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將在6月25號號上傳,書名《同居萬歲,書號1274498,這是一本都市類的書,希望大家喜歡!
“如果,流民安置點附近,沒有山呢?”宋魯問。
徐子陵的話把宋魯這個老江湖完全震驚了,他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根本不用任何外力的幫忙,就可以使無數的人活下來,而且還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這個徐子陵絕對是個人才,不,他是個天才!
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還有多少沒有讓人探知的東西。忽然,他產生一種好奇,想對這個年輕人了解更多,他甚至想找出某一件東西,來難住他。
也許那似乎不太可能,不過宋魯總是想要試試,總想應印一下心中的震憾。
“如果沒有山,有水也可以。”徐子陵點點頭,微笑道:“如果有水,特別在江河湖海的邊上,那事情就更簡單了。他們可以抓魚,可以造船,可以養殖一些水產,也可以種一些水生的植物,又可以弄一個潮濕的地洞暗房之類,種植蘑菇。如果流民們身在海邊,還可以煮鹽,吃不完還可以販賣,雖然販賣私鹽是犯法的,可是流民都快餓死了,還顧得了那些東西嗎?”
“如果連水也沒有呢?”宋魯補充一句,道:“我的意思是完全是一塊荒地。”
“沒有水,可以找些低凹的地方打井。”
徐子陵笑笑,道:“只要不是在高原,一般地形都看得出來,有些地方總是相對低凹一些,只要細心些,找到地脈,找到地下水,流民們可以在上面打井,養東西可能不夠,可是活命那一點水應該還是可以的。”
“再說,荒地也有荒地的好處。”
“有些荒地藏有很多珍貴的礦物,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只有找出了礦藏,那么挖來換錢,也是活路一條。如果那個地方連礦物都沒有,那泥土應該有吧?如果有黃泥土,那么我就教大家燒磚做瓦,或者燒制其它東西,換作錢糧。如果有陶土,那就更好,可以燒陶,說不定還可以興起一個陶瓷小鎮呢!如果真的什么都沒有,完全是一個死地,那就盡快離開好了,反正流民就是一無所有的人,他們是最貧賤也是最堅強的人,為了活下去,無所謂去什么地方,相信只要有活路,他們就一定會去的,也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人天生就有求生的本能,當死亡威脅時,一個人所迸發出來的力量,是完全可以戰勝困境和戰勝死亡的。”
“流民其實不需要太多的東西,他們只是需要一個領頭人來帶領,帶領他們走出困境,遠離死亡。他們需要的,是關注和支持!只要有人肯支持他們,他們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一定。”
徐子陵看著宋魯,鄭重地道:“我,就是一個每天都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小混混,和那些流民一樣。在某天,兄弟和朋友全部離開了,當世上只剩下自己一個的時候,我一無所有,忽然很渴望有人來幫助自己,也忽然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那時,我需要的是不是金錢,也不是糧食,而是兄弟朋友的支持!”
“只要有了支持,就會有信念;有了信念,就會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徐子陵最后輕輕地道:“像流民般一無所有的我,最終也活下來了。所以,我很明白,那些流民他們需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能令他們活下來,活得更好。”
宋師道擊節長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虎立而起,緊緊地抓住徐子陵的雙肩,重重地點頭,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喉嚨已經哽咽。
“好孩子!”
宋魯也站了起來,來到徐子陵的面前,沉聲道:“子陵,在這里老夫表個態,無論日后如何,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任何時候來找我宋魯,我宋魯絕不會皺半個眉頭。雖然我不能代表宋家給你什么承諾,不能代表大兄他給你什么承諾,可是,我回去之后,一定會跟大兄提起你的事,提起你的沖天大志,他一定會很欣賞你的!如果他也欣賞你,支持你,子陵,那日后我們整個宋家都愿意做你的后盾,最少,我宋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你!”
“子陵,別的我不多說了。”宋師道用力地擂著徐子陵的肩膀,激動地道:“我要和你結拜!我要和你義結金蘭!三叔,你來做我們的見證!”
