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勇眉頭一皺,卻也沒說什么,正好借此逼一逼石宏。他知道石宏和修云宗關系極好,為了修云宗,說不定石宏會真的拿出一座高等級的軍陣來。
副將大喝一聲:“好!”
他一揮手,府中書吏寫就了一張軍令狀,將軍令狀和毛筆都送到修云宗面前,請他簽字畫押。
修云宗冷哼一聲,抽出石宏贈與自己的那柄匕首,在手心上一拉,血流如注,他一掌拍在軍令狀上,留下一個觸目驚醒的血手印,冷冷的瞪了副將一樣,毅然轉身而去。
文舒勇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這次無論結果如何,可是把修云宗得罪了。
修云宗胸中憋悶,從震波將軍府出來,隨手封住了手腕附近的穴道,制住了鮮血,突然頭頂上一陣雷音嘯聲破空而過,他一抬頭,只見一顆小山把大小的八棱金錘,自殷都上空呼嘯而過,橫穿了整個殷都。
勇冠侯府,左冰瑩原本在小樓之中打坐,猛然有所警覺,起身來往空中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神色甚是不喜。
那顆閃著金光的巨大金錘,毫無顧忌的從殷都上空穿過,顯然是有意讓所有的人都看到。百姓頓時驚炸,一整條街道的人紛紛跪下不住叩首,還以為是上蒼神明降下的災難。
那巨大金錘直奔皇宮而去,石宏盤膝而坐,在自己的眉心一指,九道紅光自眉心**出,一道在前,八道在后,迅速的組成了一個九宮格局,凌空一罩,將那顆金錘困在其中。
百姓夢頓時一陣歡呼,都知道是朝廷仙師出手,寄于樂極大的希望。
卻不料,那金錘僅僅是輕輕一抖,便將九道紅光擋開,依舊朝皇宮砸去。
皇宮外的百姓看到仙師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頓時大為失望,當下便有脾性不好的,已經在斥責當代仙師是個江湖騙子,沒什么真本事。
石宏冷哼一聲,圣上九五之尊,有龍氣護體,便是再強悍百倍的法器,也休想傷到他——修行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這金錘顯然不是沖著皇家而來,那目標只有一個,便是自己!
九道桃木神劍畢竟祭煉的日子尚短,無法和這金錘抗衡。
“區區不入品的九只桃木劍,若你只有這些本事,還是乖乖滾回山中修煉,免得小爺一個不小心,一錘砸死了你。”
石宏看出來,這顆金錘已然跳脫了不入品的境界,達到了“黃品二”的境界。石宏聽那聲音十分年輕,年青一代弟子,能夠擁有一件入品的法器,而且還是黃品二的等級,必然是名門的真傳弟子,這金錘的主人來頭不小。
那聲音落下,金錘之上陡然竄出一片細密的金色電網,一陣陣雷暴之聲響徹天空,威勢更加驚人。
石宏一看,不敢藏私,張口噴出一道紅光。
那聲音再次響起:“還不死心?好,便看小爺如何收了你這粗淺的法器!”天空中轟然一聲巨雷炸響,那金錘電網射出一道電光,在半空中張開一道雷電大網,兜頭朝石宏的那道紅光撈了過去。
“喀……”
電網和那紅光一觸,雷聲如炒豆,金錘之上立時放出幾百到細碎的電光,砸在皇宮之中,摧毀了不知道多少宮殿樓宇。
“嘭!”
一聲巨響,那紅光凌空一斬,竟然將那道電網切斷!
宮外翹首圍觀的百姓們,又一起大聲喝彩,振奮鼓舞起來。
“哈哈哈……”那聲音一陣大笑:“好!若是太弱,倒也無趣。”只見那金錘不再是什么花哨,凌空砸落,宛如一顆隕星,只是那罡風,便將玄元殿周圍的樹木全部壓折。
石宏將神火元劍丸向上一迎。
“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響,玄元殿頂上的琉璃瓦啪的一聲在音波之中全部炸碎。
金錘懸空不動,并未落下,石宏倉促應戰,神火元劍丸滴流一聲飛出數百丈遠,兜了一個大圈子,才慢慢回來。
他心頭大怒,正要施展全部手段,跟著金錘主人好生較量一番,卻不料那聲音哈哈大笑:“哈哈哈!世俗之中還有你這樣的實力的修士,真讓小爺意外。你能有今日修為,著實不易,何必讓自己身處險境?冰瑩小姐既至,哪還容你分一杯羹的奢望?我勸你早些離去,否則下次見面,小爺絕不留情!”
說罷,那金錘在空中一閃,憑空消失不見!
石宏這一架打的格外憋屈:分明自己沒有落敗,只是一招不查,落了下風,人家便煌煌然宣布自己獲勝,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告訴石宏我手下留情了!
