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二百六十八章剝你臉皮
十八章剝你臉皮
“旦梅,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讓你欺負得無法還口無法還手的可憐蟲?”艷魅女子哼道:“我修煉的玄陰吮陽大法已經大成,又連吸了三個鼎爐,特別是這一個方澤滔,他足足為我奉獻了二十年的功力,神功大成的我現在要殺死你那還不是手到拿來?你憑什么還在我的面前擺四魅之首的威風?”
“白癡。”旦梅酷酷地道,她看也不看那個身體暴辣奇艷無比的女子一眼。
“找死!”那個艷魅之女讓旦梅一激,也不穿上衣物,赤身裸體的直接就撲了過來,不顧春光乍泄,高抬腿,再化作黃蜂尾后針,向旦梅的心坎刺去。
“班門弄斧!”說到腿法,旦梅有著足夠的自信,她的金袍一動,銀發輕舞,同樣一記高抬腿,同樣一記黃蜂尾后針,后發而先至,重重地與那個艷魅女子沖印一腿。兩腿相觸處爆起一陣氣勁,直震得兩人各自飛彈開去。
“旦梅啊旦梅。”那個艷魅女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身體‘峰起云涌,波濤澎湃’。她用那纖長誘人的手臂一指銀發旦梅,小舌頭卻在身在舔著自己的豐艷紅唇,仿佛有什么很得意的東西非要樂出來不可似的,她夸張地大笑道:“你可知道我剛才用的功力是幾成?單憑你那傻練到走火入魔的單吊子功力,就想跟我對手?今天這個四魅之首,就要輪到我暮蘭了!”
“來試試。”旦梅一拂金袍,還是老樣子,眼睛都根本不去看那個自稱是暮蘭的艷魅女子,酷酷道。
此時天色已經濃黑如墨,江淮軍的社伏威見久攻不下。命人敲起了金鐘。
這一陣撤退的號角讓雙方膠著的人馬都如釋重負。江淮軍在騎軍的接應下緩緩后撤,除了死去的士兵之外,幾乎連重傷垂死的傷員他們也帶走了,竟陵守衛完全無力阻止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回撤。除了還能直挺如槍地站在城樓之前的徐子陵,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時軟倒了下來。
如果此時江淮軍再來一次攻擊,那簡直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砍下他們的人頭,因為他們再也無力作戰了。
不少人在驚恐地用兵刃劃著手臂,或者重重地咬著舌頭。
他們怕自己會困極睡去,從而一睡不醒。
他們看見有太多的同伴,來不及倒在敵人的刀劍之下,卻在呼呼大睡中漸漸氣絕,再也無法醒轉。
幾個大將勉力掙扎起來。他們啞著嗓子到處亂踢,把所有閉上眼睛的士兵都重重踢醒,他們的嗓門經過長時間的拼殺和呼喊,再無力喊出一句大聲。
相反,他們越想喊出來,就越沒有聲音。
呼喊不出,重踢不起,大將們心急如焚,他們硬著心腸拿起手中的鞭子,含著眼淚。狠狠地打著躺下不愿起來的士兵,責令他們馬上爬起來。雖然他們鞋子重重地打得身上很疼,可是還有一些士兵不愿起來,他們貪圖一進之憶,卻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他們一臉解脫地熟睡不醒了。
城下經過大半天彷徨不安的農民百姓此時看見城頭如此慘烈,個個都禁忍不住。涌上城墻。開始還是尋找自己的親人營救,可是后來,根本就不管誰是誰家的孩子,誰是誰的兒子,只管把一身是血的士兵們抱下城頭,給他們喂些熱水和稀粥。除非他們還有掙扎的氣力,還要站在那個衛晶公子的身后不愿下去。
在這一刻,農民拋棄了昔日的隔閡和恩怨,只有他們力所能及,他們就會用他們的雙手來支援。
一些離東城門近的民居已經拆平,百姓們自發地把那些石頭磚塊泥坯搬運上城頭,希望這些東西能轉化成士兵的戰力,可以繼續保護他們的家園。
沒有了竟陵這一個大愛,自己那個小家再牢固,也不可能保得住。
無數的人抱來柴薪,堆在城墻之下,由婦人們幫忙把柴薪捆起,澆上油。
無數的人走出門口,加入救援的行列,幾乎沒有人出聲,大家都在默默地幫忙,一些平時心腸很軟很是怕血的婦人此時出奇堅強。她們不顧抬下的士兵一身是血,或者殘肢斷臂,她們為他們擦拭著血污,又給他們血淋淋的傷口包扎,她們一邊給他們喂水,一邊輕拍著他們的臉頰,讓他們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有人認出了某些尸體是自己的親人,可是也只是默默流淚。
她們一邊偷偷飲泣,一邊默默地帶回親人的尸首,沒有高聲大罵,也沒有呼天搶地,只有無盡的淚。自她們把丈夫和兒子送上城頭的那一剎,她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沒有人埋怨,這一些平時可以為一點雞毛蒜皮小事吵三天三夜也不肯罷休的婦人們,她們此時連一句話也不說。
大家在經過老將軍馮歌的面前,都會恭敬地行禮,因為他不但一身是傷,而且面前躺滿了他們一姓的子弟兵,數百上千。可是老將軍卻腰挺如槍,他依然屹立不倒,高大如山。
雖然他也老淚縱橫。
“花園那對狗男女的好事完了沒有?”黑暗中那人問。
“此時好像已經無聲息。”另一把稍帶冰冷的聲音回稟道:“應該是完事了,他們會如常熟睡,主上可以安心地等錢去打開城門,安心等待成就大事即好。”
“媽的,這個騷貨,天天讓大哥狂干還那么饑渴。”黑暗中那人言語中忽然帶有一絲火燥,低吼道:“等老子做了莊主,非操死這一個賤人不可,讓她還敢勾引老子!對了,我對錢去那個奴才很不放心,我怕他在開城門時動什么手腳。你最好去幫我看著點。”
“是。”那把稍帶冰冷之聲應了一下,卻沒有行動。
“還傻楞著干什么?黑暗中那個人怒道:“還不快去!”
