想相信的,即便是總統閣下,對此在很多時候也是無可奈何。而且,有太多的人,不希望方家能夠在韓國航運業中擁有更大的影響力,所以他們即便是相信方少并無此意,也絕對不會站出來辟謠。對于這一點,方少不能否認吧?”
方明遠看了看表,淡然道:“趙夫人,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了,電影馬上就要結束,而我需要出現在放映廳里。”
崔美妍心頭一顫,眼眸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怨色,嗔怪道:“方少,你這樣說也未免太煞風景了吧。”
方明遠笑了笑,點了一根雪茄道:“《海云臺》是MovieEntertainment電影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部電影,為此我特意前來韓國參加它的首映禮,自然是要全盤出席。趙夫人要是沒有什么想說的了,那么我就要回放映廳里去了。”雖然說,這個女人看起來很賞心悅目,但是還不至于到讓他忘記正事。而且,話語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否則的話,這個女人恐怕會拖得時間更長。
雖然說,人們還不至于因為他和這個女人獨處一室里時間偏長一些,就有什么緋色的聯想,但是如果說趙莨鎬知道自己和她進行長時間的會談,會有什么樣的想法,那就完全不可控了。他和趙莨鎬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到稱得上是盟友的地步,方明遠也沒有必要為了趙莨鎬的感觸而控制自己行為,但是為了一個沒有什么實質意義的談話,而影響到他與趙莨鎬之間還算是不錯的現存良好關系,那就犯不上了。
崔美妍的目光變得越發的幽怨,方明遠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她的雙眼……半晌,方明遠站起身來整理衣服。
“好吧,你贏了!”崔美妍憤憤地道,“你不覺得,在韓金集團公司,你需要一個值得信任,而又能夠長久合作的對象嗎?”
“趙夫人,你又如何來證明,你會比趙會長更符合‘值得信任又能夠長久合作”的這個條件呢?”方明遠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崔美妍,這一次,即便是崔美妍輕微地挪動身體,令她那道深邃的溝壑更容易被方明遠一目了然,也并沒有移動目光。
“方少,趙莨鎬之所以提出了那些與你加強合作的提議,是因為他切實地感受到了來自我的威脅。如果說方少你不介入我趙家的內部事務的話,我有信心在不久之后成為韓金海運公司的會長,并進一步地成為韓金集團公司的會長。而我的兒子,比他的兒子大,比他的三個子女都更有能力,未來的韓金集團公司的控制權,將會牢牢地在我們這一系手里,從長遠來說,我們才是方少你更好的合作對象!至于值得信任這一條……”崔美妍輕笑道,“小女智媛一直都很崇拜方少的才華,前兩天還和我提到,能不能有機會一睹方少的風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