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圖窮匕現
尚海波與路一鳴二人大奇,這在今天白天只形成了共識,不僅是表面上的理由,現多的則是對失蹤的清風的疑忌,一旦清風真與軍中大將勾結,而他們又不能確認這員大將是誰的話,貿然將三大主力師調回,不諦是引狼入室。
現在三大主力師中,過山風與呂大臨兩人最有嫌疑,而且過山風回來的路程又最遠,一旦決定調回,過山風鐵定是最后一個離開定州開赴前線的,萬一這個人走過山風的話,那萬事皆休,以過山風的兵力和能力,收拾定州城的馮國那是輕而易舉。
出于對清風的忌憚,尚海波情愿將事情想象到最壞。
“夫人,這是個什么說法?白天我們不是已達成共識了么?三大責力師不能動,我們從另外的地方抽調兵力。”尚海波緩緩地道。
路一鳴點頭贊同……“不錯,夫人,如今命令已下達,朝令夕改,不免讓定州下屬以為我們亂了分寸,極易造成混亂的。”
傾城陰沉著臉,看著兩人道:“你們還當我是定州主母,鎮西候夫人嗎?大帥危急,現在我們要想的是怎樣救出大帥,其它的一概不在考慮之列,你們受大帥提拔之恩,從一介寒微到今日飛黃騰達,竟敢如此忘恩負義?”
對于傾城嚴利的指責,性情軟和一點的路一鳴默不作聲,尚海波性子硬,可不吃這一套,當即便站了起來,大聲道:“夫人,海波跟隨大帥,從大帥手里只有三五百兵開始……路走過來,大帥對海波的恩情,永不敢忘,但,正是因對不敢或忘大帥的恩情,海波則更得對大帥辛苦打來的這份基業負起責任,決不能讓大帥的漚心瀝血付之流水。”
“所以,你就坐視大帥困守沈州?直至兵敗身死?”傾城霍地站了起來,滿臉怒色。
尚海波冷笑一聲,正想揚聲反駁,沉默的路一鳴站了起來,伸手住出尚海波,緩緩地道:“夫人,您這話說錯了,相比您而言,只怕我與尚大人更不希望大帥有任何的差錯。”
傾城一雙柳眉慢慢地豎了起來,正正地盯著路一鳴,“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大帥是我的丈夫,是我兒子的父親,難道我還沒有你們關心大帥么?如果你們關心大帥,又怎么不同意調兵?”
路一鳴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來,“是的,您是大帥的夫人,按理說,您才應當是大帥更親近的人,更應當關心大帥的安帥,但是,我剛剛才想起一點,您除了是大帥的夫人,定州的主母之外,您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大楚的公主!昭慶皇帝的姑姑,天啟皇帝的妹妹。”
尚海波手一抖,轉頭看向路一鳴,迎上的卻走路一鳴堅定的目光再轉頭看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傾城公主,腦中宛如雷劈一般,霎時之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來是這樣,自己早就該想到的,從中原調兵,最得利的是誰,是洛陽,是天啟皇帝啊!根子原來在這里。
臉上閃現出一絲譏笑,尚海波看著傾城公主,“公主,您是這樣想的嗎?”尚海波一直稱呼傾城作夫人的,但突然之間,卻改變了稱呼,聽著尚海波的口氣,傾城已經知道,和平解決這件事情已沒有可能了。
傾城后退了幾步,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看著尚海波,道:“尚先生,自我傾城到定州之后,便處處受到清風的打壓,日子過得很難,承蒙你的支持,我才好過一些,你是一直支持我的,難道現在不支持我了嗎?”
“老尚支持的是傾城夫人,不是傾城公主!”路一鳴冷冷地道,“可將公主,你話老尚失望了。”兩名重臣一齊擺明了態度,傾城公主的臉色愈發地冷了下來。
尚海波看著傾城,臉色顯得陰狠起來,“原來我一直都想錯了,多虧老路一語驚醒夢中人,公主,納芙出逃與你有關嗎?大帥被困沈州莫非出自你的手筆?”
傾城微微閉上雙目,沉默片刻,“我還沒有這么大能耐,不過要說是我,也不無不可!”
雖然此時,尚路二人已想到這種可能性極大,但真由傾城親口說出來,兩人仍是震驚不已,路一鳴看著傾城,沉痛地道:“公主,那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親啊!你竟然作出如此禽獸不如之舉,將大帥陷于死地,如果大帥有恙,你會成為定州千萬百姓,數十萬帶甲士兵的死敵,沒有人會放過你的,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傾城嘆了一口氣,道:“路大人,你以為我很快樂嗎?但是我的丈夫,大楚的駙馬,想得卻是要推翻大楚,滅掉我的家族,殺光我的親人,你說如果是你,你會這么選擇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鄉野愚昧之婦,或許會做如是想,但我卻不想我煌煌大楚,敗在我的丈夫手里,我更不愿意看到我的親人一個個倒在我丈夫的刀下!”傾城的聲薄毯漸高亢起來,“丈夫只有一個,可我的家族卻有成千上萬人,王朝更迭,前朝皇族,有幾個沒有被斬盡殺絕!”
