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路上,黃平提議慶祝一下,正好把上周沒喝完的酒喝了。
湯如國說,算了,黨校招待樓不對學員開放了,以后再找機會吧。
溫純早就心不在焉了,也笑著說,等整風活動結束之后,借五一節的機會,班里組織一次外出活動,大家好好地痛快地喝一回。
黃平說,既然這樣,那周末可不可以回家呢?
這一點,湯如國和溫純他們在制定整風措施時考慮到了,季萍媛提議還是不要作硬性規定的好,現在黃平當著大家提出來了,一時不好回答。
黃平就鼓動溫純打電話請示丁浩。
丁浩正在向李邦興匯報下一周黨校的工作安排,接了溫純的電話不好擅自做主,便向李邦興請示。
李邦興得到了鄰省同仁的贊揚,又見各個班級的整風活動開展得不錯,受到了席菲菲的肯定,心里非常的高興,便說,只要不影響學習,有條件回家的就讓他們回去吧,我們既要加強教學管理,也要促進家庭和諧嘛。
來自市直機關的學員們聽了,能要車的就開始打電話,不好要車的就呼朋喚友搭便車。
洗完澡之后,季萍媛、黃平、胡唯一、涂明強等人就作鳥獸散了。
從衛生間里一出來,溫純就急不可耐地打了明月的電話。
明月一開口,還是那種冷嘲熱諷的口氣:“哎,那股東南西北風把你吹醒了,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這個,那個……你們苗副局長那里,謝謝你啦。”不知道怎么回事,溫純只要聽見明月不拿正事當事的聲音就頭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明月大笑:“哈哈,溫純,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舊債未清,又添新債,我都替你著急啊,照這么下去,你這可怎么還得完啊?”
溫純順水推舟,連忙說:“明月,晚上我請你吃飯,先把最近的人情還了,好不好?”
“不好,”明月一口拒絕了。“我還想等著看你頭上插草賣身還債呢。嘻嘻。”
開玩笑,溫純就無所畏懼了,他說:“嘿嘿,你不是說我皮糙肉厚,沒人要嗎?”
明月沉吟了一下,說:“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樣我就虧大了。”
“那你看……晚上,啊?”溫純故意閃爍其詞。
明月說:“你這家伙,皮厚得很,債多不愁,虱多不癢,我看不能太便宜了你。”
溫純知道明月同意了晚上一起吃飯,便不客氣地說:“那你說,去哪?我有言在先啊,西餐免談啊!”
“有你這么請客的嗎?花不起錢我還可以借給你,怎么還好意思跟客人講條件呢?”明月嗔道,稍稍想了想,又說:“這樣,去江邊看江景喝香茶,行不?”
溫純笑了:“嘿嘿,我就知道明大隊長是一位體恤民情的好警察,千方百計替我等窮百姓省錢呢。”
玩笑歸玩笑,兩人很快就敲定了地方,江邊的水云間茶藝館。
水云間茶藝館開在青蓮江的一條畫舫上,很適合品茗觀景,是個閑適雅致的好去處。去年招商引資的時候,溫純陪著梁爽就是在水云間茶藝館與徐玉兒、李逸飛談好的合作意向。
談到見面的時間,溫純不敢說了,出租車肯定已經被回家的學員們打走了,要是坐公交車出去,天知道會在九里湖大橋堵多長時間。
你等著,我來接你吧。明月無可奈何地說,唉,這到底是誰請誰呀?
警車出行,當然方便,至少那些個大渣土車不敢肆無忌憚地搶道,很快,明月就到了黨校,接了溫純,直奔青蓮江邊而去。
明月雖然開了警車,卻穿的是便裝,少了幾分英姿颯爽,多了幾分光彩柔媚。
溫純一直盯著明月看,把明月看得不自在了,笑道:“怎么了,不認識?”
“哪里,你穿便裝不如穿警服精神,不過,這樣看上去比較親切。”溫純借機拍馬屁。
“去你的,沒話找話說。”明月美滋滋地扶著方向盤,臉上洋溢著微笑。
快到江邊的時候,溫純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席菲菲發過來的:“晚上8點,逍遙館見。”
“逍遙館”也是一個茶樓,是上次祝庸之攔截席菲菲之后帶他們去過的地方。那天晚上,席菲菲和黎想出去談話,溫純與祝庸之在包房里下圍棋,大戰了幾個回合。
不是很特殊很重要的情況,席菲菲不可能主動給溫純發信息,與席菲菲見面肯定不可推辭,那明月又怎么辦呢?
溫純下意識地看了看明月,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明月開著車,余光一直瞟著溫純,看他的神色有些猶疑為難,便問:“怎么了?是不是出門沒和王曉翠請假呀?”
“哦,不是的。”溫純想了一下,覺得沒有必要向明月隱瞞,便把席菲菲晚上約見的信息給明月看了。
在望城縣督查破案期間,明月與席菲菲之間并不陌生。
“那,我送你過去。”明月一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往市區開去。
“席書記,我和明月在一起,她能一起過去嗎?”溫純給席菲菲回了信息。
席菲菲也很快回了信息:“可以,你們先過去,我隨后過去。”
“逍遙館”地處偏僻,溫純也只是晚上去過一次,曾國強開車跟在祝庸之的車后去的,所以,溫純并不記得路,只記得在逍遙路的一個湖邊。
明月打開了車上的GPS,啟用自動導航系統,先找到了逍遙路,然后,順著逍遙路慢慢地轉了一圈,直到溫純看見了湖邊的一棵大樹,想起當時黎想就是在這棵樹下等的席菲菲,又下車徒步在附近尋找了一番,才在一個巷口的側面找到了“逍遙館”的門臉。
進門,在樓上開了一個包房,點了茶和點心。
明月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說:“溫純,這里的地勢不錯啊。”
“怎么呢?”溫純正在倒茶,隨口問道。
明月說:“你來看,街道上看不到茶樓的門臉,樓上的包房里卻能一覽無遺。席書記真會選地方?”
經過明月的提醒,溫純這才注意到,“逍遙館”還有這么一個優勢。
“這是……省委黨校祝庸之常來的地方。”溫純招呼明月坐下,雙手端起杯子來,舉向明月,說:“以茶代酒,感謝你的鼎力相助。”
“相助你什么了?”明月一臉壞笑,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