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二百九十九章誰為棋子
別過李世民,徐子陵回到洛陽,帶著所有前后追蹤的斥候們在洛陽大街上轉了一圈,卻回鄭國公府里去了。
王世充一看徐子陵回來。又屏去左右,問起對策。
李密已經開始在搞小動作,而王世充更是早把宮城用重兵圍起,明名清君側,實際上想砍掉楊侗的臂膀元文都。斷掉李密的內應。只要干掉元文都,楊侗就只剩下獨孤峰和他那五千禁衛了。
獨孤峰一下子打不垮,他們早有防備,據王世充的密探所得,他們已準備好大量的糧草和挖了深井。準備與王世充打持久戰。而配合李密在外攻城。王世充雖然按照計劃一步步走,可是現在事情越來越近,也自覺有些心虛,所以急急的徐子陵商量對策。
徐子陵除了恭喜他之后,根本就不說別的。
“子陵莫非已有妙策?”王世充一看徐子陵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不由奇問。
“秦王李世民。”徐子陵笑道:“他在城外有千人玄甲虎賁和精銳鐵騎三千余人,可以配合尚書大人對李密重重一擊。有洛陽堅城把守。又有李世民的鐵騎在外,又有河北竇建德出兵李密的屬地來個圍魏救趙,甚至有江淮杜伏威趁火打劫,你想李密他遲些的日子會好過嗎?”
“竇建德同意出兵了?”王世充帶點意外的問道:“子陵這么快就把消息傳到竇建德處了?”
徐子陵哪里不知道這一個王世充在嫉妒自己,不過他現在正像皇帝女,不愁嫁。王世充在沒有大勝李密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徐子陵鋒芒畢露就是想挑動他的嫉妒心,讓他對自己出手,以塞掉天下所有人的心,到時自己才能名正言順的謀取洛陽。
“沒有傳到夏王竇建德處。”徐子陵微笑解釋道:“不過竇建德有一個頭號大將劉黑闥是我的舊識。他聽說有機會扳倒李密。自告奮通要出手,有他回去勸說竇建德,自然事半功倍。再說竇建德一直讓李密掠奪得快喘不過氣來了,現在一有機會翻身,他還大展拳腳?”
“好。”王世充一拍檀木桌子,高興的道:“那么江淮杜伏威也愿出兵?”
“這個老混混上一次敗走竟陵,急震戰功人氣。”徐子陵哈大笑道:“更需要錢敗糧草,他們江淮軍一向都是窮兵蛋子,雖然還深收錄于我。不過奈何還要張口吃飯。只要尚書大人答應給他真金白銀這個數,他就會出兵夾擊李密,不知尚書大人意下如何?”
徐子陵給王世充比劃了一個手勢,表明金錢數量。
“錢財怎么會是問題?”王世充本身財大氣粗,根本也不在乎,他一拍手大笑道:“這個數有點多,可是一旦成事,單單從獨孤家刮出的錢財就不止,杜伏威想要錢還不容易。只要到時候他出兵,我王世充豈會少了他的銀子?”
“尚書大人果然有王者之風。”徐子陵微笑道:“在這里還要恭喜一下尚書大人。”
“何喜之有?”王世充讓徐子陵臉上的笑意弄糊涂了。不過他喜歡,因為徐子陵臉上一旦有這種神秘的笑容。那就證明他王世充又有好事近了。
“關于盜寶一事。”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尚書大人,啊不,圣上,您就安心等著做皇上吧。呵呵!”
“你是說和氏璧。”王世充差一點沒有開心得跳起來。
“這個東西不日就會由圣上持有。”徐子陵恭喜道:“作為和氏璧之主的圣上到時必定天下歸心,萬民臣服,在這里子陵先恭喜圣上了。”
“真的?”王世充努力的在分辨徐子陵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壓抑著瘋狂的心跳,道:“子陵得手了?”
“請恕子陵先賣個關子。”徐子陵淡淡的微笑道:“不過圣上安心等待幾天就行了。”
徐子陵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王世充一看徐子陵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連修煉了數十年的手也激動得微顫。他一把握住徐子陵的手,久久不能言語。
“如果我王世充有位登大寶一日。”王世充為了博得徐子陵信任,把和氏璧給他,馬上給自己下了一個毒誓道:“必封子陵你為洛陽王,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就多謝圣上的封賞了。”徐子陵稍稍高聲些。可是王世充早急急制止,他英尺隔墻有耳。
徐子陵隨后再跟王世充要了幾個高手,王世充這一回連問了不問是什么事就調撥給他了,此時。正是收買徐子陵的好時候,王世充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更讓王世充安心的是,徐子陵果然對他外甥女的美色迷戀極深,幾乎正事一完,他就跑去找董淑妮去了。
王世充極度慶幸自己的運氣,一個人有運氣那是什么都阻不住的。
雖然李密等等強敵無數,可是卻比不上自己有一個漂亮的外甥女。
看著徐子陵出去的身影。王世充目中寒光一閃,如果那日他王世充真的有位登大寶的一日,那么第一個除去的,就是這一個徐子陵,因為他實在太可怕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過人的策略,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驚人的本事。他來洛陽不過才幾天,就做了那么多事,如果真的封了他為洛陽王,把這一個大城賜封給他了,那么不是給他那只小老虎安上翅膀嗎?
