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四百九十四章誘殺天君
盡管這個弓辰春的不死印與邪王的不死印完全不能相比,甚至,某些魔氣漩渦還是錯誤的旋轉,可是也有一點點不死印的感覺了。或者說,這一種不死印,會是真正不死印的一個雛形。這個弓辰春果然是邪王的最后一個弟子沒錯,他竟然連最初階的不死印也懂得。
安隆很慶幸自己沒有在剛才參與進去,否則后果難以估量的嚴重。
天君席應紫眸一閃,雙手閃電般扯出一道紫血般如有實質的魔氣,如刀刃般鋒利,瞬間,其勢驚迅,如電。剎那,已現于徐子陵的頭頸之上。
徐子陵肩膀一擋,血光四射。
尤鳥倦在半空之中詭異地一折一旋,整個人變得腿上頭下,一腿倒掛在徐子陵的后腰之上,將徐子陵整個轟下地面的花園,砸得青石鋪就的地面四分五裂,碎石激飛。
另一邊的侯希白,那美人扇上下翻飛,打壓得那個青森之色的魔門高手步步后退。
天君席應閃電般出現在徐子陵身后,雙手各有一道紫血之刃,狂斬而下,誓要將徐子陵劈下四半的勢頭。而那個面如重棗的魔門高手,則緊緊地捏著自己的咽喉,他的大手剛強有力,可是,卻捏不住自己咽喉之上的小小傷口,那里血如泉涌。
他自那欄桿上飛躍而下,重踩向徐子陵的后背。
徐子陵身形像游魚般一滑,滑出十數丈,再有如飛鳥般騰空而起,躍上那高高的圍墻,一抹口間的絲絲鮮血。揚聲暴喝道:“天君席應,尤鳥蛋,老子操你們祖宗,下次讓老子看見,一定讓你們千百倍嘗嘗老子的手段!”
尤鳥倦與天君席應怒射擊去,不過徐子陵卻鬼魅般一旋,沒入黑暗不見了。
安隆又一陣嘆息,喃喃道:“幻魔身法,還還會幻魔身法。”
那個面如重棗的魔門高手本來一直有如泰山般穩穩站著,一直緊捏著咽喉,可是,那里的鮮血,卻怎么也禁封不住,汩汩如泉,他對天君席應跪了下來,叩了一個響頭,再松開手,讓喉間的鮮血狂噴,奔涌,讓那血瀑剎那飛濺下地面之上,形成瀝瀝的潮紅。
那個與侯希白打斗的青森之面的魔門高手一見,驚叫一聲,不顧侯希白的攻擊。飛身撲過去抱住那個此時臉色已經變得臘黃的魔門高手,雙手輕顫,卻不知道如何施救,只知于喉間無意義地嘶嘶亂叫,如蛇。
自圍墻倒退而回的天君席應,那紫眸一陣閃爍。
他向那個垂死的漢子伸出手,低緩如磁地道:“本君定會替你殺掉那個弓辰春,一定。”
那個此時臉色變得臘黃的漢子一聽,盡是死色的目光一閃,盡是欣喜。他勉力舉起右手。向自己的頭頂重重地一擊,腦血激濺,轉眼間氣絕身亡。
不過,正當天君席應含恨之際,忽然,背后有一把蒼老而蕭煞的聲音緩緩響起,低沉如雷。
“天君席應。”那把悶雷一般聲音嘆息道:“多少年了,讓老夫好找,今日,終于找著你了。”
眾人一聽,皆大驚失色。
因為大家光顧看著那個魔門高手的死亡,誰也沒感應到有人迫近,而且就站在眾人的身邊不遠處,在場者個個都是一流高手,尤以胖賈安隆和天君席應為最,但兩人也毫無感覺。
待眾人回身看去,一個衣服洗得發白分不出原來是什么顏色的麻衣老者正于高墻之頭,他須發俱如霜般雪白,便肌膚似幼如嬰兒,除了幾條粗紋,再無一絲老態,他背著一把古怪的小木刀,不帶一絲火氣,靜靜地站在高墻之上,俯視眾人。
頓時,眾人皆心中狂震,一種讓人威壓俯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雖然來人沒有氣息強行威懾,沒有任何刻意的作為,但是,他的的確確是在俯視著眾人,以一種更加超然的態度,和境界,俯視面前眾人。
尤鳥倦一見來人,嚇得幾乎沒有發抖。
這一個老人,正是當天在古廟里追殺自己的那個奇怪老者,當時他拼盡了全部功力,還借助地利,也只能在他的攻擊之下逃得性命,不想現在于此地與他再見。
天君席應一看來人,也于紫眸中閃現紫色狂潮,翻騰不息,最后才有如海潮般漸漸平靜,用一種極有磁性的聲音低喝道:“岳霸刀?你竟然真的練成‘換日大法’了?好,好,那就讓本君達到了紫睛火眸的‘紫氣天羅’試試,今日的岳霸刀,與昔日的你有什么不同。”
“你的話太多了。”那個須發俱白的老者自然就是換裝成岳山的徐子陵,他這一轉換,再也無人會懷疑岳山就是弓辰春,而再殺天君席應,只會助長岳山的威望,而不會給魔門給弓辰春這個身份造成任何的影響。徐子陵緩緩拔出背后的小木刀,緩緩地道:“待斬天君,再問天刀。”
此話一出,眾人皆心頭狂跳一通。
這個岳山看來真的有如傳言一般,不但練成了換日大法,不法之徒是圣僧不嗔大師傳功,功力已經直迫天刀宋缺,否則絕不敢口出如此狂言。
而且這一句也非打擊對手心志的攻心之言,而像某種極具信心的諾言。
這一句自然發自徐子陵的內心,真心實意,讓眾人聽得分明。
