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六百三十七章天宮趣事
洛陽,西苑。
窗外梅花朵朵,輕風一來,似雪飛舞,迎春的桃花也應節而開,有如女子的嬌顏,緋紅勝羞。
案桌有一個水晶凈瓶,里有兩條小小的仙鯉,色彩斑斕,極其精靈。它們于水晶凈瓶里游來游去,纖毫畢現,快活無比。
上面的花束換成是一莖白荷,尤是花蕾,半綻未開,但暗香滿室,沁人肺腑。
宋玉華身著一種寬袍的絲衣,衣上淡淡的繡著她最喜歡的竹葉,白衣若雪,又有袖間清奇的竹葉,顯然飄逸出塵。她手持一筆狼毫,用絹秀的小字,在一張長長的白紙上輕盈地抄錄著另一卷竹卷冊藉上的古怪硬筆字體,筆如飛花。
在這間屋子里,有著極簡單樸素的基本擺設,但卻有著濃濃的溫馨。
于東壁上,有著一張水墨畫,畫中人舞劍欲飛,飄飄若仙,雖然是一個側面像,但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這就是宋玉華的妹妹,宋玉致。似在練劍的酣處,忽然發現有人近來,那不經意地回首一瞥,其小女兒之姿,引動眾生,讓人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于西壁之上,也有一張畫像。
沒有裝裱,而且畫風細膩,線條幼輕,小節描繪入微,顯然出自此間主人宋玉華之手。
畫中人為一個男子,眉目平凡,但神態卻頗是驕狂,目中余光,傲然超群,仿佛不將天下萬物放在眼中一般,雖然沒有任何的題字。也沒有任何的紋印,但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那個傲物自視的驕狂男子,就是之前的揚州八怪之首。鄭板橋公子。
窗口,一只烏鴉無聲地飛來,站在窗臺,用那閃亮的小眼睛骨碌碌地看了一下,然后又無聲地飛走了。
遠處有一個精靈可愛的小姑娘。帶點蹦蹦跳跳而來。
那小肩膀上,站著一個羽翼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燕隼。
她熟悉無比地推門而進,一邊歡快地問道:“華仙女,是你在召喚我嗎?”
“戰神之鷹的琴心隊長,是這樣的。”宋玉華一看小姑娘,也歡喜地道:“我剛剛抄到這里。有一點兒不明白的地方,想問一下你。”
“華仙女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呢?”琴心一聽,那精靈之眸即笑得月牙兒似的。
“這里寫著,‘迅疾地逆風者,死亡之子’。他設下計謀,把‘多子的密封者’的獸人大軍困在多水的太陽城。與‘森林和大地的威壓者’的水妖大軍還有‘黑色刀鋒戰士’的山地矮人的一起,一共有五萬大軍,里面有‘王族世家的充耳不聞者’他的大力擲石半身大軍呼應,他怎么不攻城?反倒讓‘多子的密封者’他的援軍‘過時計策者’還有‘文章超重者’的運糧隊伍一路安然無恙地運送到城下呢?”宋玉華奇問。
“因為這個‘多子的密封者’非常的多疑。”琴心一聽即笑得更樂,那精靈的星眸簡直彎成月牙絲兒,小臉一股暗暗的得意幾欲飛顏而出。琴心強忍心底的笑意,道:“這個‘多子的密封者’非常地多疑,他不會讓自己的援軍進城,他認為這是對手的計策,用來打開自己城門的計策。”
“雖然之前這個‘多子的密封者’也用是內應和計策打開多水的太陽城,可是他擁有比起人類聯軍更多的士兵。足足有四萬獸人,還有兩萬重甲嗜血魔,又有他最忠心耿耿的山地巨人雄斗士,甚至還有多水的太陽城這個天險堅守,他就算打開城門,人類聯軍又能如何?”宋玉華又問。
“如果他打開城門,那就讓那些運糧隊進城。”琴心點點頭道。
“為什么?”宋玉華大奇,問到底。
“因為那些糧食,白白燒掉大可惜了。”琴心笑得唇紅齒白,解釋道。
“那為什么不把那些糧食扣下呢?”宋玉華非常的不解,問道:“當時人類聯軍的糧食并不太足,只能靠水軍中的‘美人魚公主’和‘魯莽的送禮者’那些船隊運來。”
“‘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就是想通過這個疑兵計來打擊‘多子的密封者’獸人大軍的士氣。”琴心笑嘻嘻地道:“結果在這里,‘多子的密封者’的兒子‘多子的自命不凡者’下令射擊運糧隊,將兩萬運糧大耳怪士兵射殺五千,又用火箭燙燒糧車三十二輛,最后大耳怪們拼死只搶出三輛。”
“糧食燒掉真是太可惜了,這樣的援軍拒之城外,又命令他們強行攻擊,讓他們幾乎死絕,這個‘多子的自命不凡者’實在有夠糊涂的。”宋玉華嘆息道:“他簡直比‘王族世家的黑色呼應者’還要愚蠢!”
“王族世家之中,不是還有一個‘王族世家的黑色寬恕者’嗎?”琴心偷偷地捂嘴而樂,笑嘻嘻地道:“他雖然是一個王子,可是后來跟了‘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做了多水的太陽城之主,也是不錯的。而且那個‘王族的世家的黑色呼應者’也沒有死啊,他跑到‘多子的深淵者’那個野蠻人王國去了。”
“他不是天生的瘟神嗎?”宋玉華輕嘆道:“那個‘多子的深淵者’估計也會讓他累及,為什么像這種弒父之人,這個‘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不殺掉他?”
“這個哥哥他自有想法,雖然運氣之說不可信,可是他非要試一試……”琴心一不小心,就沖口而出。
“什么哥哥?”宋玉華一聽,奇了,道:“這不是十萬年前的‘眾神的黃昏’大戰嗎?”
