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九百零七章陰后之心
西苑,湖心小島。
孤零零的小島上,有間極簡陋的竹屋,里面除卻休息的床鋪之物,甚至就連最簡單的家具都沒有。
這里,就是天下四大門派圣門之主陰后的居所。魔門經過輔助華夏軍歷戰,又讓徐子陵多次清洗,再將一些臭名昭著的魔門人物比如榮鳳祥擒拿定罪,等候秋后處斬。多番舉措之后,已經漸漸讓世人覺得魔門不像以前那般可怕,現在的魔門已經全心全意為華夏軍出力,故能在徐子陵登基稱王之日易名圣門,與佛、道、儒三大派同時并稱四大門派。
圣門之主陰后在徐子陵登基之日出現,率眾弟子歸順拜倒,又親自摘下頭頂的金飾紅珠系于徐子陵腰間表示恭順。而邪王石之軒也將邪帝舍利贈給陰后,表示讓出圣門之主的位置,而且與陰后之前的種種恩怨,也算作是一筆勾消。
自那天之后,陰后衣飾稍稍改變,以前一身黑袍,黑紗覆面。現在黑袍依然,但是黑紗卻改成金紗,別有一種不同的神韻。
屋內,陰后正盤膝端坐,運氣調息,她身上的顯現金芒,透過黑袍,隱隱有種黯金之色,讓她看起來特有一種肅容威德神像般的凜烈和尊畏。修習了“帝皇御世訣”的她,變得更加強大,結合以前的天魔大法和長生訣金絕,她的功力突飛猛進,日漸完美,氣勢更像魔皇,一個,女子之中的魔皇。
竹床的對面,有石礅,徐子陵同樣盤膝而坐,他的身上沒有黯金之芒,只是不住以長生真氣舒送去,以供陰后更好地融和功力。
在兩人的功力相連之下,彼此的一切都完全洞悉。就象徐子陵與夫人的修練一樣,兩個人無論身體氣息甚至思想的波動,都能心中印映。
陰后雖然對這個多情的徐公子不太喜歡,可是也沒有很討厭。徐子陵做事與自己性格完全相逆,在準備迎娶小公主的同時又與東溟夫人關系密切。甚至還是自己兩個徒兒的夫君,她自然不太高興……不過最讓她對他生氣主要原因,是因為他沒有得到自己同意的情況下,就偷襲擊暈自己,還擅長幫自己化解了天魔大法爆體的危機,讓她感到非常地羞澀和不安。
因為她是一個前輩,卻讓他這個后輩小生完全洞察了身體的任何秘密。雖然他是無心之舉,又是一番好意,可是卻也讓她感到非常的難為情。
最讓她感到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利用長生訣把自己的身軀改動了,把自己的身軀恢復回以前原來的樣子,而且變得更加完美。這對于別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可是陰后非很是惱火他擅自動自己身體,特別私隱之處,豈能讓他一個小輩胡作非為?
他也許不是有心而為,又也許是因為長生訣的功效,也許是他的潛意識把自己變成了女兒單美仙,所以才會把自己的身體變得和她一樣。但是清醒過后,卻有一種非理性上的難以接受。
在多次的共同逆難應劫,對戰魔皇,身陷戰神殿,對戰天僧,如此多次的生死相連之后,陰后漸漸又覺得自己竟然慢慢在讓他改變著自己一向獨斷獨行和堅強自立。雖然表面不承認,可是事實上漸漸也開始像女兒和徒弟那樣,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
有他在,總是萬事無憂。有他在,任何事都可以由他擔承,自己只要配合他來做,那么肯定就沒有錯了。
以后,自己在高高在上,遠離眾人,坐視著圣門內爭爭斗斗,然后從中獲得更多的權力。雖然這種讓人尊畏的感覺不錯,卻也有無比的寂寞。那怕是自己有如親生女兒的徒兒,赤足精靈婠婠,還有白清兒,也對自己敬畏有加,自己根本不敢跟她們說一句心底話。
她們遇上危險,自己只能袖手旁觀。就連有了心儀地男子,也得為了斬情緣而極力阻止……
親生女兒單美仙,與自己反目,遠赴東溟,如果不是有面前這個多情而專門與人倫禁忌規條作對的徐公子,相信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一輩子不會再見自己,一輩子不會再喚自己母親大人……
他雖然年輕,但是的確有一種男子魄力。
任何人都沒有的智慧,任何人都沒有的敢作敢為,任何人都沒有雄心壯志,難道百官眾將還有天下的老百姓會對他奉若神明,就連天刀宋缺、魯妙子、大雷神、奕劍大師傅采林這些大宗師級別的人物,也會對他刮目相看和鐘愛有加。
邪王石之軒一世驕傲,可是他得承認另一個不亞于自己的天才,就是那個小混混出身的華夏之主。
包括自己兩個徒兒在內的眾女,無一不是人間絕色,個個眼高于頂,視天下男兒如無物,但是對他卻百般驕嗔,盡現小女兒之態。甚至就連自己地親生女兒單美仙,一個比自己還要視人倫重道德的賢慧女子,竟然與他也有一份說不清言不明的情感在內。
