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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軍這一行,多了一千三百多人,人數已經接近兩千。加上輜重和車輛馬匹,實在是一個龐大的隊伍。好在糧食準備充分,暫時不用在路上到路過的城市補充,避免了不少麻煩。
這么大的隊伍,浩浩蕩蕩走在路上,想不注目都難。
火神帝國的地方守軍,好像都已經收到了風聲,對他們這支隊伍很是客氣,沒有任何的刁難。路線選擇的都是和王風有協議的國家,倒也不怕這些地方軍生事。
路上,那些從風暴島出來的傷兵們得到了狼軍所有人足夠的尊敬。除了因為琳達的坐騎金角很有個姓以外,其他人所有的坐騎都貢獻出來讓這些光榮的英雄們騎承。
狼軍現在好大的名聲,自從那次瘋狂殺戮之后,所有的傭兵團或者冒險隊伍明里暗里都給狼軍很大的面子。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狼軍的隊伍出現,那些隊伍都是很自然的讓開隊伍。看在那些復員的老兵眼中,卻是以為對自己這些人的尊重,心中還是舒服了很多。
路上的風景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火神帝國所屬的小隊此時也充當了臨時的導游,不停的為這些人介紹著。一路行來,大家都很愉快。
王風看著那些一直露著笑臉的人們,心里有些隱隱約約的擔憂。以前狼軍那些傷殘的同伴走的時候都是這種表情,但是他們的內心卻和表情截然相反。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王風發現自己竟然有時候會為這個大陸上的一些人或者一些事情擔憂,難道,自己真的進入這個生活圈了嗎?
前面就是火神帝國的邊境,過了邊境就是水神帝國。王風這次來的匆忙,沒有機會拜會霍金斯大師,離開火神帝國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遺憾。不過,這遺憾轉瞬即逝,以后有的是時間,不在乎這么幾天。
火神帝國的邊防軍官對狼軍一行異常的尊敬,甚至在無人注意之時,對王風施了一個下級晉見上級的禮儀。看來,這邊防的重鎮,都是各自帝國的心腹人物在駐守,不然不會知道王風的秘密身份。
離開火神帝國,進入清涼的水神帝國,路上的行程也舒服了許多。返回的過程不用那么趕路,正好帶著這些戍邊的英雄們好好看看他們為之流血犧牲的大陸。
那些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用欣賞的甚至有些貪婪的目光仔細的看著路上的景色,仿佛要把這些景色裝進自己的腦子里似的,一刻也不停。
狼軍的普通人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王風和琳達希爾達都清楚,那些傷殘的軍人也都清楚,也許,以后他們就再也看不到這些了。那些準備的地方雖然設施齊全,但想要出來,估計沒有什么機會。為國為大陸奉獻這一生,也許這就是他們的歸宿。
路上偶爾碰到的行人和商隊都對狼軍的這支奇怪的隊伍保持了足夠的尊重,順帶也對那些軍人們保持了足夠的尊重。不管是什么人,現在能讓狼軍護送,甚至狼軍的老大都親自出馬,這些人絕對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狼軍完成那次安克魯家族的護送任務之后,狼軍就已經對外宣布,不接受那些大宗商隊的護送任務。這次看樣子是全體出動,而且老大還親自帶隊,有意無意間,狼軍對那些看起來傷殘的人都異常的尊敬,只要是明眼人,都不會想在狼軍面前表現出什么讓他們誤會的表情和動作。
行程在這種輕松的氣氛下已經過半,但總是有一些不開眼的人會跳出來觸霉頭,掃大家的興。
剛剛經過水神帝國一個不大的城鎮。一路上遇到這種城鎮,大家都是饒城而過。一來那些長年征戰的軍人并不想多見那些庸庸碌碌的老百姓。另一方面,少見普通人對于風暴島的秘密來說,也是一種保護。畢竟,這么多的傷殘人士一定會引起好奇。
討厭的人在哪里都有,而且不管在哪里都惹人討厭。
路上自然會有行人。大家愜意的行進著,突然聽到一個巨大的嗓門:“咦?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殘廢?真是好玩!”
