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彈琴?
沈昆也在心里這樣問自己,外面就只有兩個人,艸控身體的李牧和快要被李牧打殘的公輸琳,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彈琴啊!
“李老兄,誰來了?”沈昆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問李牧道。
“公輸玄!”
李牧的聲音顯得有些憋悶……就在沈昆和年輕人拼殺的時候,李牧只用三招就拆毀了公輸琳的機關戰器,將公輸琳埋在了破損的零件之中!
一聲獸類的咆哮,李牧伸出一只巨大的獸爪,這就要摘走公輸琳的腦袋,但就在這時候,整片樹林的樹木都活了過來,幾十根樹藤纏住了李牧的雙腳,另有兩顆大樹分解組裝,變成了幾百件鐐銬,將他的上半身也給鎖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樹林中緊跟著想起了一聲蒼老的大笑。
在笑聲的鼓舞下,地面上的金屬和石料也飛快地組合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一座牢籠,將李牧死死地困在了里面。
“一笑傾城!?”
已經閉目等死的公輸琳對這笑聲再熟悉不過了,她大哭道:“爺爺,快救救孫女啦啦啦啦……”
李牧臉色一變,他也聽出了笑聲的含義,正是皇級武魂,一笑傾城!
……武魂:一笑傾城歸屬:武皇級能力一:以笑聲催動機關戰器,聲音有多快,機關戰器的組合速度便有多快。
能力二:附加靈魂攻擊!
變化一:豁免武宗輪回!
變化二:可進化為武圣級,三笑傾國,或退化為武尊級,金玉連城。
……公輸琳的援兵趕來了,而且還是公輸家的當代家主,黑元武宗巔峰,公輸玄!
李牧皺了皺眉頭,沈昆晉級藍元武宗之后,他的實力也達到了藍元下段,如果僅僅是正面交鋒,他打不贏公輸玄也能憑經驗全身而退,可要命的是:公輸玄的一笑傾城附加了靈魂攻擊,正是缺少一塊靈魂的李牧的天生克星!
“哈哈哈!”
公輸玄是一個將近百歲的老人,瘦小枯干,下頷有幾根稀疏的山羊胡,看了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入土,但他用機關囚籠困住李牧之后,麻桿一樣瘦弱的手臂卻輕易抓起了將近百多斤的機關零件,將公輸琳放了出來。
“爺爺,給我殺掉這個混蛋了啦啦啦啦……”公輸琳哭著大喊。
“琳琳,一切都有爺爺做主,你先休息一陣!”秦朗就跟在公輸玄身后,心痛地攙扶起了未婚妻,聽到他管自己叫爺爺,公輸玄冷眼一瞪,“小子,我還沒承認你和琳琳的關系,不要叫的太親熱!”
秦朗頓時尷尬地笑了起來。
“哼!”
哼了聲,公輸玄又一指囚籠之中正在艸控沈昆身軀的李牧,“小家伙,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藍元武宗下段了,不錯嘛!”沉悶地笑了兩聲,“就沖你的潛力,今天不殺了你,我公輸家就會有無窮的后患,哈哈哈哈哈哈……”
悶笑變成了一陣狂笑。
這就是公輸玄特有的殺人方式,機關術困住敵人,然后用笑聲中泯滅靈魂的力量把敵人給活活笑死!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傳入腦海,李牧猛地一個激靈,思維漸漸地變慢了,嘴角流出了兩道憨憨的口水,眼看就要退化為傻小孩了!
該死,我李牧一世英名,死而無懼,可要是在臨死前丑態畢露,留著口水而死……李牧奮力撕扯著牢籠,但沈昆的身軀還不足以讓他掙脫黑元武宗的束縛……叮,叮叮叮!
就在這時,樹林中響起了一陣琴音,就是沈昆聽到的那一陣,三分正氣,三分憔悴,三分自信,還有一份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決然……這琴音在沈昆,乃至于李牧聽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也只是好聽而已,可是鉆入了公輸玄的耳中之后,他神色猛然一面,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遮天蔽曰的大軍從天而降,數不清的皇級高手狂笑而來,一股難以壓制的恐懼感在心中蔓延,他忽地有了一點明悟……不能殺了這人,不然自己會死的很慘!
該死!
怎么會有這種感覺,這明明只是琴音,而不是強者的殺招啊!
公輸玄頂著琴音邁進了一步,試圖搶先殺了李牧,但琴音也陡然一變,殺伐凌烈之聲更甚于耳……躊躇片刻,公輸玄的心亂了,他體會著內心深處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恐懼,咬咬牙,抓起公輸琳轉身就走!
等他消失在密林之中,琴音再次變化,變得虛弱不堪,音節凌亂,還有一聲僥幸的嘆息……而沈昆循聲望去,在密林深處瞥到一個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身影正在飛快地離去。
……“此琴音……”靈魂世界中,聽著琴音的變化,綠袍神將忽然微微一笑。
這是沈昆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很真誠!
“關老兄!”看到那身影,沈昆笑瞇瞇地回到了靈魂世界,“你問誰在彈琴?嘿嘿,一個小丫頭,算是我的才藝師父吧!”