偏偏最后那一道遁法著實精妙,石宏稍一愣神,便尋不到對方的蹤跡了。他一身法術寶貝,全然不得施展,平白被人這般鄙視了一通,心中好生郁悶。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那金錘主人與石宏的對話,并沒有別人聽到。殷都民眾只看到石宏趕走了那天降金錘,他在殷都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提升,這對于他將來收取云上念火大有幫助。
片刻之后,御林軍迅速開進。皇宮各處,撒豆成兵一般涌出來無數太監宮女,迅速的將狼籍的皇宮內打掃干凈。
一個等級頗高的太監邁著小碎步跑來:“仙師,陛下有請。”
石宏整理了衣衫去見老皇帝,一路上碰到的御林軍將軍,都恭敬的對他行禮,有幾個膽大的還高聲恭賀石宏,擊退強敵,護得圣上周全,乃是大夏一等一的功臣。
那金錘主人,明顯是為了討好左冰瑩而來,自然不能讓旁人聽到兩人談話,對左冰瑩造成不利影響。
石宏陰沉著臉,剛才那金錘主人自大,他心中正憋悶,此時聽到這些人由衷的贊嘆,更是覺得別扭。
御書房內,老皇帝的臉色和石宏一樣難看——不管是誰,被人揮著一只大錘子,在家里胡鬧一番,臉色都不會太好看,皇帝也是人啊。
老皇帝看到石宏臉色難看,連忙關切問道:“傷勢可是法力消耗太甚?”
石宏心中惱火:哪是法力消耗太甚?根本還沒熱身,對手便自己宣布自己獲勝,自以為是的教訓了“手下敗將”幾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石宏微一躬身:“多謝陛下關懷。”
老皇帝問道:“上師,可知今天的對手是何人?”石宏頓時躊躇,石山神獸的聲音適時在腦海之中響起:“最后那一招,應該是九華山的秘傳移風遁。”
石宏原話說了,又解釋道:“九華山乃是道門五門九派八十脈中八十脈翹楚,實力雄厚。”皇帝眉頭一皺,他以為石宏在暗示他,對手實力雄厚,這口氣只能忍了。事實上石宏只是想跟他解釋清楚九華山一脈的來歷。
老皇帝心中盤算,自己身邊只有石宏,這口氣看來還真得忍了。他一點頭,又問道:“洛凝最近在上師那里修習如何?”
石宏道也不替洛凝隱瞞,搖頭道:“陛下,公主只怕與我道無緣。”
老皇帝當面沒說什么。
……
夜晚,石宏剛剛盤膝坐好,正要運功修煉,突然一陣拍門聲響起。“啪啪啪”清脆干凈,只是在月夜之下,嚇得格外突兀。
石宏眉頭一皺,外面有宮女太監,卻無人出聲,而他也沒有感覺到此人何時到了門外,顯然是一位功力精深的修士。
“啪啪啪”又是一陣拍門聲,一個和善的聲音道:“主人家何故不開門?”
石宏隨手一揮,大門嘎吱一聲分開兩邊,屋外,清冷月光之下,站著一人,一身白衣,頭戴文士巾,手持紙扇,面如冠玉,笑如春風,紙扇輕搖,在這般情景下,卻不顯得做作。
那人一步跨進來,唰的一聲收了折扇,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笑道:“不請自到的惡客,該打該打!”
石宏一指桌椅:“既來了,便請坐吧。”
那人微微一笑,一舉一動十分得體,轉身掀起袍子,穩穩坐下。
石宏淡淡看著他問道:“你也是為了左冰瑩而來?”
文士臉上微紅,微微低頭道:“慚愧,正是。安仁遜為情所困,還望兄臺理解。”石宏回想起那一夜,在云上念火海旁,左冰瑩靜若天人的美態,了解的點點頭。
文士安仁遜誠懇道:“兄臺在世俗之中修行,還能有此修為著實不易。不如我送兄臺一道法門,包兄臺可在十年之內邁過采藥一關。”
顯然他已經看出是石宏卡在這個境界時間不短了。
“……或者,”他斟酌再三,才開口道:“在下出身道門清微派,在八十脈之中,排名也頗為靠前,若是兄臺有心,在下可引薦兄臺入我清微派,只是入派之后便要靠兄弟自己了。”
石宏心中一驚,清微派在道門八十脈之中的排名可不僅僅是“頗為靠前”,清微派在八十脈之中位列第三,便是比起道門九派也并不遜色多少。
這安仁遜看來也是派中俊杰,自他進來,石宏便一直沒有看透他的深淺,一舉一動,對方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安仁遜直言道:“兄臺可能不知道,除了我和白天的羅月選之外,三日之內,還會有幾十位年輕一代的高手趕到,這些人和在下一樣,都是冰瑩小姐的仰慕者,這些人之中,許多不如我這般和氣,也不入羅月選那般懂得分寸,會對兄臺手下留情……”
(這些天有點卡,情節總覺得沒意思,想好了又推翻,推翻了又重想,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是精神上的顛鸞倒鳳,一點也不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