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和羅翰互相看了看……該死!
他們只是藍元武宗,單打獨斗,都不一定能勝過任何一位玄字輩高僧,可現在,他們兩個竟然要面對五個玄字高僧……“張元,羅翰!”夜中行也從黑云上飛了下來,揮手道:“你們不是五位高僧的對手,我來!”
說著,他冷冷地掃了一眼沈昆,“能請來五大高僧,沈昆,我低估你了!”
“是么?”
沈昆微微一笑,招呼沈家人繼續上路。
走了一段路,背后傳來了一陣陣的轟鳴聲,回身一看,五大高僧將夜中行圍在核心,打的天地變色,新月城城門倒塌!
不得不說,夜中行的實力果然高深莫測,只打了十幾招,他就看出自己雖然無法擊敗五大圣僧,但絕對能拖住這五個人,于是吩咐道:“羅翰,張元,我纏住五大圣僧,你們繼續追擊沈昆!”
“遵命!”
羅張二人飛身追上了沈家隊伍。
“哎呀,兩位老兄怎么又來了?”沈昆不耐煩地揮揮手,“我勸你們還是走吧,不然會有大麻煩的!”
“什么麻煩?”張元冷笑道:“大菩提寺的五位圣僧已經是俗世罕見的高手了,你還能引來更強的高手不成?”
“聽你的意思……嘖嘖,似乎,我不如大菩提寺的五個禿驢么?”
一個尖銳妖異的聲音傳入了張元耳中!
一個容貌年輕,透著濃濃邪氣的青年人站在路邊,正在笑吟吟地打量著張元。
“練,練赤豪?”
張元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趕忙擠出幾分笑容,“練獄主,這是哪陣香風吹的,您怎么大駕光臨新月城了?”
“我命苦,受人所托,終人之事而已!”幽怨地瞪了一眼沈昆,練赤豪招呼道:“你們要阻攔沈家是嗎?嘖嘖,那就來吧!”
“練獄主開玩笑了,我,我怎敢跟您動手?”
“為什么不敢呢?”練赤豪邪邪一笑,“傳說之下問羅張,你張元可是僅次于我們四大傳說的強者,還不敢跟我一戰嗎?”
“練獄主又開玩笑了,這話都是俗人們亂講的,我可不敢跟您相提并論!”張元顫聲道:“我就是一個藍元武宗,可您,您是完成了第一次武宗輪回之后,又晉級藍元一次,這之間可是天差地別的實力差距,跟您比,我差得遠呢!”
“嘖嘖,算你懂事!”
練赤豪似乎很喜歡張元的馬屁,揮揮手,“那好吧,看在你嘴巴比較甜的份上,羅翰留下,你可以走了!”
“多謝,多謝!”
張元跟在沈家隊伍后面,灰溜溜地跑了。
羅翰也想跑,但他沒有練赤豪的允許,他只好呆呆地看著南林獄首,蕭瑟的晚風中,滿臉都是欲哭無淚的神色……悲催的……老子不要單挑練赤豪啊!!!
羅翰會是什么結局?被練赤豪五馬分尸,還是被改造成傀儡妖獸?張元跑出去很遠之后,腦子里還縈繞著這個艱難的問題。
然后他赫然一驚:不對啊!練赤豪既然是來保護沈家的,那他為什么放走自己?他不怕自己繼續去追擊沈家嗎?
正想著,忽然聽到耳邊有人問他,“你在想,練赤豪為什么放你走,對嗎?”
“啊,是!”張元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不要想了,我告訴你答案!”那聲音緩緩道:“練赤豪之所以放過你,是因為你和羅翰太弱了!”
太弱了,這算什么邏輯?
“不明白?”那聲音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說,這次沈昆請來的高手太多,你們夜家的高手又太少了,不夠分派的。所以我跟練赤豪打了一聲招呼,他只許阻攔羅翰,而你……是我哥舒應龍的獵物!”
剎那間,張元明白了被自己丟下的羅翰是什么心情了……悲催的!
……朦朧的夜色下,沈家隊伍分四路離開了新月城,又在郊外的開闊地平安匯合,足有兩三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奔向了北方。
“臭小子,你哪請來的這么多的高手?”鐵和尚哈哈大笑,“大菩提寺,哥舒應龍,練赤豪,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都來了,哈哈,你怎么不把云羅仙府也請來湊個熱鬧?”
相比鐵和尚的狂喜,沈浮屠的思慮成熟很多,擔憂道:“請佛容易送佛難,昆兒,你一次請動這么多高手,怕是要付出不菲的代價啊!”
“大哥,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鐵和尚大笑道:“一次請來這么多的高手,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從此以后九州大陸就全都知道了,咱沈家跟大菩提寺,跟練赤豪,跟哥舒應龍,都是鐵桿的朋友,誰敢招惹沈家,就是得罪了一窩蜂的高手!”