“這個……”徐子陵看了宋魯一眼。
可是宋魯哈哈大笑,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去吩咐下人去準備香案和三牲。
傅君婥還靜靜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徐子陵。她的美目之內,隱有淚光涌現,盡是憐憫,也有一絲剪不斷理還亂的柔情。
此刻,她的心正亂如麻。
到底,自己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呢?如果協助他,取出楊公寶庫,那么,他日后要走的爭露道路,就會順利許多,也會有更多的人支持他。只要起出楊公寶庫,他就能快速地成長起來,而不是早期一直為流民們的溫飽和生存而苦苦奔波勞作……可是他是一個漢人,自己,卻是高句麗來的殺手!
自己與他的未來,是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將他殺掉!
作為敵人,他越是優秀,那么對高句麗的危害就越大,而且像他這樣絕世無雙的男子,一旦成長起來,到時恐怕就連師尊也不會是對手。如果不能及早扼殺他,那么高句麗滅族之日不遠矣,就算師尊在世,能夠像擊退楊廣百萬大軍那樣阻止他,可是師尊年紀已大,一旦他仙逝,那么高句麗又有誰是正值年青的他呢?漢人經五胡亂華后衰微不斷,但煥發重興之勢,已經隱隱欲起,如果有徐子陵這樣的男子振臂高呼,那么世間,還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漢人重現秦漢雄風?
可是,自己真的要殺他嗎?
他擁有憐憫世人之心,同情弱者,關心平民百姓,志向高遠,普通男子跟他比起來,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難道自己真的要殺掉這樣一個百年不遇的青年才俊嗎?為了什么理由呢,為了高句麗那些剝削平民百姓的權貴,為了高句麗那些高高在上不顧子民死活的王者?難道自己為了維護他們,就要違心必須殺死一個勝過他們千萬倍的漢人男子?
殺他,就因為他是一個漢人?
不,自己不能那樣做……雖然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但是殺死他,絕對不是唯一的辦法,也不是最佳的辦法!
到底要怎么做,傅君婥在心里問自己。
可是她的心,無法告訴她答案。
她的心只能告訴她,目前最好的方法,是不去想,什么都不想。
否則只有煩惱,無盡的矛盾和痛苦!與其煩惱日后那些自己不一定會親眼看見發生的事,還不如現在靜靜地呆在他身邊,陪伴著他一起還更好些。
等傅君婥自思海中回過神來,那邊的徐子陵和宋師道早就完成了三拜九叩大禮。
在宋魯的主持和見證之下,他和宋師道,正式義結金蘭,成為異姓兄弟。
徐子陵和宋師道相互行禮之后,激動地抱成一團。
自寇仲之后,現在又多了一個大哥,相見時日雖短,但徐子陵早就已經知道,宋師道,絕對是值得結拜為兄弟之人。而且這樣一來,原來那顆孤獨和受傷的心,也已經稍有慰藉。寇仲的命運因為自己而變,但是,同樣的悲居,徐子陵絕對不會讓他發生。
宋魯在捋著他的銀發,豪爽舒心的大笑。
而那個小妾柳菁,則乖巧地讓下人準備酒菜,以慶賀宋師道與徐子陵結拜之喜。
宋家的下人們,早知道發生什么喜事,不等吩咐下來,已經暗暗自下面船艙忙成一團了……
徐子陵與宋魯、宋師道大談數天,因為關系轉變,徐子陵有一些東西,也不再收藏得太緊,真實才學小露幾把,直把宋魯和宋師道驚為天人。
宋魯恨不得馬上就拉徐子陵回去見天刀宋缺,可是徐子陵婉拒了。
如果現在跑去見天刀宋缺,就算可以獲得他的支持,那一輩子也別想跟宋家脫掉關系。這一個人情,直至子孫后代還在,就算日后自己真的做了皇帝,對宋家子弟也很難管束。
自己如果沒有一點實力,沒有一點根基,那么最好不要和天刀宋缺談條件。