尚海波此時都懶得再看傾城一眼,眼光轉向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馮國,怒道:“馮將軍,你沒有聽見這個女人在說什么嗎?將她拿下,等大帥回來后,再作處置!”
馮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著尚海波,略微遲疑了!下,傾城的目光已掃了過來,“馮將軍,你要拿下我么?”
馮國的臉色變幻數次,一字一頓地道:“尚大人,大帥回不來了!”
尚海波,路一鳴都不可恩議地看著馮國,兩人的眼神中充滿了不信,充滿了震驚……“馮將軍,你……”路一鳴身體微微發起抖來。
傾城忽地仰頭大笑,“馮將軍,你不向尚大人與路大人重新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馮國咬著牙,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傾城,“尚大人,路大人,大帥回不來了!”
尚海波咬著嘴唇,縷縷鮮血流下,“馮將軍,你比我更早跟隨大帥,從大帥從草旬逃出時,就在大帥身邊,這么多年來,從三五百小兵,到數今帶甲數十萬,你也從一介校尉成長為權重定州的大將,大帥對你信任有加,將看護大本營的重擔交給你,你,你卻背叛大帥,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尚海波聲嘶力竭,路一鳴已是跌坐在椅子上。
“大帥回不來了!”馮國目光游移,不敢看對面的尚海波,“我沒有背叛大帥,大帥回不來了,大帥一定死了!”
“放屁,大帥福大命大,就算大帥被困沈州,四面被圍,但大帥想要脫身而回也不是什么難事!馮國,我勸你懸岸勒馬,回頭是岸,現在就拿下傾城及其黨羽,大帥回來之后,念你這么多年來,鞍前馬后的辛勞,尸山血海的拼殺,一定不會追究你的罪過!”尚海波道。
“大帥回不來了!”馮國再一次地大喊起來,已經有些失態,“袁方去了沈州了,職方司在沈州派了大批高手,在所有軍隊不能拖守的地方,全部被職方司控制起來了,大帥不可能回來了,就是單身而脫也不可能了!”馮國的語調中已帶著哭腔。
傾城站了起來,走到尚海波面前,“尚先生,不要賣弄你的三寸之舌了,既然馮將軍不愿親口對你說,就讓我來為你們重新作一個介紹吧!馮國,原任職方司定州分部諜探,在原定州軍蕭遠山麾下斥候營負責監控,草旬兵敗,馮國逃回,旋即加入新整編定州軍常勝營,現已累功升為職方司副將,在整個大楚職方司官員中排位第三!”
尚路二人看著馮國,都是手腳冰涼,尚海波艱難地道:“馮將軍,這個女人說得都是真得嗎?”
馮國別過頭,不再去看二人,與尚路等定州系將領一齊拼殺了這么多年,要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可是自己有這么大一個把柄捏在傾城手中,自己不是沒有想過將這一段歷史抹去,那怕當時的大楚在表面上看來還是強大不已,但自己已是一個前途無量的軍中將領,那里還會滿足做一個黑暗中的見不得光的諜探,入主定州之后,定州職方司幾乎被清風一掃而空,殘存下來的,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被自己悄悄地干掉了,本以為自己的身份從此就無人能知,無人能曉了,當時的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不入流的諜子,料想職方司的大人物們那里會知道自己這樣一個小角色,定州分部的人死絕之后,自己就算洗白了,可萬萬不曾想到,職方司定州分部的負責人,在自己入城之時看到丫自己,認出了自己,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當時的身份報上了京城,從此自己就進了袁方的視線,再也無法擺脫了。
在袁方他們找上自己之后,自己也曾想過去找大帥坦承一切,自己也不想背叛定州軍,背叛舊時的戰友啊,但自己沒有猶豫多久,大帥便又率軍出征,而恰恰就在這一次出征之中,出了大問題,如今大帥已經回不來了,自己再也沒有選擇,沒有了大帥的定州,將絕不會是洛陽的對手。
大帥倒下,傾城挾嫡子,必然將掌控定州大權,即便還有安民公子,傾城不能得償所愿,但定州也將限入無休止的內耗,清風必然不肯擅罷干休,陷也內亂的定州如何還會有光明的前程。
“二位大人,此時定州城,已悉數落入我手,在你們踏進大帥府之后,軍帥府,知州府都已被我的人進駐,統計調查司的人更是會被統統逮捕,現在二位可以做出選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