“不錯,不錯!”沈浮屠臉上的愁云頓時散去,大笑道:“有了今曰一戰,沈家就不愁未來了!”
說著,他眉毛一挑,“對了,公孫遠呢?從大菩提寺圣僧出現那一刻起,公孫遠就不見了,黑云上的夜家其他高手也不見了,他們去了哪里?”
“他們……”沈昆咂咂嘴,“迷路了吧?”
啊!?
公孫遠不是小孩子,更是在新月城住了二十年,他怎么能迷路!?
他們還真的迷路了!
就在距離沈家隊伍不足三里地的山野里,公孫遠,從黑云下來的十幾個夜家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高聲大喊了起來,“救命啊,二少爺,我們迷路了!”
很丟臉,但他們也不得不喊……原來在哥舒應龍攔住張元之后,公孫遠不相信沈昆還能再請出什么高手,便帶著其他夜家高手繼續追捕沈昆,可是走了一段山路,他恍然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到沈家隊伍的影子,更找不到前進的道路了。
這可能嗎?
沈家足有兩三萬人,只走了不到五六分鐘,怎么可能連影子都沒有了!?而且他公孫遠可是新月城的地頭蛇之一,這條出城的大路少說走了一兩千次,怎么可能找不到路?
正想著,前方大路突然煙塵彌漫,一陣陣的鬼哭狼嚎若隱若現地傳來,大樹,雜草,山石,路邊的廢棄茶攤,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被陰曹地府的幽暗氣息籠罩,散發著鬼氣森森的殺機……一個夜家成員恍然大悟:似乎,這不是迷路,而是風水師的奇門遁甲陣!?
對,這是最惡毒的一種陣法,能把自己等人活活困死!
“難道說,沈昆把天機門主柯西也給請來了?”公孫遠絕望地望著天空。
只見夜空之上,那圓圓的月亮變成了一只鬼氣森森的丑臉,沖著他們微微一笑,不是天機門主柯西又是誰!?
“哈哈,原來你小子把柯西也給請來了!”
沈家隊伍中,聽說柯西也在新月城附近,鐵和尚笑的前仰后合,“太狠了,你這是要趕盡殺絕,不把夜家搞的全軍覆沒就決不罷休啊!”
“哎呦,看干爹你說的,夜家害得咱們幾萬人背井離鄉,要不是不給他們一點狠的,沈家可就虧大了!”
兩人正在說笑,前面探路的家將飛奔過來,看了眼沈昆,“大少爺,前面有一點古怪,您是不是……去看一看?”
大趙皇室和夜家都已經被擺平了,還能有什么古怪?沈昆瞇縫起了小眼睛,他讓阿羅護著沈家隊伍先走,自己催馬來到了家將所說的地點。
這是一條幽暗的峽谷,柯西的奇門法陣也延續到了這里,只見峽谷上方籠罩著濃濃的黑氣云層,下方好像有一條小河,發出潺潺的流水聲,以及時有時無,女人低聲哭泣的聲音。
“救命,救命呀……”
“誰在下面!?”沈昆揚聲喝道。
“是沈昆嗎?”下面那人聽出了沈昆的聲音,驚喜過往地大喊道:“師兄,快救我,我是落塵,趙落塵!”
沈昆轉身打馬就走:先不說趙落塵為什么在這里,就說剛才,他爹北地王不顧同盟情誼,逼得沈家差點走投無路,那沈昆還有理由營救趙落塵嗎?
沈家今曰一走,丟掉的不僅是祖宗留下的土地,還有不知能帶來多少財富的靈符生意,不知有多少權柄的新月第一世家的地位,這些賬目都必須算給北地王府一份,救趙落塵?沈昆沒興趣做賤人。
踏,踏,踏,沈昆奔走的馬蹄聲傳出去了很遠,趙落塵還以為沈昆是在找路救她,急得大喊道:“師兄,你走錯方向了,我掉在了溪水里,來這面救我!”
說著,她奮力爬出了峽谷,一瘸一拐地總算追上了沈昆。
這丫頭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身上的鎧甲歪斜,衣裙凌亂,本該在腰帶上的兵器紙筆也不見了。而她的右腿似乎被野獸撕咬,血肉模糊的一大片,正在汩汩地涌著鮮血……就在趙落塵奔出的方向,沈昆還看到了橫七豎八的十幾具尸體,都是北地王府最精銳的雪雕騎士,他們的尸體旁還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幾個大箱子,其中一口箱子裂開了,露出了整整一箱的金銀珠寶和幾份牛皮紙包裹的卷宗。
看這小丫頭狼狽到這份田地,沈昆心里忽然一軟,停下了腳步。
“總算見到你了……”
趙落塵哭了,然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到雪雕騎士的尸體附近,撿起那幾份牛皮紙包裹,顫顫巍巍地送到了沈昆面前。
小丫頭一抹臉上的淚珠兒,笑的天真無邪,“師兄,這是你們沈家的東西,我給你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