如果他早生數十年,那么相信天下就不會大亂至此,圣門也不會分裂凋零,自己也不會……
陰后心中其實很想看見單美仙幸福,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前因為圣門之內,自己孤掌難鳴,又一心復仇,忽略了這份親情,但是現在與以前大不相同。陰后心中頗有一份遺憾,她與自己的女兒走到今天這等地步,全因為自己。
自己沒有辦法給她什么回補,但是陰后知道,只要自己點一點頭,那么女兒她的心也許會歡喜很多。
沒有更多地欲望,只有一份心靈上的相互慰藉……也許,自己可以讓女兒……但是如果這樣,那么說不定這個臭小子就會變本加厲,把歪主意動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陰后每天與徐子陵練功,在練功的過程,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在她的心中,沒有男女之別,只有武功的修練與進境。但是在過后,卻難免會有些不自然,因為,那是一個自己的后輩,天天讓他這個后輩小子以真氣游走自己的身體,讓他感應自己體內的一舉一動,那太讓人接受不了。
一個月的傳功時間過去了,帝皇御世訣也已經修練成功。
可是陰后卻對這種兩人合練產生了一種依賴和習慣。拋開男女身體的不同,拋開倫理俗念,拋開自己與他的一切,兩個人共同修練帝皇御世訣的進境,遠遠比一個人獨修要快上數倍。對于一個放棄復仇,一心探索武道極致的陰后來說,這是一種莫名的誘惑。
難道因為有男女之別,有身份不同就不能一起練功嗎?
這無論在以前的性格,還是現在的性格,都是嗤之于鼻的,堂堂圣門陰后,又豈是世人眼光之人?又豈會在乎世人之眼?何況,想必除了那個后輩小子和他的女人,再沒有任何人知曉此事。而自己的兩個徒兒和親生女兒,恐怕非但不會取笑自己,還會在暗處推波助瀾,鼓勵他前來,好讓自己與他的關系更加親近。
另一方面,因為帝皇御世訣與長生訣共同提升,在功力提升的同時,也有滋潤身體的作用,的確,也讓人非常的舒暢。
盡管陰后盡管不去在意,但是也覺得自己在每次雙修練功之后,無論精神和身體,都非常的滿足和滋潤。
別有某種說不出來的愉悅,盡管陰后不太承認這一點,但是她心中當然有數……
陰后已經練成“帝皇御世訣”,完全可以獨練,但是她沒有提出獨練。當徐子陵要走,她沒有攔阻,徐子陵再來,她也沒有反對。她只是嚴守自己最底線的一點,不主動去做,覺得這樣就已經是保持自己一門之后的本色。
徐子陵還天天來修練,偶爾也和婠婠或者單美仙來探望她,做了些好吃的之類,也會帶些來。
隨意說起一些世間各種新近發生的事,又或者與她討論一下戰神殿里的武學奧義,她也聽著。
練功一天一天這樣持續,他如果沒有要緊事,天天來,當然,由原來的白天,變得夜晚。他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白天有忙不完的事,晚上也有事忙,還要陪他的一大群小嬌妻,所以他來的時間,又從傍晚變得午夜,再變成早晨。
他在這里修練完畢,再趕去早朝。
陰后沒有提出任何意見,他無論任何時候來,她總是在,并不是等著他,可是他要與自己一想共同修練武功,那么陰后絕對也沒有反對。
在武功方面,她對徐子陵的了解,與眾女相差無比,甚至還稍勝一籌,與自己女兒或者徒兒差不多。除了那個如何貯物變化的秘密,他沒有什么東西是她不知道的。如果說身體,她對他的身體更是與自己的身體同樣了解,他在長期的練功真氣相互探索之間,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她能知道他是否先有過歡愛再來與自己練功,甚至能夠知道是與哪一個女子歡好。
但是即使她能夠看見他身上的輝光,也能看見自己身上的輝光,兩者正在慢慢地靠攏,慢慢地融合,自己慢慢地變成與女兒幾乎再無分別。但是在外表的理性上,她仍然是高傲自尊獨立堅強的陰后,而不是她溫柔似水的女兒,不是她那個與他心靈相通的赤足精靈……
她依然是陰后。
他在她的面前依然不敢隨便,依然尊敬,依然不起任何歪念……除了偶爾會有些失神,估計是在意識相連的時候錯把自己與女兒單美仙混淆不清了……對于這一切,陰后裝著無視,緊守心念,與他所有的一切,只是雙修合練,與男女身份人倫輩份道德情理等等全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