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八百七十一章割袍斷義
第二天,驕陽似火。
雖然晨去近午,可是春濃意倦,與徐子陵歡好一晚的李秀寧,還在作海棠春睡。
一節雪藕玉臂探在棉被之上,微遮著高升而入的驕陽,小臉躲在手臂的陰影下繼承著慵慵而眠。一只小玉足半露被雪浪被外,架在不知因何擺到床尾的枕頭之上。
夢中,還在與心愛的夫君纏綿無盡,忽然懷中人一下子讓人搶走,自己還讓她推下無盡的深淵。
在絕望掙扎下墮的同時,李秀寧驚恐地發現。那個搶走自己夫君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好友商秀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口欲問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可是卻什么也喊不出來……只覺得自己,簡直無從掙扎地直往下掉。她向那個大壞蛋伸出手,向他求救,可是他正在與自己的好友熱吻,根本沒有看到自己自深淵的墮落……
“哇!”李秀寧驚得一下子翻坐起來,才發覺這是夢,不由為夢中的荒唐失笑。
“大壞蛋走了?晤,我累死了,干脆不起來,在床上等他吧!”李秀寧知道在眾女之中,有一個春夢女董淑妮,她最喜歡的事就是當徐子陵不在身邊,就躺在床上做夢與他相會。她帶點喜孜孜地拉上被子,掩上自己赤裸的玉軀,蒙過頭頂。想起昨晚與徐子陵的顛龍倒鳳。不禁又心神蕩漾,直覺得,在床上做夢與他會,也是一件很不錯的樂事。
“春夢不妨遲些再做!”忽然有個聲音在桌子邊響起,嚇了李秀寧一跳,道:“現在我要檢查一下你的貞節白巾是否有落紅。”
“啊?”李秀寧忽然聽到了商秀珣的聲音,一下子想成昨晚她千叮萬囑地事,覺得自己要暈了。
因為與他太過瘋狂。又在馬球場的最高石室里,當時根本就不曾記得還要這種東西。再說,這種貞節白巾在與他昨晚那種姿勢,根本就不需要……后來再回來,自己巳經不怎么疼了。在那個大壞蛋的挑逗之下,更是與他大洗‘鴛鴦浴’,最后就算有一丁點證據,恐怕也早讓那‘鴛鴦浴’洗得干干凈凈了!
她簡直不敢把自己的小肚袋伸出來,在此時此刻,她不知如何面對商秀珣。
為了拉近自己與眾女之問的關系,商秀珣想了一切辦法,可是自已卻在這種時候。還讓她失望。這一次之后,恐怕就是她,也不會再理會自己。她一定會當自己是非貞節之人。可是自己明明就是,雖然沒有傳說中那么疼,可是她也看見了絲絲鮮血滲流下自己的腿根。
當時怎么就沒有記得用白布襪一下,真是…當時看見鮮血,只是覺得刺激,與他動得更加瘋狂。完全把貞節白巾這種事遺忘得一干二凈了。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沒有貞節白巾吧?”商秀珣的聲音給得讓李秀寧心里直打寒顫,哼道。
“我是處子的,秀珣,我只是忘記了…你可以問問夫君!”李秀寧急急探出頭,一看商秀珣怒氣沖沖地樣子,更是著急得眼淚在美目里直打轉。
“你為什么會忘記?”商秀珣冷問道:“難道我沒跟叮囑過你?”
“昨晚……夫君帶我去…那里了…所以,我把你叮囑的東西都給忘了,對不起,秀珣。你相信我!我真的還是處子,我的身體只有夫君一個人碰過……”李秀寧帶點害羞和不安,但是生怕商秀珣因為此事與自己翻臉,于是急急地辯說道。
“你昨晚竟然跟他去馬球場?再去玩歪風邪氣的東西?”商秀珣大怒,玉掌重擊在桌子之上,將整張檀木硬桌都擊得粉碎,怒哼道:“我憑什么相信你?李秀寧,你與柴紹相處都好幾年了,你又不是什么正經人家教養出來大家閨秀。你家族之中,有哪一個是正經人?李秀寧。我相信你有什么用?那都要大家相信你!你成親之后,竟然沒有貞節白巾,你怎么向大家證明你是個處子?這種事。有那個女孩子會不重視?”
“我……”李秀寧眼淚滾滾而下,不知道怎么辯護才好。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利用了我對你地信任,僅存的一點信任。”
商秀珣拔出劍,一劍割削下自己的半幅披風,擲向淚眼婆娑的李秀寧,怒道:“我與你之間,一劍兩斷!我絕對不會讓你一騙再騙!李秀寧,之前算是我商秀珣有眼無珠,信錯了你!”
“不要,秀珣!”李秀寧自被窩撲出來,顧不得赤身裸體,撲上來,緊緊地抱住商秀珣的雙腿,苦苦哀求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求求你,不要這樣……”
“我和小公主她們,認識他多久了?”商秀珣一腿將李秀寧踢開,哼道:“我們不知巳經多少次伴著他同眠,忍受著他的無禮。可是關于貞節,就算是他,自己的未婚夫君,也要等到洞房花燭夜才會給他。難道我們不喜歡他嗎?不愿意和他歡好嗎?可是我們為什么能夠如此重視和珍重自己地貞節?就是因為,這種事,一個女子一輩子,就只有一次,就算把它給自己最心愛的人,也要在正式成為他的妻子之后。你這個只為了自己欲望而胡來的女人,憑什么值得我商秀珣珍視你?你知道,遠比你這個李唐公主優勝的,不知有多少女子!”