那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王世充想到這里,眼中更是寒光大盛。
徐子陵溜入董淑妮的房間,可是迎上來的卻不是董淑妮。
而是一個手里提著一個小紅燈籠的白衣女子,她帶點笑嘻嘻的看著徐子陵,徐子陵也帶點笑嘻嘻的看著她。
他與她就一直相對微笑無言,直到他向她張開雙臂,接住像乳燕投林般撲進他懷里的白衣女子。
穿著鴛鴦繡花鞋的小纖足微微踮起,櫻唇擦著灼熱的情火,點燃了兩人的心胸。
整個洛陽雖然亂如麻紗,欲剪難斷。整個中原雖然形勢交錯,晦挫難理,可是在他與她的眼中,天下逐鹿的群雄,不過是自己手中一只只隨意擺弄的棋子;武功蓋世的英豪,在他與她的眼中,不過是自己手中一件件用作攻擊的兵刃。
只有他與她,才是真的下棋之人,才是真正懂得下棋的人。
所以他與她相對而笑。那其中之奧妙,兩人心中默契不言。
等徐子陵再出去,早已經變成另一個長相粗豪的大漢,大胡子威武堂堂,身穿錦衣,腰挎大刀,走起路來橫行霸道,一般平民看見了只有急急躲避。因為徐子陵的額頭上,就差沒有寫上“我是一個惡人”的字樣。
走了三條大街,一輛馬車駛過來。
車中人沒掀簾子,隔著布幔說了兩句,然后讓馬夫驅車而去。徐子陵則繼續大搖大擺的前行。
他的方向是,曼清院。
本來天光白日,曼清院這種越夜越精彩的青樓之地是不開門的。可是今天似乎有些特別。
因為晚上的曼清院已經讓長白的知世郎王薄包場,他們一干手下在內外布置著,一來是作些氣派的裝飾來表示知世郎的與眾不同。二來也做些布置來防衛,以免晚上出現什么變故。單單是天下才女尚秀芳要在此表演歌舞一事,就夠他們布置忙碌了。何況還有吐渾的伏騫獨力挑戰曲傲徒弟長叔謀和庚哥呼兒。
徐子陵沒有想到伏騫聽到曲傲讓自己給掛掉了,還追打著長叔謀庚哥呼兒他們不放,看來鐵勒和吐渾不但是世仇,而且一直讓飛鷹曲傲打奪的伏騫還早有反吞鐵勒之心。否則他盡可暗中行事,不必如此的為自己造勢。
對于這一個善使長矛的伏騫王子,還有他那個頭號手下邢一飛,徐子陵都有一定的重視。
這兩個人絕對是個勁敵。
在跋鋒寒沒有成長之前,其實這兩人和那個大漠的‘狂風沙’可達志更勝一籌。只是他們一直隱忍不發。
徐子陵又走了兩條街,對面街角又有一輛馬車駛過來。這回那布幔一掀,露出宋玉致那嬌嗔宜人的小臉來。宋玉致故意扳著小臉,哼道:“還不快上來,二哥都等你半天了。”
“喂。”宋玉致還不等徐子陵上車,又問道:“剛才那輛馬車是誰的啊?怎么里面會有女人的香味啊?”
“今天的天氣不錯。”徐子陵哈哈大笑道:“除了空氣中酸味大了一點之外。”
“別轉移話題,你不說,我不理你了!”宋玉致一看徐子陵不答。扭過小臉不理他了。
“另一個那腿很長的小姑娘。”徐子陵隨口答道。
“是她?”宋玉致一聽,她竟然把徐子陵這一種無頭無尾的話給聽明白了。她奇問道:“是她?她來找你什么事?不是找你打架的吧?她讓你打小屁屁打上癮了?”
“想到哪里去了?”徐子陵失笑道:“她來找我當然是有正事。”
“她跟你之間會有正事?”宋玉致壓根就不相信。
“廢話。”徐子陵分辨道:“她們家跟我的關系那么惡劣,要是沒有正事她如何會來找我?”
“什么正事。”宋玉致懷疑道:“婚姻大事?她是來跟你相親來了?”
“是冶病!”徐子陵呵呵笑道:“別想得我那么搶手,我基本上是屬于那種坐上馬車半天連別人的小手也拉不到的可憐人。”
“你戴著面具可不能碰人家。”宋玉致不理徐子陵說得有多么可憐,斷然拒絕,不過又好奇道:“她有病?”
“她沒病。”徐子陵搖搖頭,道:“她家里有人有病。對了,你說戴了面具碰不得,那不戴呢?”
“你怎么光會說廢話啊?”宋玉致惱道。
“我再不說廢話了,我行動。”除下面具的徐子陵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