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和明月開車又往江邊而去,路過橋南物流的門口,溫純示意明月說,這就是李逸飛的公司,他們已經安分守己做正當生意了。
明月說,李逸飛和道上千絲萬縷的聯系,注定他很難與江湖人士徹底脫離。溫純,我提醒你,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這對你的仕途發展不利。
溫純迎著明月關切的目光,重重地點了點頭。
臨近江邊,李逸飛的電話打過來了,他告訴溫純,苗大鷹帶著姓曾的已經到了水云間茶藝館,就在“維舟坊”包間里賞景品茶談事。
溫純說,我們馬上也到了。
李逸飛叮囑溫純,別和苗大鷹發生正面沖突,有什么事實在談不攏,大家還可以另行商量。
溫純答應了。
掛了電話,他讓明月把車停在離水云間茶藝館稍遠一點的停車位上,然后兩人下車步行過去。
明月有些不解,溫純只指了指車上的警燈和車牌,明月便明白了,一輛警車停在門前,生意多少會受到影響。
水云間茶藝館開在青蓮江邊的一條大木船上,夜景之下的水波蕩漾,顯得格外的雅致,是個品茶談天的好地方。
溫純和明月手拉手進了茶藝館,服務員馬上迎上來說,沒有包間了,給兩位找一個靠船舷的位子行不行。
溫純擺手,問“維舟坊”的客人到了沒有?
服務員很客氣地說,已經到了三位,剛上了茶。
不用說,那就是曾為鎖、苗大鷹和青皮頭了。
服務員要領他們兩人過去,溫純微笑著說,不用了,你忙去吧。
“維舟坊”溫純來過幾次,熟門熟路,轉過船舷便到了。
溫純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呀?”是青皮頭兇巴巴的聲音。
明月一把推開了包間的門。
里面的光線明亮,外面的光線暗淡,溫純和明月能看清里面坐著的三個人,里面的人卻看不清門外站著的一男一女。
正對著門坐著的是青皮頭,他一看不是服務員,嘴巴里就不干不凈地罵道:“找死呢,瞎了眼了。”說完,站起來走到門邊準備關門,這才看清了門外站著的是溫純和明月,心里便有些驚慌,如果雙方鬧出了什么不愉快,他既惹不起溫純,也惹不起苗大鷹,兩頭受憋就太難受了。
青皮頭剛要打招呼,被溫純用手勢制止了。
“什么人,這么沒規矩。”背對著門的苗大鷹頭都沒回,低沉著聲音問道。
明月一邁步進去了,她站在苗大鷹的背后,慢悠悠地說:“大鷹,明姐姐來討口茶喝,不歡迎啊?”
苗大鷹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見是明月,馬上站了起來:“哎呀,明姐姐,你怎么來了?”
青皮頭松了口氣:嘿嘿,一物降一物,至少鬧不出大亂子來。
苗大鷹突然看清了門外還站著一個溫純,有些驚異,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了,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呵呵,姐夫也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大鷹,別胡說八道。”明月把臉一沉,一指旁邊的曾為鎖,說:“他是來找這位老板的。”
苗大鷹忙說:“嘿嘿,我來介紹一下……”
“不用了。”溫純制止了苗大鷹,走過去,拍了拍曾為鎖的肩膀:“曾老板,我們又見面了。”
曾為鎖一直以為是苗大鷹偶爾在茶藝館碰見了朋友,根本沒有在意他們的對話,他端著茶杯在看江邊上過往的小游船,船上有繞著水云間唱小曲的小姑娘,一顰一笑惹得曾為鎖心頭癢癢的。
等他看清站在身邊的人是溫純,嚇了一跳,臉色大變,他本能地想站起來,卻被溫純的一只手壓著,動彈不得,他強擠出一個笑臉,說:“牛,牛老板,是你啊?你來干什么?”
這個牛老板讓曾為鎖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掉啊。
“哈哈,聽說老朋友來了,特地前來看望啊。”溫純說著,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曾為鎖的旁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地呷了一口。
曾為鎖看看青皮頭,又看看苗大鷹,極力掩飾驚慌的情緒,當他看見明月時,眼前又是一亮,他嬉笑著問:“牛,牛老板,你又換女秘書了?”
“你說呢?”溫純笑瞇瞇地看著曾為鎖,反問道。
明月也不說話,坐在了溫純的旁邊,抱著他的胳膊,也笑瞇瞇地看著曾為鎖。
曾為鎖被明月看得有點發毛,他端起茶杯,說:“哎呀,牛老板,你不愧是牛B哥,女秘書是越換越漂亮啊。來來來,我以茶代酒,敬牛老板一杯。”
他們兩個一來一回地說,把苗大鷹和青皮頭說糊涂了。
這曾為鎖看起來和溫純挺熟的,怎么又一口一個地喊什么牛老板呢?
溫純與曾為鎖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口,明月卻無動于衷,曾為鎖舉著杯子,湊到明月面前,嘴里問溫純,眼睛卻盯著明月,他問道:“請問牛老板,這位女秘書貴姓啊?”
苗大鷹忍不住了,他說:“曾老板,這可是我明姐姐,怎么會給他當女秘書呢。”
曾為鎖大笑:“是嗎?小苗,你明姐姐就不能給牛老板當秘書嗎?哈哈。”
“我靠。”苗大鷹哭笑不得,爆出了一句粗口。“算了,跟你扯球不清。”
溫純笑道:“苗老弟,扯球不清就別扯了。曾老板,你這次來臨江,有何貴干哪?”
曾為鎖看看苗大鷹,尷尬地笑笑說:“還是上次在蓮江縣遺留的一點小債務,麻煩兩位小兄弟幫忙清一清的,順便路過,來問問辦得怎么樣了。”
溫純說:“哈哈,一點小債務還用得著麻煩這兩位小兄弟嗎?曾老板,你我是老朋友了,我來幫你清,怎么樣?”
“嘿嘿,”曾為鎖笑得很難看,閃爍其詞地說:“牛老板生意繁忙,哪里敢麻煩到你頭上呢?”
溫純不想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曾老板腰纏萬貫,為了區區十萬塊錢,來回奔波了好幾趟,真是經營有方啊。”
曾為鎖臉色大變,看了看苗大鷹,苗大鷹又看了看青皮頭,青皮頭抓抓腦袋,只知道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