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拘攝神塔,云上魔城(下)
東皇鯨鐘訕訕:“七十個有點夸張,不過他們七個一起上,只要我恢復了巔峰狀態,絕對不成問題。裂天,這你總不能否認吧?”
裂天犀兕怒道:“本座何等身份?難道要給你做什么烏七八糟的證人不成?”總是沒有否認。
石宏心中大駭:上古時期究竟是什么樣的天下?已經散發出王者之氣的七大神器之一的拘攝神塔,東皇鯨鐘一個能打七個,而且東皇鯨鐘還不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存在!
“嘿嘿,小友,如何?給我吃兩個,我至少能幫你對付五個,這可是一筆傻子都知道劃算的買賣?”
石宏一陣疑惑:“為什么我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東皇鯨鐘立時叫屈:“我堂堂前輩,還能騙你不成!”石宏搖頭:“這話裂天前輩說出來一點問題沒有,您說出來,更說明這里面有問題。不行,我不能這么快答應您,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小友……”
石宏不理他了。
東皇鯨鐘說得誘人,可惜現在談論一切都是空的,石宏現在自忖,連那件拘攝神塔都對付不了,更何況還加上一個老妖精河湘道人?
怎么推測,河湘道人都比雷殺強大,一個雷殺已經讓石宏狼狽不堪,最后還是用了開天神雷暗算了雷殺才逃脫,更別說手持七大神器之一拘攝神塔的河湘道人了。
石宏回過神來,用心操舟。修真界各門各派都已經趕來,這附近天宇之中,時常可見一道道遁光劃過,更有不少門派,也像石宏他們一樣,駕馭了飛遁法寶,將門派眾人收在法寶之中,共同進退。
這么多人聚在一起,彼此之間有私怨的,自然是大打出手,不消說的。石宏他們一路上,已經看到了七八處人在斗法。石宏心中十分不安,下面可是藏著一頭巨大的紋獸,萬一驚動了它,張口一吞,整個天宇之中,有多少人能逃脫?到時候,恐怕就是修真界的一大慘案啊!
一旁的孟破非突然臉色一變,兩個手指一并,一絲銀光在指縫中不停閃爍,躁動不安!
石宏奇怪:“孟兄,怎么了?”
孟破非死死地盯著前面,石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數里之外,魔云滾滾,畝許大小的黑云之上,竟然矗立著一座城頭!
那城池不大,里面也只有十幾個人,但是每人的修為都十分驚人,最次的一個,也已經邁入金丹期。
孟破非冷笑一聲:“在這里遇上了,也好!”他看了石宏一眼,道:“我若是讓國師袖手旁觀,倒是見外了。他們人多,還請國師為我壓陣!不過,只等我不濟,請國師出手救我便可,其他的,國師不必插手。”
石宏一怔,孟破非又道:“他們是真魔宗的人,國師沒必要招惹。”
真魔宗,位列魔門十支之一,比起血河派自然不如,比起魔玄門卻強的多了,實力約莫和血焰門相當。
石宏正待說話,孟破非已經忍不住沖了出去,指縫間那躁動不安的光芒一閃,化作漫天銀光殺將過去。
“魔九真,出來受死!”
銀光如水,往那滾滾的魔云之上一落,當場便斬下一大塊來。
那云上魔城之中的眾人大怒,一人裹著一身魔氣沖出來,大吼一聲:“孟破非,你要找死,咱今天就成全你!”
魔九真把身上的魔氣一抽,在手中化作了一道漆黑的鎖鏈,一抖手嘩啦一聲朝孟破非抽了過來。
魔九真身披重甲,甲衣鱗片嘩嘩作響,鎖鏈當啷,聲勢驚人。
“砰!”
孟破非的銀光和魔九真漆黑鎖鏈一碰,兩人各自退出去數十丈遠。
兩人齊齊怒吼一聲,緊跟著又撲了上去,霎時間銀光如水,閃爍四射,縱橫天宇。鎖鏈如龍,翻騰滾絞,魔殺四方!
兩人一眨眼的功夫,一斤拼斗了幾十招,一陣陣驚雷般的碰撞聲,將周圍的修士統統驅走。只剩下他們兩方人馬對峙。
烈焰紙船內,孟破非的那些“朋友”面面相覷:對方雖然人數少,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實力強大,最高明的一個,將靈光放了出來,在身外形成了數道回流的氣旋,厚度足有五尺。
五尺內天罡!
