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三百七十四章有人叛變
尸山,血海。
突厥人的尸體由王伯當的面前,一直延伸向小山谷口。
可是就算是沖得最快的突厥人,也來不及沖到敵人的面前,來不及揮起他們的彎刀,來不及張開他
們的彎弓來迎擊,就倒在血泊之中了。因為,在那種打擊之下,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一般人的臂力開弓不足十次,就會在準確度和力量方面迅速的下降,當然,特殊臂力的大將或武功
高手除外。作為神射手王伯當,這種道理自然也通曉的。剛才他發現對方的箭矢微亂,準確力量下降,覺得對方的箭矢雖然能造成很大的傷亡,但并不足殲滅所有的突厥人。
這,也是他為什么不極力阻止突厥人沖鋒的最大原因。
但是他錯了。
王伯當發現自己錯了的時候,已經太遲。
他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不必最花費很大的力氣就可以拉張,不必花費很強的臂力就可以持穩,
不必很強的眼力就可瞄準,那就是駑。他知道駑,也常用駑,但是他不知道這世上真有如此恐怖的駑機。傳說中魏蜀吳三國鼎立時,諸葛武侯發明過一種可以連射的駑,可以用駑盒裝上駑箭,用輕駑機發射,一駑十箭。但是這種駑箭早就失傳,只成為傳說中的東西。
但是今天,他看見傳說中那不可思議的駑機。
諸葛武候發明的連射之駑。
足有三四百具,平端在敵人的手里,向這邊怒射。幾乎一剎那,天空就下了一片黑雨。
這一場撕天裂地的黑雨瞬間把所有的突厥人淹沒,沒有一個騎射精熟的突厥人來得及張開手中彎弓
,他們只剛剛用口叨起馬刀,剛剛取下彎弓,還沒有來得及拱上箭,就讓暴風驟雨的箭矢淹沒了。他們不知道諸葛武侯的連駑,不知道那黑乎乎的古怪長匣子的厲害。結果,在三輪的連射之下,身沒有一人騎立著,所有的人與馬,全化成了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足足有八百多人的突厥騎兵。連人帶馬。翻倒在地上,沒有一人還活著。
因為幾乎沒個人的身上,都穿釘著十支以上的駑箭。
王伯當一直呆呆站著,看著尸山頂上那些最后的突厥人倒下,一直呆立不動。與他同樣反應的,還
有瓦崗軍的那些士兵。他們有的驚懼摔下馬來,有的情不自禁的尿褲子。
沒有人不害怕死亡。
雖然一個人可能會勇敢的面向死亡沖鋒。但是一旦看見如此慘悲如些恐怖大屠殺。沒有人不心膽俱
“走。”王伯當清醒過來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向那幾百瓦崗軍大吼道:“撤,馬上撤軍”
晁公錯只覺得自己身體氣血翻騰。渾身有如千萬把鋒利的刀子在割削,在千萬只貪婪的蟲子蛀咬。
那些天魔真氣在瘋狂地扭曲撕裂甚至吞噬他的身體。全身的護體真氣幾乎在一剎那化作碎片四散,他的脊梁骨在那天魔勁之下搖搖欲附,兩脅的肋骨幾乎齊齊破體而出。
不過晁公錯上點也不敢停留,他借勁而彈,急射天空,化作一只斷線的風穩隨風而去
相比起這一擊重掌,晁公錯更畏懼的是那玉手的主人另一只手中那條長長的絲帶,因為好上面足足
附有十八個與這一記重掌相等甚至更大威力的黑色真氣之球。如果讓那一條絲帶打中,他就不能再叫南海仙翁了,相信他可以改名叫南海死翁了。
“怒海揚波”晁公錯化身成了斬風裂浪的飛魚,急射。
徐子陵的身法再快,也只來得及在借勁遠遁的晁公錯身后投出一支短矛,以阻止他的遁逃。不料一
心逃竄的晁公錯任憑那支短矛穿肩而過,并借助這一射之力,更急如流星一般,向山谷下附去,轉眼間沒入稀林之中,影子連閃,再不可見。
一個普通人存心要全力逃命,那種迸好了生命潛能的逃竄,也是極難追趕的,何況一個身具一甲子
功力的南海仙翁晁公錯?
