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什么罪好了。”徐子陵哼道:“我說我的,關你屁事?這是你這個低等下人說話的地方嗎?我可是商場主的貴賓,跟你那個什么公主是同樣大的,大家都是貴賓,你卻不是,你只不過是一個低等下人罷了,你明白嗎?你這個低等下人膽敢隨便以口放屁毒害我這個尊貴無比的貴賓,又該當何罪?”
“駱方小子。”徐子陵轉過頭向機靈小子駱方道:“剛才我聽到有人要治我的罪,我很害怕,怎么辦?”
徐子陵的話一出,眾人幾乎馬上摔倒在地上,神與鬼,善與惡,都讓他給做了。
李秀寧早就知道這一個人不會是一個馬夫那么簡單,他能坐到二執事柳宗道的身邊,又敢對自己的場主隨口而言,甚至商秀珣的口氣都對他有特別的寵溺特別的感覺,豈會是一個小小的馬夫?加上一個能在他的場主和自己的身份威壓下還能談笑自若的人,這樣的人,又豈會只是一個馬夫?
她一看牧場眾人聽了徐子陵大聲說商秀珣是一個養馬的小姑娘,可是牧場眾人卻聽而不聞,不由更是暗暗心驚,這樣的人,豈會是一個小小的馬夫?他必是深受牧場之內極其尊敬的貴賓無疑,否則就算商秀珣氣量好,幾大執事也早就將他打出去了。
一個膽敢在眾人戴著一個天魔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怪人,他不但沒有引起別人的注目和奇詫,反正眾人視而不見,這根本就不正常,一個放膽而言根本不怎么尊重商秀珣而她反而沒有生氣的怪人,一個連自己也膽敢輕言的怪人,他又豈會是一個小小的馬夫?
李秀寧一想到這里,馬上起立,向徐子陵盈盈一福,不以公主之禮,而是以普通女仕的見禮,輕笑道:“秀寧在此有禮,請問先生大名?先生想必乃尊貴名士,胸襟廣海,氣量吞天,自然不會與秀寧一個隨行一般見識的,在此,秀寧再向先生致歉好了。”
“名字剛才不是說了嗎?”徐子陵隨意揮揮手,道:“公主如此客氣,我這一個小小的馬夫雖然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可是心中有氣也發作不出來。算了,你那個低等下人沖我咆哮的事,我不計較了,全當是無端端讓瘋狗咬了一口,算我自己倒霉好了。”
柴紹氣得俊臉扭曲,差一點就沒有拔刀砍死這一個狂到極點的家伙,他平生看不不少狂人,卻從來還沒有看過如此狂妄的家伙,就算之前看過最狂的狂人和他一比,簡直就是天下最謙虛的君子。
李秀寧用美眸回視,輕輕擺手,她知道再和徐子陵吵下去,柴紹的身份就瞞不住了,她連忙向他做個眼色后,轉向徐子陵這邊輕聲微笑道:“秀寧的隨行無禮,請允許秀寧將他逐出大廳,以平息先生的怒氣。”
柴紹強忍下心中的怒火,向四周拱拱手,寒著臉大步出去。
臨出大廳,他回過頭,極其怨毒地盯了徐子陵一眼。徐子陵卻在打呵欠,聲音慵懶地道:“一個好大又惡心的蒼蠅終于走了,啊,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偏偏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柴紹幾乎沒有馬上沖回來,揮劍砍死這一個家伙,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他最后幾乎咬碎一口牙,強按住起伏的胸膛,怒哼一聲,沖了出去。
李綱和竇威正想說話,可是馬上讓李秀寧伸出玉手止住了,她很明白,她們來這里不是吵架的,她是來購買戰馬的,徐子陵一番狂妄之言,并沒見牧場方面任何人阻攔或者喝止,傻子也知道他不是牧場中人,而是份量極具的貴賓。商秀珣能讓他輕言于自己這一方,想必是對他早已經偏愛有加。如果執意要跟徐子陵他吵一點尊嚴威儀,無疑自取其辱。
她現在最想弄清楚的是,這一個人到底是誰?他在牧場的眾人心中有何等份量?他跟牧場之主商秀珣是何種關系?
“秀寧隨行之人無禮,萬望先生恕罪!”李秀寧看了看商秀珣,忽然心中一動,馬上再降低些姿態,離座前行兩步,向徐子陵致禮道。還不等她盈盈下拜,商秀珣也早離座過來挽住李秀寧的玉臂,微微一笑道:“秀寧妹妹果然不愧是一國公主,禮賢下士,謙恭過人,以公主之高位,虛席以待一個小小的馬夫!嘻,衛公子,你的試探完了吧?你可是心悅誠服了?”
