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七百五十五章大地崩摧
魔蜂轟然倒地,口血滴灑,慘叫連連。
獨孤鳳緩緩飄降,看了看毫不動容的魔皇,忽然冷冷地問道:“你為什么不救她?”
“這只是你的一個圈套,目的是想借她來打擊我。”魔皇淡淡然道:“如果我去救她,她就越會受到你們的攻擊,到時不但她保不住,連我自己都會陷進去。你為什么不問問徐公子,問問他會不會救她?”
“不會。”徐子陵一說,讓眾女都轉過頭去盯住他。徐子陵一看,馬上擺手解釋道:“因為她跟我不認識嘛,我如果去救她你們還不說我見色心動,魔皇陛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應該明知這是我們的計策,還乖乖地跳進我們的陷阱里,讓我們將你打殘。當然,最后在與這位魔蜂小姐臨死傾情一吻之下,爆發小宇宙,大發神威,將我們統統,打敗……”
“然后呢?”獨孤鳳一聽,馬上感興趣了,飛掠而回道。
“然后魔皇陛下自然地黯然神傷地抱著魔蜂小姐的尸體,流下兩行英雄淚,最后縱身一跳,躍下了背后那個熔巖之湖,與愛人永遠也不分離……”徐子陵煽情一說,獨孤鳳淚汪汪地嘆道:“好感動啊”
“如果跳下去不看燒死之前的慘狀還行,一看燒得渾身起火,骨頭也燒著了,皮肉燒得亂掉,那樣多惡心啊,有什么好感動的”白清兒這么現實地一說,簡直讓獨孤鳳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她怒道:“白妖女,我不想跟你說話,你一說話就破壞氣氛”
“我還沒有敗”魔蜂痛苦地呻吟道:“雖然變成這個丑樣子會讓陛下看了不喜歡,可是我要殺了你們”
她的身軀在漸漸變大,迅速膨脹起來,肌肉累累,身上的魔氣千百倍地暴漲起來,到了最后,整個人比起歐陽希夷和跋鋒寒那種虎軀的男子還要巨大。獨孤鳳一看即冷笑道:“上次不殺你,是因為放你回去引來魔皇,你還真以為你這大笨牛般的身軀有用?”
獨孤鳳閃電般飛出,與徐子陵一起。
徐子陵向魔皇怒射而去,雙手連連結印不斷,氣息忽然達到極限,在魔皇那拳槍和腿斧砍伐到前面的一剎,如山般鎮住魔皇。東溟夫人一直隨著他于頭頂的天空中飛掠而來,玉手如晶玉般,點向魔皇的額頭,這是邪王上一次用來重創魔皇的招式,暫時以東溟夫人代替那種攻擊。
陰后的天魔絲帶在徐子陵的身上一扯,比徐子陵還快速地反彈而來,天魔印輕輕地按在魔皇的心臟之上。
于一剎那,魔皇渾身護體的黯金之甲都詭異地裂開。
尤楚紅的碧玉杖射出森寒劍氣,重重地揮斬于魔皇的咽喉,善母莎芳則在后腦閃電,前后夾擊。于一剎那之后,魔皇又能行動,魔氣爆發,黯金之甲回復如初,強抗重招。但是徐子陵噴出一口血,噴灑在魔皇的雙手之上,又將他鎮住于半空之中。
東溟夫人讓魔皇的護體氣勁震得飛射半空,但是白清兒與聞采婷閃現,兩人合指,重重地點擊在東溟夫人之前點擊過的一點紅印之中。
云霞兩長老飛射半空,忽然玉手一揚,將頭頂的獨孤鳳拋出。獨孤鳳如鳳凰展翅般飛掠向下,在白清兒收指的一剎,鳳腿劍氣破體而出,飛刺向魔皇的額頭。那邊的魔蜂奮不顧身地撲來救援,可是讓云霞兩長老的蝴蝶穿花般的手掌攔住。那手掌似蝶輕舞翩翩,卻是威力無儔,將魔蜂巨大的身軀擊得飛撞在石階之上,裂巖碎石。
“滾開”跋鋒寒發狂地砍殺著面前那些阻止他們前進的黑衣死士,有若瘋虎。
“狂人,顯鶴,你們先走,我們替你們擋住他們”歐陽希夷大吼,可是他的聲音還沒有完,就讓金環真尖叫聲打斷。金環真手中捧著一個黑乎乎的鐵球,淚流滿臉地尖叫道:“不,讓我替你們開路……”
她這一舉動,讓眾人都要驚呆了。
極遠處黑暗中手持大鐮刀指揮死士大戰的趙德言一看,馬上如怪蝠般遁入黑暗之中,消失無痕。
魔皇在一擊之后,氣息轟然爆發,震得得眾女激飛半空。
徐子陵十指點動,輪番點在魔皇的手指之上,生受魔皇的腿斧,報還一記逆轉,與魔皇雙雙震退。徐子陵胸口衣服盡碎,肌膚似讓巨斧斬中,碎裂流血,口中更是噴血如注,幾欲倒地。東溟夫人自后面輕輕地抱著他的身軀,不讓他倒下。另一玉手,拿著潔白的帕巾,輕輕地替他拭去唇角的鮮血。
徐子陵口血隨著體內的斧勁氣息爆發,一陣陣涌出,但是東溟夫人卻耐心地一遍遍地替他拭去。
魔皇手指微顫,兩只尾指爆碎致殘,徐子陵的十指化生,不攻擊他的身體,只攻擊他的最強,只攻擊他的手。在正面重挨一記腿斧之后,終于把魔皇兩只尾指點爆。他的天陽地陰之劍,在這兩個細小的地方,在無數次地穿刺割裂,終于爆發。
“你們是怎么知道我的要害就在額頭?”魔皇口中一絲血意滲出,冷哼。
“邪王上一次那里也不打,就打你弟弟你額頭……我們也是有樣學樣。”徐子陵傷得比魔皇還厲害,他幾乎在東溟夫人抱著才不至倒地。
“邪王也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要害在哪”魔皇全身魔氣又再提升一重,黯金之甲隱現古奧的紋飾,氣息極其威烈,有如戰神降世一般。魔皇低吼道:“那么你定住我的,是不是天道之境,你的功力遠不如我,又是如何能夠達到天道之境的?”