這樣一個高手,足以讓紙船上除了石宏之外的所有人膽寒。這幫人商量了一下,找人去跟商瓷說道:“商兄何不去勸勸國師,讓他跟孟兄說,咱們這回是來尋寶,寶物還沒出世,何必跟人斗得你死我活呢?”
商瓷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是害怕敵不住人家,連累了你們吧?”
眾人臉上訕訕,卻也不好睜眼睛說瞎話的否認。
商瓷冷哼一聲,轉頭繼續觀戰,懶得理會這些人。
那些人又商量了一陣子,便在這時,那云上魔城之中,魔氣涌動,一道道黑氣沖天而起,顯然有人按耐不住,就要插手了。
紙船上這些人再也不敢耽擱,趕緊一起上前圍住了石宏:“國師!”
石宏一愣:“你們……”
那些人七嘴八舌道:“國師還是勸勸孟兄吧,咱們是來尋寶,跟人斗個你死我活何苦來也?何況人家那邊有五尺內天罡高手坐鎮,國師上回大敗鄒老邪,也不過是四尺內天罡,只怕國師當時受創也不輕吧?咱們沒必要跟人家拼命啊!”
石宏也明白了,他斜著眼睛打量眾人:“你們是說,咱們不是人家的對手,就要忍氣吞聲是吧?”
“這個……話雖然不好聽,理兒卻是這個理兒啊。咱們都是修道之人,何必爭這一時之氣?”
石宏在鬼戎殺敗六尺內天罡的勾莫離,事情并沒有傳出來,至于跟高鶴之間的較量,這些人更不可能知道。
他們便從走鄒老邪那一戰來推斷石宏的實力,認定石宏也就是五尺內天罡的修為,己方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石宏想了想道:“若是只一時意氣,也的確沒什么好爭的。只是孟兄的樣子,只怕不是一時之氣這么簡單。既然如此,我等身為朋友,自當兩肋插刀,怎能擔心牽連,便要朋友忍了這大仇?”
“國師不忍,難道我等陪他一起送死不成!”
眾人一種哄鬧:“國師愿意陪他送死,我等可不陪著了。”
石宏心頭怒火大起,當下把手一揮,烈焰紙船一閃,那些人盡數被丟下了船去:“如此,你們都滾吧!”
從黃郎那件事情,石宏便能看出來這些人的心術:顯然是有人暗中挑唆黃郎等人來與自己為難,否則為何單單告訴那黃郎,自己的國師身份,卻不說自己的戰績?
他之前便一直憋著火兒,到了這會兒,再也忍不住了。
這天下能披肝瀝膽兩肋插刀的摯友不少,但是這般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小人更多。
石宏將那些人一起趕下了船,那些人雖然得自己飛遁,卻因為逃過了一場大難大是松了一口氣,趕緊飛出去好幾里遠,一邊跑一邊分辨:“我等與孟破非沒有關系。”
石宏這下子是真的惱了,身形一晃,那幾十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啪啪啪……”一連串響亮的耳光,每人一記,直打得他們眼冒金星,都沒看清楚石宏到底是怎么出來揍了他們,又怎么回去的。
“滾!”
石宏站在船頭,一聲大喝,聲震云霄,那些人哪還敢逗留?屁滾尿流的竄出去幾十里,覺得這下石宏肯定沒那么快能趕過來,膽子便又大了起來,遠遠指著石宏破口大罵:“你個豬腦子,愿意給人當狗,還傻乎乎的陪人一起送死,大爺們怎么了,大爺們起碼能活下去,你放心,沒人給你收尸!”
石宏大怒,這回是真的忍不住要出手了,偏生這時,那云上魔城之中,一道魔氣浩蕩而起,那名五尺內天罡的高手終于忍不出手了。
“九真師弟且讓開,咱們還要趕去尋寶,沒時間跟這些小魚小蝦磨蹭。”
魔九真渾身鱗甲嘩啦啦一陣響,抖著鎖鏈退出去數里。
那名五尺內天罡高手,魔氣漫天,在空中擰成了一只恐怖的魔氣巨手,握成了拳頭,凌空一拳砸了下來。
頓時,一股壓力將孟破非周身衣衫吹得獵獵作響。那魔氣巨拳如同山岳一般巨大,也正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的砸向了孟破非的頭頂!