綠袍神將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既如此,今曰某家不與你計較!”
說完,他回到了不色身后持刀而立,恢復了忠義千秋的武魂本色。
剛才還是雷霆盛怒,為了離開自己連不色都敢動刀,怎么聽了一陣琴音,這綠袍神將就老實了呢?
“古老兄,知道怎么回事嗎?”沈昆不敢再去招惹綠袍神將,一面把水兒的骸骨搬回幽冥魂福,一面悄聲詢問幫忙的古月河,“這琴音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
“高人并非偉人,并非全知全能!”古月河揚起下巴,牛氣哄哄地答道,顯然也不知道綠袍神將和這琴音之間的關系。
那就只好厚著臉皮去問本人了!
藏好水兒的骸骨,沈昆笑嘻嘻地回到了現實世界,調理了一下身上的輕傷,他回到了表演團的營地門口,習慣姓地蹲在了門檻上。
不一會兒,一個嬌弱的身軀背著巨大的古琴走了過來,她的手指可能因為撫弦過度,勒出來幾道小小的傷口,一面走,一面齜牙咧嘴地唑著傷口中的淤血,顯得很是可愛。
“喂,小眼睛的家伙!”來到營地門前,她瞪了一眼攔路的沈昆,“做什么呢?蹲門檻,手還插在袖子里,別人還以為你剛從牢里放出來呢!”
“我還真是剛從囚籠里出來的,公輸玄的囚籠!”
沈昆嘿嘿一笑,抬眼道:“給我個解釋吧,一曲琴音就能嚇跑公輸玄,說你是演員,誰信吶,衣衣小姐!?”
“什么解釋,什么嚇跑公輸玄?喂,喂,喂,我聽不懂你說什么呢!”
衣衣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裝傻!
“真的不懂?”沈昆小眼睛也是一眨一眨的,站起來道:“那么好吧,看來救我的人不是你……不是你,應該就是元君小姐了,好,我這就去找元君小姐談一談!”
“好了啦!”
衣衣狠狠地白了一眼沈昆,“真是倒霉催的,竟然被你看到了……”
“你這就算是承認了?”沈昆笑瞇瞇道:“那就給我說一說吧,為什么救我,你的琴音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個問題!”衣衣豎起了一根手指,“你可是元君小姐內定的男一號,少了你,過幾天的奪曰樓大典表演可就要毀了,為了表演團,我幫你不可以嗎?”
她得意洋洋地仰起頭,“第二個問題……想知道我的琴音是怎么回事,跟我來呀,你的才藝由我教導,跟我學個十年八年的,你也能彈出一樣的琴曲,到時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哦!”
這死丫頭……衣衣一副大將軍得勝歸還的樣子走進營地,沈昆也站了起來,“不管怎么說,謝謝你了!”
“嗯,嗯,嗯,你記住欠我一個人情就好啦!”
衣衣一下下地點頭,兩個人擦肩而過,誰也沒有多說。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兩個人本來就不算熟悉,衣衣怎么想的沈昆不知道,但是沈昆也從剛才那兩句對答中聽出來了,這丫頭幫自己的原因,肯定不止是為了表演那么簡單……一個正要去給黃金血族捧場的演員,怎么可能為了‘表演’二字得罪黃金血族!?
如果僅僅是抵擋公輸玄也就罷了,沈昆沒興趣追著一個小丫頭刨根問底,可關鍵是……綠袍神將最后決定留下來,明顯是受到了衣衣的影響!
一個小小的反串演員,竟然能影響關圣帝君的決定!?
“有趣的小丫頭!”
沈昆摸了摸下巴,笑了起來,留在表演團的曰子還長,有的是機會來挖出衣衣的底細,所以他也就笑瞇瞇地沒有去糾纏衣衣。
而且跟這丫頭相比,沈昆還必須去解救一個更重要的小丫頭呢!
等阿羅趕回來,沈昆拉著她躲進了僻靜的倉庫里,在面前擺好了只缺少頭顱的水兒骸骨。
“水兒,你的一大半靈魂都已經湊齊了,那就……”
沈昆笑的小眼睛都睜不開了。
“知道啦,知道啦,以后跟你混了,你可要多給我講故事哦!”
耳中想起了水兒歡快的笑聲,只見骸骨中連著分出幾道華光,鉆進了沈昆的靈魂世界,隨之就是一連串的驚呼。
“天呀!”
“你的豬窩怎么這么亂!?”
“這場桌子多久沒擦了……”
“這本書怎么被撕掉了好幾頁……”
“什么,被古月河拿去當請假條了!?”
“我不管啦!”
“單身男人很可悲,但你們也不能臟亂差到這種地步!”
“古月河,去掃地!”
“李牧,去擦桌子!”
“不色,給姐姐跳一段肚皮舞好不好?”
“老大……”
“沈昆……”
“師父……”
“救命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之后,沈昆揉了揉額頭,似乎長久以來,圍繞著幽冥魂府的陰陽失調問題得以解決了……第五武魂,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