語聲很大,仿佛生怕周圍的人聽不到似的。不論是正在給介紹周圍風光的狼軍,還是正在傾聽的那些傷殘軍士,都聽的清清楚楚。那些軍士,現在最傷感的就是怕被認為是殘廢,沒有用的廢物。聽著這個大嗓門,臉上齊齊的變了顏色。
眾人的眼光瞬間集中到了說話的人身上。那是一個典型的紈绔子弟,身著貴族的服飾,趾高氣揚的坐在馬上。身后是幾個武士模樣的保鏢,此外還有一個魔法師。
突然被上千雙含著怒意的眼光盯住,那年輕貴族忍不住一陣的心慌。剛想要說點什么壯膽的話,身后的一個武士突然拉了拉他背后的衣襟,這么明顯的提示下,那貴族終于沒有再開口,拉著馬身子向后縮了縮,讓開了道路。
狼軍的眾人一個個從他身前走過,瞪著他的眼光仿佛要殺人一般。被這樣的眼光一瞪,青年貴族更是渾身顫抖,縮在馬背上。幾個負責的保鏢一定是知道狼軍的,否則也不會大氣也不敢出,就站在他們保護的那貴族身前,不敢有一點容易引起誤會的動作。
等全數的狼軍隊伍都通過后,那貴族青年才緩過神來。隨即,馬上發覺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丟臉,馬上把火發到了身邊的保鏢身上:“剛才為什么不要我說話?那些天殺的賤民居然敢威脅我!”
保鏢武士輕輕的湊上去,在青年耳邊說了幾句。青年惱羞成怒的面孔終于有些緩和,臉上換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反問道:“真的嗎?”保鏢肯定的重重點頭。
不過,青年貴族還是覺得剛剛自己十分的沒有面子,尤其是在自己的這幾個保鏢面前,更是抬不起頭來。只是因為對面那些人的眼神,自己竟然嚇得什么話也不敢說。
“他們人多!”青年貴族腦子里想著,為自己剛剛的懦弱尋找借口。但不管怎樣,青年還是覺得沒有面子,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狼軍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傭兵團而已,難道他們真的敢在帝國的地盤內對抗軍隊不成。自己的表哥不是在前面的軍事重鎮擔任軍官嗎,讓他出兵教訓教訓那些敢對自己無禮的賤民。
帶著這些傷殘的軍士,狼軍走的并不快。前面走了半天多的功夫,天色已經陰沉下來。就地扎營,休息一晚再繼續前進。路上的小插曲早就被眾人忘在腦后。
早上,一眾狼軍隊員利落的收拾好營地,開始前進。走了沒有多遠,王風覺得有些異樣。伸手叫龍騎兵的那個領隊過來,讓他指揮飛龍去查探一番。沒等他們布置,上面已經有消息傳來。
飛龍一直被希爾達他們霸占著,在天空慢慢的飛行。一早,就發現前面有大批的軍隊集合,看情形,不少于五千人。弓箭手和騎兵都有,殺氣騰騰正向著狼軍的方向而來。
不知道他們是什么目的,這里正好是個小丘陵。王風指揮眾人搶先登上丘陵,等著那些軍隊前來。如果有什么不利的事情,至少丘陵可以把那些騎兵的沖擊力減小一些。
軍隊終于來到了狼軍面前,離得幾十步遠,停在對面。騎兵都艸著兵器,刀出鞘,弓上弦,隱隱帶著敵意。一個大嗓門囂張的大聲叫著:“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搶奪我的奴隸,還試圖威脅我!”
對面,昨天碰到的那個青年貴族,此時正騎在他的馬上,指著狼軍眾人,大聲的叫罵著:“你看,那些奴隸都還在,就是那些殘廢,我好心的收養他們,卻被這些人搶奪。”
“奴隸!”這個詞一出,對面的狼軍加上傷殘軍士,臉色立刻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尤其是那些軍士,為國盡忠幾十年,在回家的路上,卻被人說他們全部是奴隸。就算他們全部都是殘廢,也不容面前的這人如此的侮辱。
狼軍的隊員也怒,但是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王風身上。只要王風一個口令甚至一個手勢,這些彪悍的狼軍隊員立刻會拔出武器,沖向對面那個狂妄的小子。
對面的領軍人此刻更是大聲喝道:“給你們一個機會,十數之內,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隨著他的話語,對面的幾千軍隊齊刷刷的大吼,聲音震天。
看來,對面的軍隊一定是那個青年貴族搞的鬼。如此的說辭,平白的侮辱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狼軍負責保護這些人的安全,也要負責讓那些紅口白牙信口雌黃的人付出代價。
王風還是微笑的臉龐,不過,微笑下面多了些東西。原來狼軍復員的情形一一浮現在眼前。即便是罪無可恕的那些囚犯,在離開狼軍的時候,也是一個個高昂著頭,頂天立地。為國為民辛苦戍邊數年,早已還清了自己的罪孽。能夠活到復員,更是一個個的英雄,連敵人都行禮相送。
身后的這些殘疾戰士,原本就是大陸上的高級武士和法師,為了整個大陸的安全,毫無怨言,在風暴島一呆就是幾十年。為此,甚至付出了身體殘疾的代價,難道,在回家的路上,就要被人當成奴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