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廣濟看于飛氣得臉都紫了,還在笑嘻嘻地說:“你什么你?外面都這么說,他是我的兒子,又不是我說的。”
溫純并沒有被牛廣濟的無賴伎倆氣糊涂,他不緊不慢地說:“那外面都說,你跟我談好了補償的意見,你怎么又不承認了呢?”
牛廣濟嘻皮笑臉地說:“你個小豬卵子,不知道你爹我在逗你玩呢?”
溫純沉著個臉,說:“牛廣濟,我們現在是在談工作,請你嚴肅點好不好。”
牛廣濟也把臉沉下來,說:“憑什么我要聽你的,我是你爹,你又不是我爹。”
“靠,你他媽的簡直無恥到了極點。”溫純被激怒了,他大聲罵道。
溫純越急,牛廣濟越開心:“就無恥了怎么的,你能把我的吊啃一口?”
“牛大叉,真沒想到,你是這么一個不講信用的無賴。”
“哼,我無賴,你以為你個劁豬佬的兒子又是什么好東西?你也不想想,你家老爹害得老子牛家絕了后,你還想我幫你辦事,呸,做夢,白日做夢!”牛廣濟氣咻咻地說。
這是怎么回事?于飛簡直要糊涂了。原來溫、牛兩家還有老一輩的恩恩怨怨糾纏在里面,怪不得牛廣濟要故意出溫純的丑,讓他當眾難堪。
溫純也越說越激動,口不擇言了:“牛大叉,是你自己無能,怪得了哪個?工作上的事談完了,我們兩家的個人恩怨,隨你要怎么了斷。”
“你個小豬卵子少亂吵吵,要打架,老子隨時奉陪,你要嫌不過癮,可以把石料廠的譚二愣子一起喊上,老子把牛娜被綁的事一塊兒了斷了。”牛廣濟氣咻咻地,大手揮舞,擼胳膊,挽袖子,好像馬上就要動手一般。
于飛趕緊攔在了兩人中間。
牛廣濟隔著于飛,指著溫純,罵道:“哼,你個小豬卵子也不拿上幾兩棉花訪訪,老子牛大叉怕過誰?只一條,你要幫著沙河鄉,老子不攔著你,但是,要我幫著你,說破了天也沒用。我不會答應,溫家嶺鄉的老少爺們也不會答應。”
溫純氣急敗壞,大叫道:“牛廣濟,我與你勢不兩立。”
“你愛立不立!”牛廣濟說完,背著手,走了。
溫純被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于飛站在一邊干著急,愣了一會兒才把水杯端起來,遞到溫純的嘴邊。
溫純猛地喝了一大口,又撲地一聲噴了出來,嘴里不斷地念叨:“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于飛架著氣壞了的溫純,垂頭喪氣地回了沙河鄉。
牛廣濟把溫純罵得狗血淋頭的英雄事跡,立即傳遍了溫家嶺鄉的角角落落。
桂花村的村民們喜笑顏開,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說牛廣濟不愧是牛叉書記,就是硬氣,大滅了沙河鄉的威風,大長了溫家嶺鄉的志氣。
這不,溫二狗和春旺碰到一起,也在溫老太爺面前夸起了牛廣濟。
溫二狗說:“老太爺,這牛書記還是我們溫家嶺鄉的牛書記啊。”
春旺笑罵道:“哈哈,你個二狗,前兩天,你不還罵牛書記沒骨氣嗎?”
溫老太爺說:“呵呵,你們不懂吧。這是我們牛書記的韜略,溫純一個小豬卵子,出道才幾天啊,哪里是我們牛書記的對手。哈哈。”
溫二狗又說:“就是嘛,有道是,父債子還。他也不想想,他爹把牛書記的卵子都扣壞了,牛書記能不把仇記在他這個小豬卵子頭上嗎?”
春旺問:“二狗,真有這回事啊?”
溫二狗說:“可不怎么的,辣根親自看見了的。”
春旺又說:“后來我聽說,牛書記也把溫一刀的卵子害了嗎?”
溫二狗說:“這個,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是不是在辣根的豬圈里?”
溫老太爺點頭:“對,好像是的。”
溫二狗和春旺異口同聲:“哦?!”
一時間,關于溫純是牛廣濟兒子的傳聞不攻自破,關于溫純他爹溫一刀害得牛家絕后的傳聞又沸沸揚揚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你一言我一語的,又傳出來溫一刀與牛廣濟相互摧殘的兩個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一:
生完溫純的那一年,南方部分地區遭遇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旱情,桂花村邊沙河的河水幾近干涸。
辣根家生了二丫,老婆奶水不足,便動了一個鬼念頭,趁著黃昏村里人剛從地里回家,在小河里扔了幾塊炸藥,轟隆幾聲響之后,水面上便漂了一層死魚,沒炸死的也都暈暈乎乎,在水里亂撞,特別好捉。
這一聲響不打緊,偏偏牛廣濟和溫一刀兩個人沒鳥事,站在村頭看見了,兩人趕緊跑回家,拿了竹篾編的雞罩就去逮魚。
沙河里原先水質好得很,盛產黑魚,因它渾身青黑形似柴棒,桂花村里的村民們把這魚也叫“燒火棍”或“柴魚”,給女人發奶特有功效,否則,辣根也不會打沙河里黑魚的鬼主意。
溫一刀家剛生了溫純,牛廣濟家剛得了牛娜,辣根家剛生了二丫,這三個人自然積極,生怕村里人知道了都要來逮魚,便像搶一樣地爭先恐后往河邊跑,都想多撈幾條回去給自家老婆發奶。
牛廣濟人高馬大跑在了最前面,脫了褲子就跳進了水里,溫一刀人瘦腿長,跑了個第二,跟在了牛廣濟的屁股后面也下了水,辣根忙著收拾剩下的炸藥,動作就慢了一步,急得褲子都沒來得及脫就在水里撲騰開了。
要說這牛廣濟招村里女人喜歡,倒也是情有可原,因為他的特別長,光著屁股在齊腰深的水中走動,那東西就在水面上漂,一沉一浮,跑在后面的溫一刀人一急,眼就花,就以為那是黑魚頭,一雞罩猛地扣了下去,把牛廣濟扣了個趔趄。
牛廣濟在水里跳著腳地罵:“溫一刀,你他媽的眼瞎了,往哪兒扣?”
溫一刀趕緊賠笑:“廣濟,對不住,對不住,我看走眼了。”
這一扣不打緊,足足讓牛廣濟有半年硬不起來,休養了大半年之后,總算翹得起來了,功能卻大打折扣。
所以,牛廣濟在生了牛娜之后,老婆就再也沒有生養過。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