“不知道,有個朋友用玉蕭吹了一曲后,我就明悟到了。”徐子陵的話簡直會嫉妒死人,別人辛辛苦苦都無望練到天道之境,他倒好,是聽曲明悟的,這還有天理嗎?
“難怪你那么記掛那個石青璇”館館恍然大悟,自徐子陵的意識空間傳出她的靈識,道。
“陰后和那個東溟夫人,你們是怎么可能練到天魔十八層地?天魔十八層的‘天魔無相’明明要處子才能修成。”魔皇一邊說,身體的氣息提升至極限,最后雙目轉金,如有閃霹虜在里內狂舞一般,雙手聚起兩個極巨大的金球,任何一個,都接近畢玄的‘炙陽’。
“你趁我們回答問題的時間來運氣聚勁?”徐子陵冷道:“你想拖延時間?”
“你也趁著我聚氣的時候療傷和準備進攻,大家都同樣算計,只是你們想不到,我還能引發熔巖湖的地火罷了”魔皇大笑道:“也許你們可以躲過我這兩個帝皇雷球的爆擊,但是你們除非用身體強抗,否則不可能阻止我把它們扔下熔巖湖,激發地火。地火一旦爆發,就算你的長生訣再神奇,也難保住性命,你現在明白我為什么要選擇這一個地方戰斗了?”
徐子陵與眾女一聽,個個不由神色大變。
魔蜂自那邊碎裂的石階爬起來,哈哈大笑,笑聲帶淚,可是又很是瘋狂,回蕩在整一個戰神殿內。
“轟隆……”
一聲巨爆,于人群中轟起,炸得無數人血肉橫飛。
殘肢斷臂拋空,人頭碎身四射,血光隨著爆炸聲的沖擊波灑向邊上的一切,將所有染成一片血紅。
不待黑衣死士們是否震暈還是清醒,陰顯鶴將滿臉是淚暈迷不醒的金環真塞入周老嘆的懷中,憤怒地大吼道:“都是瘋子,馬上給我沖,出去,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
“沖出去”跋鋒寒爆發出血地獄,重轟向前,給眾人開路。接著是陰顯鶴,他也瘋狂地撲入那群黑衣死士之中,揮劍亂砍,剛才要不是搶得快,差點真的就在自己人之中爆炸了。周老嘆與周老方拼命向前沖,他們再不猶豫,無論是生是死,是來不及還是能逃出地面,他們再也不去想了。
在這一刻,只有一個念頭,沖。
地面上,黃沙在顫動,整個大地都在搖憾。
戰神殿在緩緩地下陷,雖然緩慢,可是這種速度卻讓人絕望,除了一些還在準備進去的人之外,里面的人很難逃得出來。無數人在瘋狂地砍殺著同伴,希望逃得生路,但是大多在還有望逃脫之前,就相互殘殺地倒斃在戰神殿地門口或者長廊上。
大漠不少處黃沙崩塌,形成流沙。
人馬陷入不計其數,往往一大群人馬陷入流沙之內,除了及時救援和武功高強者,絕少人能夠有這些巨大的流沙里逃脫,無數人眼睜睜地看著黃沙將自己埋葬,呼救不得。
整個金狼軍除了幾百金袍的親衛,其他人都亂作一團,那些馬匹因為地面的震顫驚得人立而起,把背上的騎士摔倒在地上,再撒腿四處亂奔,場面滾亂之極,一發不可收拾。頡利嘆息一聲,道:“神物與我無緣,長生天大神,你怎么不佑我頡利”
“大汗,走吧”趙德言勸解道:“此地即將崩塌,不宜久留。”
“武尊,你說身陷其中的人可有望生還?”頡利忽然轉面,問畢玄道。
“絕無幸還。”畢玄點點頭,道。
“雖然秘寶拿不到手,可是也把不少高手埋在底下了。”頡利放聲大笑,道:“別人就罷了,可是華夏軍之主徐子陵,只要他死了,那么這一行也就值得了,走”
在頡利的帶領下,東突厥的狼騎潮水般離開。
武尊畢玄,還有魔帥趙德言,看著那正緩緩下沉,即將讓沙子掩埋的戰神殿口,對視一眼,于半空中閃現絲絲火花,各自策馬向一邊,尾隨頡利的大軍疾風般離開。
于大軍過后,露出兩騎,兩騎上是一男一女。
男子拓跋玉,女的正是那個調皮自傲的淳于薇。兩人看著那個正在緩緩下沉的戰神殿大門,雖然還有半丈之高,但是兩人都相信,徐子陵與其他人不可能再趕得及在沙子完全掩埋之前趕出來了。因為在之前,趙德方就說過那道通道中的青銅橋已經收回,那橋底早變成了深淵,也就是說,不可能再有人出來了。
“是我發現了這個戰神殿,也是我,害死他的……”淳于蔽忽然滾下兩行清淚,淌過她的小臉,喃喃地道:“他還沒有說喜歡我,怎么可以就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