“秀珣,我…我沒有,我還是……我承認我是一個忍受不住誘引的女人,可是,秀珣。我真的還是清白之身……”李秀寧額頭撞在床腳之上,血絲長垂而下,滴灑在她的玉腿,觸目驚心,可是她顧不疼痛,再次撲上來,緊摟住商秀珣的雙腿。
“秀珣趕快放下劍!”衛貞貞與素素,還有楚楚正端著熱騰騰地食物進來。一看見商秀珣地手里還拿著寶劍,嚇得趕緊沖上來,勸解道:
“有話好說,大家都是好姐妹!”
“我與她不是好姐妹!”商秀珣雖然手中寶劍讓衛貞貞搶了去,可是依然怒氣未消地哼道:“她做她的李唐公主。我養我的馬,今天起,我與她割袍斷義,日后恩斷義絕!”商秀珣罵著罵著,忽然,美眸之內,有淚光閃現。
她一扭頭,硬生生地自李秀寧的懷抱中抽出腿。氣沖沖地推門而去。
衛貞貞趕緊給素素做手勢,讓她追上去勸住商秀珣,自己則抱住哭成淚人兒的李秀寧,溫聲安慰道:“不要哭,秀寧公主,秀珣只是一時心火。不要哭,明兒我再讓她來給你好好說說,以前的事抹過去就算了。秀寧公主,趕緊掩上被子。別涼了身子……”
“貞貞姐姐,秀寧忘了貞節白巾!”李秀寧放聲大哭,她緊緊地抱住衛貞貞,大哭道:“你趕緊讓夫君跟秀珣說說,我是個處子,也有落紅,可是秀寧昨晚忘記了……”
“這個沒有什么重要的。”衛貞貞微微一笑,伸手給李秀寧輕輕撥開額前沾血的秀發,又以長生訣地真氣緩緩地治愈著那細小地傷口,溫聲安慰道:“處子與成親之后的女人有些不一樣。大家都能夠看出來的。還有夫君和夫人、婠婠她們,能夠看到人身體散發的光波,一眼就能分辯,我去請夫人給你勸勸秀珣罷!”
“可是大家都不會相信我地,我沒有貞節白巾。”李秀寧大哭道:
“秀珣之所以生我的氣,就是因為我沒有辦法向大家證明。昨天叮囑了很多遍,可是我后來忘了……我對不起她…現在怎么辦?貞貞姐,我不要秀珣她不理我…嗚嗚……”
“這里有公子穿過的衣服……”楚楚帶點羞意。在衛貞貞的耳旁說了一句。衛貞貞聽得眼神一亮,又與楚楚在徐子陵的衣服上尋找一會兒。忽然輕摟住李秀寧,溫聲道:“現在沒事了。”
“秀寧公主,公子地衣服上,有些痕跡,雖然不太明顯,可是這一點點粉色,商場主會明白的。”楚楚帶點羞澀地小聲道:“明兒你拿著這個衣服去找商場主,她一定會知道錯怪你地。秀寧公主,其實大家都沒有懷疑你地貞節,只是商場主說你作為,正妻之一,不能給公子抹黑……”
“楚楚,你真是我的福星!”李秀寧赤身棵體地跳了起來,自被窩里,沖上來緊緊摟住楚楚,親她一口,淚眼婆娑又歡喜無限地道:“我現在就像死過再活過來一樣…這件衣服,嗚嗚,我現在明白貞節白巾對于一個女人有什么樣的意義了…秀珣,秀珣……”
李秀寧在手足無措的楚楚手中,搶過衣服,在衛貞貞與楚楚驚訝的目光之中,赤身裸體地跑了出去,又哭又笑地喊著商秀珣的名宇,直向外面追趕而去。
楚楚沖到床邊,拿起來李秀寧的衣服,等她準備喊李秀寧先穿衣服時,她已經跑遠了。
商秀珣正氣鼓鼓地往自己的房屋里走去,素素伴著她,一邊輕聲勸解,商秀珣一改平時的堅強,雙目通紅,淚痕殘現,雖然已經再三拭擦,可是長睫之上,尤有星星點點,迷霧著那明湖般地清眸。
“秀珣……”李秀寧在后面歡天喜地不顧一切地跑過來,揚手大叫,另一只手揮舞著徐子陵的衣服。
“哇!”素素一看李秀寧身上寸縷全無,一絲不掛地跑過來,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這個瘋女人,你是白癡啊?”商秀珣回頭一看,眼淚滾滾而下,怒道:“就算你追上來,我也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不穿衣物,成何體統?快把衣服穿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這里沒有外人,不要管那些東西。”李秀寧似乎仆倒,一個踉蹌站穩身形,把手中的衣服遞過來,急急地展開,大聲急道:“楚楚說在上面找到了我的落紅,秀珣,你看看,我……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上面一定有的,你等一下,我先找出來……”
“先把衣服穿上,你這樣簡直像個瘋婆子!”商秀珣甩出撫風,將李秀寧的嬌軀掩住,哼道:“你有證據也不用拿給我看,我與你早就割袍斷義了!”
“我沒有聽見,我什么都沒有看見!”李秀寧撲上來,緊緊地抱住商秀珣,歡喜的眼淚灑她一身。
“你們幾個小鬼,趕緊給我滾回去屋里!”商秀珣一看小鶴兒和紀倩等女自屋里探頭出來,一邊把李秀寧用披風包裹在懷里,一邊喝斥道:“大人們說話,你們小屁孩不準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