現在,徐子陵是絕對不會去見宋缺的。宋缺跟宋魯不同,他是什么人,徐子陵比誰都清楚。雖然徐子陵愿意和宋師道結拜為異族兄弟,可是絕對不愿意現在就跟宋家拉上太多的關系。而且宋家之內,也不止宋缺、宋魯、宋師道,還有地劍宋智和諸多的族中長老,他們所有人的目光不可能像宋魯一樣,而且絕對會以宋家利益為以前,所以,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積蓄自己的實力,然后才找宋缺合作。
而不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不是依靠他,而是與他同盟。
幾天后,當徐子陵再三請辭的時候,宋魯和宋師道挽留不得,宋魯本想送他的一大包金銀作為資本,徐子陵微笑拒絕了。
徐子陵向宋魯伸出他那璞玉般的雙手,微微一笑,道:“我同樣擁有一雙手,它可以帶給我很多東西。本來我可以勤奮勞作,可是三叔把這一大包銀子送給了我,那么我的手,就沒有勞動的必要了,那我的勤勞也會隨之慢慢消失,變成一個貪圖安逸的懶散之人。所以呢,這些金銀,我不能收。不過,三叔的一番心意,徐子陵倒是感動地收下了……如果,徐子陵有一天真的餓得沒辦法了,一定會來找三叔你喊救命的!呵呵!”
“好小子,這么一說,倒顯得你三叔我俗了。”宋魯哈哈大笑,絲毫不以為懺。
宋師道拉著徐子陵的手,親送上岸,送出好遠,也不愿回轉。
徐子陵沒辦法了,只好對他道:“師道大哥,有個王勃說過,‘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師道大哥雖然不在我的身邊,可是只要你我常憶,就算分隔天涯海角,友情也得永存,不要再送了,請回去吧!”
“唐家村宋家集還有什么人,說過什么名句啊?”宋師道一聽,更不肯放過徐子陵了,追問道。
“師道大哥,那些家伙,如還有什么名句,還不全讓你挖空了?”
徐子陵頭痛地道。
宋師道大笑,怎么都不肯放徐子陵走:“不行,你得再頌詩一首,要不再說兩句,否則休想我放你走!”
徐子陵把目光看向傅君婥,希望她幫忙解圍。
不過,傅君婥更想看徐子陵的熱鬧,她無視他可憐巴巴的目光,捂著小嘴偷樂,不住地搖頭。
江中大船之上,宋魯也站在船頭,笑呵呵地看著徐子陵,他也想徐子陵如何應對宋師道。
他在身邊,緊挨的是那個身段豐滿的柳菁。
她小鳥依人般挽著宋魯,眼睛也正向這邊看來,身后,下人早準備好了筆墨。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師道大哥,這下行了嗎?”徐子陵為求脫身,隨口應付道。
“不行!”現在不但是宋師道,就連傅君婥也大不贊同徐子陵的隨口應付,她和宋師道同時搖頭,一口否定。
“怕了你們!”
徐子陵一看連傅君婥也是這般模樣,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決定再無恥地抄襲后人一次了。于是,他干脆放開懷抱,點點頭,轉過身去,在光玉簡那個貯物空間內取出兩杯酒,再轉過來,遞一杯給驚訝不已的宋師道,緩緩開口道:“‘風吹柳花滿地香,子陵壓酒勸君嘗。師道大哥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徐子陵一邊緩聲吟詠,一邊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宋師道舉起手中杯,一干而盡,再扔掉杯子,向遠處船上的宋魯拱手作別。
他轉身自去,一路高歌而行,踏歌而去,留下宋師道他們呆呆地看著他修長的背影。
傅君婥也向眾人拱手作別,快步追了上去,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
“好一個世間奇男子,好一個灑脫的徐子陵。”
呆了半晌,宋師道才喃喃自語道:“與你相比,師道實在天差地遠,雖然驚嘆,卻實在不得不為之心折,子陵兄弟,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再見面,到時,又不知,你會給我們帶來什么驚喜呢?”
宋師道將手中的酒一干而盡。
他舉杯,向遙遙而去的徐子陵那飄逸的背影,昂聲道:“回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