天君席應聽了,微微一哼。他身上的魔氣千萬倍地爆升而起,激身眾人住后退,以避其鋒芒。席應身段極高,比身邊眾人皆要高出一頭不止,外衣化蝶飛散之后,露出緊身衣物,兩腿極長,撐地如柱。頗有山亭岳峙的威猛雄姿。再無絲毫文弱書生之狀。
他站的神姿非常奇特,就算穩立如山之際,也好像隨時飄移往某一位置。
席應的紫氣天羅最厲害處,就是當行功最盛時,發功者能在敵人置身之四方像織布般布下層層氣網,縛得對手像落網的魚兒般,難逃一死。此時的席應,已經練至隨意布網的大成境界,他是近三百年來首位練成紫氣天羅的人。
雖然有邪王石之軒在前面打壓,但是無論如何。席應也是魔門之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卓之才。相比起陰癸門中的魔瞳尊者,他絲毫也不在下風,正因為席應的成功,才讓魔瞳尊者一心挑戰邪王和陰后,辦想壓過這個排行在魔門八大高手中第四的‘天君’席應一頭。
徐子陵淡淡然,讓霸刀之氣形成一個小小的旋轉氣團,附于木刀之上,形成一把古怪的螺旋氣刃。經過與邪王石之軒之占,徐子陵雖然不能探知邪王不死印的奧秘,但是于一向擅長模仿的他,作長生真氣弄出屬下自己的螺旋氣團,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小動作。
但在眾人的眼中,卻是一種恐怖的絕招。
如此古怪的氣刃,如果斬中,恐怕就是不死之身,也會一斬兩半。
誰也不明白那些如此霸烈如此鋒利的刀氣為何會旋轉成團,為何能附在木刀之上,為什么可以各自旋轉而又不會相互碰撞,而這一個霸刀岳山,又是如何會想到這一種古怪的攻擊方式。
沒有人能弄明白。
誰也不知道后世有一種東西叫做電鋸,是徐子陵的借鑒,自然讓徐子陵的鬼斧神工般的創造力和奇奧無限地螺旋真氣感到驚訝。
“席應,試試老夫的換日之刀。”徐子陵緩舉起那柄木刀,整個人的氣息如山般凜冽。千百倍地爆發提升起,威壓向場中的天君席應。而下的天君席應,則雙手微分,一道紫紅血的氣網來回交錯,織出一張紫紅色的巨網,而且有如靈性一般在整個場里波動。
徐子陵飛躍于空,一刀斬下。
那些紫色的天羅之氣如有生命一般纏繞而來,將徐子陵整個人緊緊纏繞,讓他沉陷網中。
席應雙手將不同的扯動,收縮著不同的節奏,徐子陵竟然讓他縛定在半空之中,除了那不斷旋轉的螺旋之刃,全身早已經讓千萬道紫紅之絲纏繞上,層層累累,甚至看不清身體和面目。隨著席應手指的扯動,徐子陵的身體和四肢,竟然讓他緩緩地抽動,身不由己地牽動,有如活偶,詭異非常。
“岳老鬼,你那什么‘換日大法’只是天竺旁門左道的玩意兒,想跟我天君席應的紫氣天羅相爭,哈哈哈,看來岳老鬼你需要再練幾年。”天君席應一看徐子陵沉陷自己的紫氣天羅網中,無從掙扎,束手待斃,不由微感得意,禁不住出言相諷。
眾人一陣失望。
想不到這個岳山竟然如此有名無實,連一招也沒有發,就讓天君席應縛得網中束手就擒了。同時也深感這個天君席應的可怕,任何武功一旦這詭異的紫氣天羅一纏,恐怕也有力使不出,也像現在的岳山一般,如墮入陷阱之中的無奈困獸。
“想不到紫氣天羅就是這么點功夫,連破爛的魚網也比不上。”徐子陵長長地嘆息道。
手中螺旋之刃揮斬,把無數的紫氣天羅之網從中斬斷,再直向席應的頭頂上重重斬下,不過席應卻不避不讓,只是面帶詭笑。
極速,那些讓徐子陵斬開的紫氣天羅又復還原,又交織成網,將徐子陵緊緊縛住。
徐子陵揮刀斬到天君席應的頭頂,可惜再也不法斬下一寸,就讓無數絲狀的天羅之氣吊在半空之中,于席應的頭頂之上。席應哈哈大笑,探掌重印,向徐子陵的面門重劈而去,不過未及半途,又反手一揮,換成虛招回返,指彈,射出一道紫血之刃,直斬徐子陵的雙目。
“換日。”徐子陵微哼,身體的長生氣勁螺旋而轉,揮刀旋斬,將身體的天羅真氣來回切割,不過天君席應卻絲毫不加理睬,因為他知道徐子陵就算再掙扎,也禁不住他舉手一控制。直到徐子陵把他暫時失去聯系的紫氣天羅真氣統統收走,讓整個天空那些紫氣剎那消失之后,才驚惶變色。
那射到雙目的紫紅之刃,徐子陵得到自由的另一手輕探,把它握在手中,再等張,它已經變成一個圓圓旋轉的紫紅漩渦,由外向內,極度地螺旋。
徐子陵掌心之中,那團螺旋越來越大,最后席應所有的紫氣天羅氣也變成了一個如磨盤大小的螺旋在瘋狂旋轉。
席應越想發出真氣去控制,就讓那個螺旋越大變大,越旋越急,越有威力。
天君席應此刻的神色,一變再變,眾人也看得滿頭大汗。
這個‘換日大法’實在太可怕了,它竟然能把敵人的真氣自由控制,甚至形成自己的攻擊,這個威能之大,遠超出眾人所能想像的程度。
“如果你沒有別的招兒,那么是時候上路了。”徐子陵緩緩落地,手持那螺旋之刃,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