“是,是十萬年前‘眾神的黃昏’大戰沒有錯。”琴心一聽,極力忍住笑。裝著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可是那個大戰到現在還沒有打完,我們都把這個‘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叫做哥哥,因為他是一切妹妹的守護神。唔,就是這樣!”
“十萬年的大戰?”宋玉華一聽,驚極道:“那么要抄到什么時候?不過,這一本史冊看起來很新,不像有十萬年那么久啊?字跡也很新……”
“這個,這是上一代史詩的記載者‘木橋上的投擲者’用‘時光木炭筆’記的,所以看起來很新。”琴心笑嘻嘻地道:“其實時間已經很久了!我看看,他差不多……唔,記下來都有三四萬年了,在去找那個西方世界的‘成功的都市’里的‘玉佩的送禮者’之前記錄的,已經很久了!”
“三四萬年?”宋玉華疑惑地道:“怎么看也像是剛寫三四個月!”
“這里是天宮嘛!”琴心笑得差點沒有倒地,忍笑解釋道。
長安城外,鹿宮。
李淵大軍姍姍來遲,待他們驅散黑衣死士,再沖進鹿宮時,發現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還活著,一個也沒有受傷,他們全轉在張婕妤的身邊,眼波奔涌,個個放聲大哭。
張婕妤早就成了一個不會思考的癡呆人,她不會哭也不會笑了,整個都僵木失神地坐在那里,失魂落魄得只剩下一個空殼的軀體,當韋公公與太子李建成帶著可達志,爾文煥。喬公山,衛家青等人沖進來時,他們看見的,只是一片哭聲震天的悲慘場面。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不來早一些……”讓神醫莫為救活的士兵朝援兵咆哮,而不是行動無力,相信還會撲上去扭打。
“神醫莫為……呢……”李建成覺得自己的長生之夢一下子破滅。剎那,感覺天都黑下來了。
“太子,神醫歸天了!”可達志一看張婕妤手中的條帶,不由于眼中光亮一閃,他又變出黯然的神色,極其沉緩地道:“太子,神醫求仁得仁,我們應該替他高興……此時不宜久留,快護送娘娘離開吧!”
“咦?”韋公公奇問道:“尹德妃呢?”
“本宮在這里!”里間忽然有一面墻壁裂開一扇小門,鉆出帶點狼狽的尹德妃。只聽她神色驚慌地道:“剛才壞人暴虐,本宮一時情急,就躲進這個皇上告訴本宮的密間里,幸好你們來了……妹妹……你怎么了?妹妹你到底怎么啦?你不要怕姐姐……”
“咳咳!”韋公公一看尹德妃的戲太真,禁不住咳嗽兩聲,道:“此地的確不宜久留,還是先回去吧!”
一大群人過來,扶起宮女太監,又由一個具有高手氣息的老宮女背起張婕妤,再由甲士們護衛著,回撤長安。
韋公公留在最后,看著太子李建成和可達志,微微地咳嗽,道:“太子殿下,不宜遠離太極宮,恐防有人奇襲,驚擾皇上的圣駕。此時可將心緒壓下,還是早早回去護衛皇上吧!”
“鹿宮不祥,又怕皇上勾起傷心之事,不如將它焚毀了吧!”可達志忽然插口道。
“等日后皇上拜祭過神醫之后,再行決定不遲。”韋公公緩緩地道,一邊慢慢出門,他一舉步,李建成四處打量一下,打個寒戰,馬上急急躍向門外。
可達志也四處打量一下,然后冷冷一笑,掠過慢吞吞的韋公公,尾隨太子李建成而去。
韋公公一邊微微咳嗽,隨手一彈,將一顆夜明珠極其巧妙地拋入大廳之中。又踢起一塊小石子,海嘯而去,將極遠樹叢的某個陰暗一下子洞穿,沒有任何慘叫聲,卻摔出一個大唐軍士兵的身形,他額頭由石子穿透,白花花腦漿流了一地。
韋公公像個風燭殘年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一邊佝僂著身形,一邊微微咳嗽,遠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于那顆夜明珠的邊上,空氣中似乎有什么動了一下。
又似一陣風吹過。
風過后,那顆極淡極淡地散出光芒的夜明珠,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長安,華夏軍使節團的外驛館。
纖腰一握的黑衣女子一聽,也笑瞇瞇地道:“唔,世間,的確再沒有什么比情絲更能捆綁男子的了。既然據說長得很好看的徐子陵不能出來,那么我就在門口說好了。”
“你說吧!我聽得見……”里面那個清澈如泉的男子之聲剛一響起,就似乎讓人堵住了。
“魔皇陛下想邀請徐公子一聚,不知徐公子有沒有空呢?”黑衣女子笑嘻嘻地問。
“如果魔皇的身邊有美女,那么本公子有空,如果沒有,那肯定沒空!”那個男子的聲音又響起,哈哈大笑道。
“不如人家算不算美女呢?”黑衣女子問。
“進來看看,本公子的審美眼光最準確……”那個男子還沒有說話,嘴巴似乎又讓人堵上了。
“那人家進來讓你看看?”黑衣女子試探地問。
“快進來!”里間那個男子帶點猴急地嚷道:“帶聲音就是這個小美人,快進來讓本公子看看,快……”
“人家怕你這里涂了蜜糖的箭,所以,還是算了。”黑衣女子格格笑道:“城東,臥牛石,徐公子有空就來吧!真希望徐公子能夠在那些情絲的纏繞中掙脫出來,去見魔皇陛下的同時,也讓人家看看傳說中的徐公子是不是長得真的那么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