石宏一聲冷哼,水火元神一分為二,一道地磁真火龍脈,一道河書陣法,化作。兩道長龍,凌空一聲咆哮,周圍漫天的魔氣全被震散。
兩道巨龍凌空一擊。
“砰!”
那山岳一般的魔氣巨拳猛地一頓,隨即煙消云散。
石宏把手一指:“滾!”
兩道長龍龍尾一拍,一道龍尾啪的一聲拍在了云上魔城之上,饒是其他的真魔宗眾人苦苦加持,那城墻還是連帶著下面的魔云,嘩啦一聲被拍得粉碎,化作一絲絲黑的魔氣散入天空。
真魔宗眾人鮮血狂吐,墜落了下去。
另外一只龍尾在那五尺內天罡高手身上一拍。那高手乃是真魔宗用了妙生仙墓中的寶貝悉心培養的下一代領軍人物,忙鼓起自己的內天罡想要抵擋,卻只覺得一股無匹巨力涌來,當場一聲脆響,內天罡震碎,五臟六腑被那龍尾一拍,好像要碎了一樣。
“哇……”那高手一口鮮血灑出幾十丈,驚駭狂退:“閣下何人,為何要與真魔宗為敵!”
石宏朗聲道:“本座大夏國師石宏,所為無它,只是讓這世上的小人睜眼看看,真有人能為朋友兩肋插刀,不惜招惹大敵!真魔宗若要報仇,盡可來找我,只是,元神以下的不必前來送死!”
聲音朗朗,傳遍整個海域。
那些剛剛從紙船上被趕下去的眾人目瞪口呆,沒料到在他們眼中不可戰勝的五尺內天罡高手,在石宏手下,一招都沒能堅持下來。
石宏一出手,連人家真魔宗的至寶云上魔城也一并打碎,這等威力,便是這些人做夢都不敢想的。
石宏一伸手,一道火龍將孟破非接回了紙船之上。
孟破非面如死灰,并非他真的受了傷,只是紙船上的動靜,他也感覺到了,當下一聲長嘆:“孟某自認交游廣泛,朋友遍天下,今日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什么是酒肉朋友,什么事過命的交情……”
石宏擺擺手:“為這些人生氣,不值得!”
他駕著烈焰紙船,載著孟破非和商瓷正要離開,卻不料之前那幫人之中,突然有一個人竄了回來,厲聲喝道:“孟兄,我決沒有那樣的心思,我是被他們裹挾著一起走的,國師不分青紅皂白也將我趕了出來,我與孟兄相交多年,難道孟兄還信不過我……”
他一邊喊,一邊就要上船。
石宏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當下錯愕,愣愣的看了半天,就算是河湘道人的拘攝神塔,也不曾對他有這般巨大的震撼。
那些人看到石宏舉手投足敗了真魔宗眾人,心中頓時熱了起來。靠上這么一個高手,這番尋寶成算大增啊。
更何況,沒了孟破非,他們根本不知道仙墓在哪里出世。等他們找到了,只怕人家已經分贓完畢。
這些人早就沒了廉恥之心,當下都想回來,卻又找不到什么好借口。這第一個沖回來的人,堪稱“天才”,其他的人一看,趕緊都用上了這個借口,烏泱泱的都要沖回來。
石宏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那些人燦爛一笑:“你們都想回來?”
那些人一看石宏笑臉,都以為機會大增,趕緊說:“是啊是啊,我等雖然比不上國師神威,但是打個下手跑個腿總還是可以的,一些小事情不需國師操勞,我們必定打點妥當……”
石宏頷首:“好,都上來吧。”
那些人大喜,一窩蜂的涌了上去,卻不料眼前陡然一只巨大的腳丫子。
“啪啪啪……”
剛才是用巴掌,這回卻是直接每人臉上一只腳印踩上去。
這一腳的力量著實不輕,這些人都被石宏踹出去幾十里遠,滿口大牙崩落,苦不堪言。
在孟破非與商瓷愕然的眼神之中,石宏氣定神閑的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本座實在壓抑不住在這幫不要臉的家伙臉上踩一腳的沖動,罪過罪過!不過現在本座果然胸中大暢,郁結之氣盡去,人不能憋火,還是要發出來得好,哈哈哈!咱們走!”
烈焰一卷,裹起了紙船狂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