徐子陵不是不想追,可是沒辦法,因為那十幾個手持綠網的黑衣人悍不畏死的撲了上來。他們不是
想殺敵,而是想陰敵,想送死。南海仙翁晁公錯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存在,只要他們還沒有死絕,徐子陵就別想殺了他
對于這一幫黑衣人,徐子陵狠狠的發泄了一把怒氣。
沒有陣法的攔陰,沒有‘拉江絕戶網陣法’的配合,那些暗綠色的魚網在徐子陵的眼中,只是戰利
徐子陵的腿化作天魔之腿,把十幾個黑衣人的手腕盡數轟碎。
他不是不有辦法對付這種魚網大陣,只是一直在等待機會罷了。可惜計算得再周密,也比不上對方逃命的決心,最終還是讓南海仙翁晁公錯逃脫。徐子陵也不客氣,揮動井中月數刀殺盡了那些黑衣人,他可不想這些黑衣人有一天持著這種綠網圍殺自己的屬下。
那些士兵本來就讓一個黑影撞得七零八落,現在一見晁公錯也逃了,而那些黑衣人全部被殺,嚇得
嗚嘩大叫,四處逃命。
那個黑影再撞飛兩個跑得慢的,停下身軀,朝徐子陵輕嘶了一聲。
那是未名。
正是它帶著東溟夫人來的。東溟夫人收起了天魔球帶,讓它輕輕地纏繞在自己的雙肩之上,又把手
中的碧波刀遞向給不覺余怒不息的徐子陵道:“這刀倒是不錯的,尤其是用于水戰。”
“夫人來了?”徐子陵轉怒為喜。禁不住沖上去抱住東溟夫人,極是歡喜道:”小公主也到了嗎?
“她還在幫姓商的那個小姑娘運兵。”東溟夫人微微一笑,帶點嗔怪的拍拍徐子陵的頭頂,輕輕的
擁他一下,再松手,口中卻極是溫和地道:“你沒事吧?我們來遲了子陵,說一個事你不要生氣
,晶兒她國為這事都不敢來見你呢”
“什么事?”徐子陵一邊將那些暗綠色的古怪魚網收聚起來。一邊問道:“是不是我之前猜的那件
事真的發生了?”
“是。”東溟夫人忽然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那個人我自小看著他長大,可是一直都不知道他的
心,我真是看走眼了他聯合了十幾個男系的子弟,偷偷把你托尚公重點制造的那個東西轉移到船
上。準備用它與那一個勢力的人作為交易。唉。晶兒為了這事,都偷偷哭了好幾回。”
“小傻瓜。”徐子陵聽了卻出奇地微笑道:“哭什么啊?我早就料到會這樣,哪里與她有什么關系?”
“她是擔心你罵她。”東溟夫人微笑地伸手過來,輕撫一下徐子陵的臉頰道:“那個東西的威力如
此巨大,萬一為敵人所用,那豈不是不妙?大家都覺得那種東西絕對不可能落入敵人之手,晶兒她現在正準備乘船回去。在那個人把那東西在運走之前把它截住”
“不用。”徐子陵大笑道:“正好相反。我們得讓那個東西‘有驚無險’地落入敵人的手里。”
“這么說來。”東溟夫人微微奇怪道:“這是計策?這是你兩年前就想好了的計策?你怎么知道那
個人會叛變?你在兩年前怎么知道那個人會在此時叛逆呢?”
“不知道。”徐子陵微微搖頭道:“他不叛變,我沒有任何的損失,他如果真的叛變了。那么我的
計策就成功了一半。那種東西絕對是勞民傷財的東西,敵人得了它。就會想方設法去破解它,去研究它,這樣一來就會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到時,我的計策就成功了。”
“萬一對方大量制造那種威力巨大的東西。”東溟夫人還是稍微有些擔心的問道:“那該怎么辦?”
“那種東西不是現在的人力物力就能制造出來的。”徐子陵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們為了造一
個那個東西,都花費了多少的人力與物力,還用了各種的辦法,才好不容易制出一個。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我的方法,沒有我新身參與制造,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制造得出來的!”
“如此的話。”東溟夫人聽了,微微一笑道:“我地心就安定多了。晶兒她也可以放下心來,你這
小家伙也真是的,如果這是計策,為什么不早些跟我們說?要知道,為了你這事,尚公差一點就沒有給你負荊請罪來了。當初如果不是他極力說給鄧那個人一次機會,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誰不知你還有一個后招,你對那個人倒是挺有戒心的。”
“如果早些跟他們主了,那么可能就會讓敵人懷疑了。”徐子陵呵呵笑道:“現在大家這種反應最
好,敵人一定中計。”
“對了。”東溟夫人聽了,點點頭,又道:“洛陽里好像大明尊教的人在活動得厲害,你是不是跟
那個小姑娘約定了什么東西啊?她好像要有行動了,聽說母親也同意了呢。”
“陰后同意了最好。”徐子陵微笑道:“不過相信開口要的條件一定不低吧!我們現在先扳倒李密
,讓他試試從最高處重重摔下來的滋味,呵呵,哎差點忘了,夫人知道邪王有什么動靜嗎?”
“邪王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溟夫人極輕微地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人穿梭得他的消息。”
“那么黯魔力士他們呢?”徐子陵聽了點點頭,頓頓,又問起道:“現在又有什么最新消息沒有?”
“暫時還沒有。”東溟夫人輕輕地張開雙臂,那微笑比天空的陽光一還逃光,還要閃亮,她輕輕地
擁了一下徐子陵,又拍拍他的背心,笑道:“想她們了吧?她們不會有事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