“方澤流。”那個稍帶冰冷的聲音忽然哼道:“你為什么懷疑一下我的忠心?你知道我跟著你這一個廢物的身后那么久,上目的是為了什么嗎?”
“你……”黑暗中那人大懼,似乎想拔劍或者掙扎,不過馬上讓那個言語冰冷的人制服了。
“我為了今天,足足觀察模仿了你三年。”那個冰冷之聲的主人重重地哼道:“你以為我天生就是賤骨頭為你賣命嗎?我只是等今天,你這個沒用的家伙做了那么久的方澤流,都是時候輪到我做一下獨霸山莊的二莊主了,啊不,是大莊主。自明天開始,我就會是你,獨霸山莊的大莊主!”
在黑暗中,有人用劍,緩緩地刺入另一個人的心臟。一邊輕輕地對著還沒有咽氣的他道:“這張臉皮,都是時候剝到我的臉上去了,方澤流,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我也會替你好好操翻那個騷貨的!”
正在死亡的那人拼命掙扎,拼命想呼喊,可是他讓自己背叛的屬下像抓一只小雞般抓住,一身的功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毒封住,他的氣息被完全握殺在對方的大手之中,進出不得。心臟處的鮮血涌泉般噴出。不一會兒,他就覺得魂魄俱輕,神智迷糊,靈識讓室內極輕動作帶起的微風一吹,就消散無形了……
徐子陵正接過士兵們遞過來的水痛喝幾大口,拍拍那個人的肩膀表示感激。也顧不得太多的廢話,他急急盤坐調息,恢復身體的疲勞和消耗的真氣。一戰下來,因為竟陵一方士兵素質極差,就算江淮軍并沒有派出真正實力之人,不過也打得竟陵一方落花流水。如果不是徐子陵來回沖殺,帶動著士氣,江淮大軍早就一戰而下。
雖然他的真氣奇特,對手也只是普通士兵。不過持久的戰斗還是讓他的真氣大量消耗,以他和老杜定下十天以上的攻守大計,現在才剛剛開始,所以他有必要保持到最佳的狀態,以應變日后的任何突發事情。
更有一個原因,雖然徐子陵對竟陵之人毫無感情,不過始終有點難以面對跟著自己戰死的那些士兵的親人。為了日后的大計,他親手將這些人送上了西天,無論是城上的竟陵守衛,還是城下的江淮軍,這些士兵本來不一定會死,或者說,如果竟陵投降,這一仗甚至打不起來就會結束。
可是現在,他們卻化作徐子陵和老杜兩個人日后霸業的墊腳石。
老杜要精簡士兵,去蕪存菁,徐子陵在揚名天下,逐鹿中原,所以,這一仗,無論如何也得打,所以這些人的犧牲,已經成了必然。徐子陵對這些士兵沒有太多的想法,他們如果是士兵,就要有這種思想準備,不過徐子陵還是難以面對他們的親人,所以,他不愿意去接受大家的歡呼,崇敬,因為,他并沒有偉大到只為了他們而守城,而是為了自己。
也許,他日后可以帶給竟陵中人另一種不同的生活,來彌補今日的犧牲。
那個赤身裸體的女子雙目又開始閃爍著那嬌狐般的光芒,青幽如晶,她雙爪也有點點磷光,有若鬼火。
于閃電般飛掠而至,厲爪破空,在旦梅還沒有控臂相架之前,那爪已經抓在旦梅的心坎之上,下面的雙腿也不顧春光盡泄,風車般連踢,把旦梅整個人轟飛十丈開外。
“……”旦梅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那碎裂開一個爪洞的金袍,那抓出五道烏黑血痕的雪白酥胸,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看了看上面的那些腳印的泥灰,眼神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她酷酷的臉一點兒也沒變,甚至伸手輕輕地撣了撣衣服上的泥塵。
“我的武功早就在你之上。”那個艷魅的暮蘭媚笑不止,道:“只是人家沒告訴你罷了,旦梅大姐,如今我又有方澤滔的二十多年功力助佑,我看你拿什么來裝鎮定!”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旦梅酷酷地哼道:“你是個白癡。”
還沒有等那個叫做暮蘭的艷魅女子反應過來,銀發旦梅已經消失了。她化成一道金光極速閃現暮蘭的身后,比起之前那記飛腿更快十倍地轟出一記側踢。
等那個暮蘭被轟得飛射而出時,她竟然能自后面追上,連連膝撞,在暮蘭纖柔無骨的脊背之上……
旦梅那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墨黑如晶,她像捏住一只小雞般抓住暮蘭的后頸,將她整個隨手扔出去。
再在暮蘭飛撞在小亭之前,旦梅等在那飛來的軌跡上,用一記超強的腿斬劈在對方的小腹處,將暮蘭整個人砸入地面。這一串的打擊還不夠,最大的打擊在于旦梅的雙手,她的雙爪交織,如同一個墨晶寶瓶,一記雷霆萬鈞的暴砸,重重地轟在暮蘭的面門之上,直震得她七竅的鮮血四濺。
那個暮蘭還來不及慘呼出聲,就轟然倒地。
她雙眼翻白,口鼻間鮮血不斷涌出,全身軟綿如蛇,早已經昏迷多時。
旦梅拍拍手掌,表示打完收工。她看也不看地上的暮蘭一眼,她只看向一個方向,此時戰爭稍稍平息的東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