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五百二十四章借機練武
“那個人似乎……”胡小仙看見雷九指快要讓那個使棍的瘦子活拆了,不禁有些著急,但是最著急的還是徐子陵這邊,不過白姓的蒙臉女子卻輕笑一聲,道:“這個姓田的家伙都閉著眼睛跟別人打,用得擔心他?至于另一個人,你擔心他干什么?你有空不如擔心一下他的對手!”
她的話未落,場中局勢又起變化。
雷九指整個人忽然一退,滑出了齊眉棍攻擊的范圍,但大在對方追擊而來之前,剎那于半途逆入對方的棍網之中。長棍于他的胳臂下穿過,帶去一大片衣服,但是雷九指的沖勢卻絲毫不減,直沖到那個人如棍,棍如人般的瘦高個子面前。
在這種距離,就算那個使棍的瘦高個子有千萬種功夫,也使不出來。
棍是長兵器,得有距離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雷九指幾乎貼著對方的面站著,敵進他退,敵退他進,如影似隨。更讓那個瘦高個子驚懼的是,雷九指他竟然閉上眼,但仿佛能看透自己任何招數似的,任何一舉一動都纖毫畢現,教瘦高個子心中發毛。
這是什么武功?
這是人是鬼,竟然會如此詭異?
徐子陵雙膝重轟在查海臉上的攻擊不變,甚至仍然單手強按在查海的頭頂。
賈充那些閃著黑光的鐵彈子讓他手一旋,一個小小的古怪的真氣旋印出現,將那些鐵彈子盡數吸附,再折向彈射在查海的身上,讓查海連中十數下,每中一下,就抽搐一陣,他的雙手在轟到徐子陵的兩肋之前,就已經如兩條死蛇般軟垂下去了。
賈充的雙拳即將轟到徐子陵的面門,大喜。
不過比他更快的是。一只腳面重重地踏在他的臉上,不知出現在何方,就已經重重地踏在他的鼻梁之上。
鼻梁如草房受崩堤之洪,剎那,爆裂,崩陷,粉碎。
不過賈充來不及感應到痛苦,甚至來不及摔飛,又有一腿重重地踢在他的胸腹之間。這一下,他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內腑在這腿之下,有如薄冰遇熱湯,一下子融成一團,再化作滔天之浪,喉嚨也噴涌不及。
隱隱,他還覺得自己的魂魄,于偷偷地,于齒隙間,隨著那噴涌而出的東西一起。滑走。
刀,那個蠻漢人刀合一,重斬徐子陵的后背。
不過,他斬中的不是肉體。
而是一把刀。
不知什么時候,徐子陵的手揮向后,手中還有一把刀。刀古樸而沉實,厚背。紋理高古,隱隱,還有些黑理,這刀看上去就像一個老人,夕陽西下,垂垂老矣。
但是刀氣卻有如朝陽一般噴薄,有如千丈飛瀑般威烈,有如虎獅一般霸道。
那鋸齒刀與此刀相觸,有如雷殛。
鋸齒崩裂。
那個蠻牛般的壯漢一刀拼過之后。忽然整個人后退數步,整個人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倒地。他伸出一只巨臂,爆起無數的青筋,想強行支持自己倒地的身軀,‘轟’一聲,深深印入土中,僅余一點手背在外。那比牛還要壯實的身軀也顫抖不止,雖然看上去痛苦之極,但他還強撐著要直起腰來。
以刀拄地,整個人屈膝直腰,把脊梁骨撐得格格作響。
喉嚨中有血,如泉般涌出。
但是那牛眼,卻深紅,怒瞪,把那不斷起向上翻的瞳仁強行固定在最前方,那力道大得幾乎連眼角也要睜得睚眥。
徐子陵雙膝還在飛撞著查海的門面,他手中的刀早已不見。
等他一個后空翻落地,查海的身體就如一團爛泥般倒地,單憑面目,現在誰也認不出誰是查海,誰是賈充,因為他們兩個人的面目都只是一片令人嘔吐的血肉模糊。那上面除了污血爛肉之外,找不到任何五官或者類似五官般的東西的存在。
“蘇綽……解奉哥?”一個詫呼于門外響起。
接著一個形如金剛手如蒲扇般的男子分開眾人,大步而進,看著徐子陵,好久,才冷哼道:“這位兄臺好身手,不知如何稱呼。”
“想跟老子攀關系?”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如果這個用刀的蠻牛是‘亡命徒’蘇綽,那個掛掉的傻瓜是解奉哥,那么那個瘦鬼就是什么‘牛郎’祝仲了,你,應該就是什么‘大力神’包讓吧?聽說你靠鐵布衫這種外門功夫練就了‘橫煉罡’,老子真是想見識一下。”
“包大哥,這個人很強……招數很詭……咳咳……”那個蠻牛般的刀客掙扎站直,全身不斷顫抖,但是握刀的大手卻還穩定。
他竟然還向徐子陵緩緩地伸直他的鋸齒刀,意欲再戰。
那個使棍的瘦子一棍刺在墻上,整個人于半空中翻了一個跟斗,總算擺脫了雷九指陰魂不散的貼面追擊。
“你在干什么?”徐子陵奇問道:“你為什么不干掉他?”