商秀珣最后一句,是向徐子陵說的。
徐子陵聞言,馬上哈哈大笑,離座到李秀寧的面前,拱拱手道:“本公子與商場主打賭,她相信秀寧公主有容人之量,有禮恭下士之心,所以,剛才本公子才大膽一試,言語不恭,請莫見怪!”
李綱竇威等人一聽,原來這一個衛公子是故意試探自己這邊人的氣量的,幸好剛才沒有發作刁難他,不然就顯得自家小氣作派了。幸好有公主,她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挽回自己這方的顏面,一時間,李綱竇威等從人那心都微微激動起來。
“既然如此,衛公子就請支付賭金吧!”商秀珣輕笑道:“衛公子人見人愛車見車載花見花開又年少多金富可敵國,想必不會吝嗇少少的賭金吧?”
“一張金葉子實在太多了。”徐子陵心疼地道:“我應該只賭一錠銀子,啊,我應該只賭一個銅錢,不不不,早知道如此,本公子就不賭錢了!”
“咦?”商秀珣奇道:“賭金不是衛公子說一定要有的嗎?本場主還記得衛公子說如果賭若不金,等于菜不放鹽,當時本場主還覺得挺有道理的。現在衛公子多多借口,莫非想抵賴不給?”
“本公子記得當時是要買秀寧公主能夠禮恭下士的吧?”徐子陵不滿地道:“是某一個喜歡耍賴的場主強行要本公子買秀寧公主不能有容人之量的啊!”
“不管你怎么說。”商秀珣伸出纖纖之手,微笑道:“賭金不能少。”
“怕了你。”徐子陵隨手拋給商秀珣一張極其精細纖毫畢現有如‘三年成一葉’般比起真葉子更像更神似的金葉子,那張小小的金葉子讓商秀珣驚喜莫名地接到手心,歡喜地道:“本場主輸多少回了,今天有秀寧公主相助,終于又贏了這一個狡猾的衛公子一把,真是謝謝秀寧妹妹了。”
“秀寧公主請坐。”商秀珣小纖掌一收,將那張極其精致極其神似的金葉子收起,又向李秀寧伸手示意請坐,道:“衛公子雖然無禮,可是之前他就有東西準備送給公主以作賠禮,希望換得公主之諒,現在,還請稍稍安坐。”
李秀寧越聽越是驚訝,她心的疑惑滿是,不過一看商秀珣如此的說,也只有暫時按下不提。
待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李秀寧探過身子,輕問邊上不遠的商秀珣的道:“珣姐,這一個人,這一個衛公子真的是你的馬夫么?”她當然知道不是,可是這樣一問,才能堵住商秀珣狡辯的話頭,她先看了一眼大模大樣地回到自己位置坐下的徐子陵一眼,然后用極其明亮的雙眸看著商秀珣,問。
“我才不是她的馬夫!”徐子陵的耳朵出奇的尖,馬上接口道。
“那你是我伙夫!”商秀珣嫣然一笑,向李秀寧道:“這位衛公子是柳二執事的朋友,也是本牧場里的貴賓,前些日子因為機緣偶合來到這里,因為來時騙人說自己是一個馬夫,直到讓人拆穿還想強辯,所以我就稱他馬夫,嘻!其實衛公子的胸襟氣量也不小,讓人天天叫做馬夫也不會惱!”
李秀寧一聽,多少明白了些,馬上向徐子陵點微笑道:“衛公子能夠在飛馬牧場如此多善于馴養馬匹的專家面前自稱馬夫,想必對養馬品馬也有獨到的見解吧?”
“單憑‘馬夫’兩字就能讓秀寧公主作如此的猜測,難得!”徐子陵故作一本正經地長嘆道:“不過公主有所不知,養馬品馬我雖然不及飛馬牧場諸位,不過說起拍馬屁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高明,你沒看到商大場主的小馬屁讓本公子拍得舒舒服服的嗎?”
徐子陵此言一出,眾人大俊,可是誰也不敢放聲大笑,只得苦忍。
“秀寧妹妹不必理他。”商秀珣沖著徐子陵微哼一下,不再理他,轉過臉對李秀寧嘻笑道:“這一個人不學無術,而且生得一條利舌,整天喜歡胡言亂語,秀寧妹妹不要見怪!他這個人要說還有一絲的用處,那就是做點好吃的,這一次,他也在之前就做了好些吃的準備給秀寧妹妹你賠罪呢!”
“敢情衛公子還是烹飪美食的大家啊?”李秀寧美眸之中亮光一閃,她看了一下商秀珣,忽然微笑道:“難怪衛公子能如此深得珣姐的喜歡,原來還有一手精廚妙食之法,難怪難怪!秀寧看珣姐臉上容光煥發,以她如此喜好美食之人,尚如此滿意,想必衛公子的廚技是世間一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