“我只懂輕功,殺人的功夫卻普通。”雷九指呵呵笑道:“不過,這個家伙身上的零碎倒是偷了不少。”他一手舉起來,只見他拿著一條褲腰帶,上面包了一大包東西,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而那個使棍的瘦子則一落地,那長褲就掉了下來,等他狼狽不堪地拉住,雷九指早就在展示他的私人收藏了。
“這是春藥。”雷九指拿起一個瓶子,打開蓋子,放到鼻子嗅一下,再肯定地道:“過期的。”
“這是女人的肚兜。”雷九指又拿出一塊紅色的東西,這么不嗅了,直接搖頭地道:“有狐臭。”
“這是什么?”雷九指翻來覆去看著手中的一包泥糊般的東西,好半天,才判斷道:“風濕膏。”
“想不到你的收藏品不少了!”雷九指像專家一般把十幾樣物品一一差別完,最后下定語地道:“這位牛郎祝促,雖然外號起得響當當,可是似乎身體不怎么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不可縱欲過度啊!你看你現在都瘦得人干。一條柴似的,再這樣下去,恐怕會……”
“我要殺了你。”那個牛郎祝促氣得臉色發青,怒吼:“一定。”
“先顧好你的褲子再說。”雷九指呵呵笑道:“殺我不著急。你先拉好褲子,別把那小鳥兒露出來,笑掉別人的大牙!”
“跟他廢話什么!”徐子陵大笑道:“蕭銑的幾大高手到此,老子怎么也要好好招呼一下他們。可惜白妖女出手很快,也不打個招呼,一下子干掉一個……”
“不是還有三個嗎?”白姓的蒙面女子銀鈴般笑道:“地上這個哥哥要人家試試他的本事,人家自然就試試了,誰知他如此的不濟?還以為他長得人模狗樣的,會有一丁點本事,誰不知真是讓人失望,弓大爺你如果不是介意,人家再找一位哥哥試試,看看蕭銑的手下有沒有真本事的?”
“老子介意。”徐子陵哼道:“一邊去,別礙老子的興致。”
“好辣的手段。”那個人如金剛手如蒲扇的‘大力神’包冷冷地道:“這位小姐留下寶號,梁王日后一定會厚報。”
“你們的梁王蕭銑先快自保不及,哪里還會有空找人家的麻煩?”白姓蒙面女子嘻嘻一笑道:“再說,告訴你也沒有。一會兒就你是死人了,人家才懶得把名字告訴一個死人呢!”
“老子聽你半天廢話,最中聽的就是這一句。”徐子陵飛身而起,疾電般向大力神包讓撲去。
首先迎擊的,是刀,那把鋸齒刀綻發出兇狼之牙一般的森森寒光,惡狠狠地向徐子陵身軀噬去,再來就是拳頭,有如金剛之錘一般的拳頭。雷霆萬鈞般殺到,轟向徐子陵的面門。最后是棍,如毒龍出洞,張牙舞爪,后發而先至,想一舉將對手洞穿。
“不死。”徐子陵輕喝,雙手十指連閃,上面各有一個小小古怪的真氣旋印。
在那十個真氣旋印的古怪扭旋中,那根齊眉棍竟然于半空一滯。然而,更讓人詭異的是,比來勢更快吏急,那根齊眉棍逆轉了。由尾端,化作毒龍,張牙舞爪地逆向它主人的胸口,一如它之前攻擊徐子陵,于剎那逆攻而回。
白姓的蒙臉女子眼中神光一閃,驚訝非常。
“血網。”徐子陵肋下仿佛又長出兩條手臂,那兩臂忽然朝那鋸齒刀撒了一張血紅色的巨網。將整個兇狼一般噬來的鋸齒刀身后之人罩在里面。那刀開始還能瘋狂前沖,但受到血網的牽扯之后,那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滯。最后有如一座大山在身后牽扯似的,在徐子陵的面門三寸處。再也不能寸進分毫。
亡命徒蘇綽蠻牛般的身軀在顫動,那雙臂青筋暴露,全身的關節格格作響,他足下深陷入地,直到沒膝。
可是手中之刀,卻有如讓萬年冰封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大力神包讓的拳頭轟至,威力如雷霆萬鈞。數十記重拳剎那之間,就把徐子陵整個人淹沒其中,眾人一見,狂喜不止。
意料之內的拳頭中肉之聲沒有響起,沒有一絲打擊的聲息,只有拳頭破空的風聲,如雷。
“太慢。”徐子陵整個人有如一個幻影,在拳頭之中游離不定,不過聲音卻清晰無比地在悶雷般的拳風聲中透出來,冰冷如刃。大力神包讓連連重擊,可是拳拳落空,徐子陵身形幾乎不動,但是恰好剛剛避過,無法觸及分毫。
更讓人驚懼的是,徐子陵的上半身在搖擺,躲避著包讓的狂轟,腳下卻在反擊。
在包讓狂怒而擊的時候,他的腿也閃電般地反擊,而且無一落空,那些打擊過了好久才響起,密如萬馬奔馳的蹄聲,于包讓的胸腹之間。
“恭喜弓大爺,武功又再次大進。”白姓的蒙面女子笑聲如鈴,伸出玉手笑嘻嘻地施禮道:“人家還以為自己很努力,但沒想到整天無所事事到處追小美人的弓大爺也如此努力,賭錢還不忘借機練武,不,應該說借機融合偷學到的武技,真是讓人家佩服呢!”
“他是不是那個人?”胡小仙美目中有星光狂閃,微羞,小聲地問白姓的蒙面之女,道:“姐姐,他真是那個人?”
“他不是,姐姐豈會對他投懷送抱?”那個白姓的蒙臉女子微微嘆息道:“可惜他喜歡的不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