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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破夜率兵艱難地往天機閣方向攻擊,但是天機閣是明月王的身處之地,西北軍豈容楚軍接近,慘烈的搏殺在城門通向天機閣的長街上蔓延著,而宋飛所部顯然也知道明月王容身之地,所以也采取了擒賊擒王的策略,全力向天機閣推進。
亂軍陣中,薛破夜率眾進入一條小巷,恰好與迎面而來的西北軍碰上,而對方領頭的是一名五十余歲的老將,虎威凜凜,騎在戰馬上,手中胯一長槍,瞧他盔甲之精致,絕非普通人。
薛破夜催馬上前,便要迎戰,身后的青蓮照眾人和楚軍將士也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
那老將也是一眼瞧上了薛破夜,提起長槍,催馬上前,“唰”第一槍,槍鋒直朝薛破夜扎了過來,這一槍又快又穩,直刺薛破夜的心窩,那是想一槍便將薛破夜挑了。
薛破夜揮刀迎上,“嗆”地一聲,與鐵槍相撞,濺出火星來。
老將皺起眉頭,怒吼一聲,長槍如同游龍一般,順勢往下,又對著薛破夜的小腹刺了過來。
二人手下的將士,也已經交上了手,在這條小巷,雙方數目眾多的兵士顯得極其擁擠。
老將和薛破夜槍來刀往,竟是數十回合不分勝負,薛破夜感到老將的槍法精湛而實用,每一次攻擊都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壓力,而老將又何嘗不是心驚的很。
他的槍法,自幼便研習,一套槍法練了大半輩子,可說是爐火純青,一招一式的火候和速度都已經達到了巔峰的狀態,可是在這個年輕將領的面前,自己曾經無論什么樣的敵人只需最多三十回合便可殺敵的槍法,如今卻已經交鋒五十回合依舊沒有半分勝算,這如何能不讓他心驚。
這個年輕將領那超出常人的速度,是不能拿下他的關鍵,此人的反應速度,遠勝于普通人,自己每一槍眼見都能立時殺他于搶下,可是槍尖觸及對方身體的一瞬間,對方卻能極其正確地做出閃避的判斷,以近乎鬼魅的速度閃躲開去。
雙方將士交鋒中,這一條不算太長的小巷子里,已經堆滿了尸體,鮮血泊泊流淌在地上。
就在雙方進行著慘烈的交鋒時,一陣低沉的號角聲在雍州城的上空響起,就像是叫醒洪荒巨人千年沉睡的號叫,彌漫在空氣之中。
這不是戰鼓聲,也不是鳴金聲,所以聽到這種聲音,楚軍將士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反而是西北軍的將士,顯出疑惑的表情。
“你是不是薛破夜?”老將一槍逼退薛破夜,忽然高聲問道。
薛破夜沒有繼續進攻,也問:“那你可是上將毛狄?”
老將冷笑道:“你果然是薛破夜!”
“你也果然是毛狄。”薛破夜亦是冷笑道:“那好得很,你我就在此處,一決雌雄,看看是西北軍的大將厲害,還是朝廷的元帥厲害。”
毛狄搖頭道:“薛破夜,罷兵號響,我不知是何原因,但是作為軍人,我要服從號令……讓你的將士暫停廝殺!”
“罷兵號?”薛破夜皺眉道:“我不明白是什么東西,但是若想讓我們停止廝殺,那也好辦,放下你們的兵器!”
毛狄冷聲一笑,一揮手,喝道:“撤退!”轉身便走,西北將士也立刻邊打邊退,紛紛向天機閣方向撤去。
“想走?”西北大將近在眼前,薛破夜豈容他走,拍馬便要趕上,卻被十幾名西北兵士涌上前擋住。
……
那號角聲響徹雍州城的每一個角落,而正在城中各處與楚軍交戰的西北將士,聽聞到這低沉的號角聲,不知為何,紛紛撤退,就像一條有一條河流,萬源歸宗,向天機閣方向撤去。
于是,一種很詭異的戰場情勢發生了。
本來意志堅韌的西北軍,在激烈的搏殺之中,聽聞那古怪的號叫,便撇下對戰的敵人,邊打邊撤,以最快的速度向天機閣靠攏,而楚軍揮舞著大刀長矛,緊跟在后面,浩浩蕩蕩的殺向天機閣。
天機閣是雍州城內最高的建筑,而天機閣四周,亦是雍州城內最大的廣場。
如同京都皇宮四周的廣場一般,天機閣下的廣場亦是以青石板鋪就,在天機閣的第四層,東南西北四善閣窗前,都有三名號手,共計十二名號手碰著樣式奇特的號叫,正拼命地吹著,而號角聲,吸引著西北將士紛紛聚集在天機閣四周的廣場處。
最開始,為了保護明月王的安全,在天機閣四周,也布下了上千名精銳的西北甲士,但是這上千人布置在龐大的廣場上,簡直顯不出半點規模來,但是隨著西北軍靠攏過來,本是空曠的廣場,人馬越來越多,只一個時辰間,西北軍且戰且退,大都已匯集到廣場上,數萬名西北軍擠滿了天機閣的四周,就像眾星捧月一般將天機閣護在了中間,而最靠近外緣的地方,那是拿著巨盾的步兵,三層巨盾兵就像是外殼一般,防護著西北軍圈陣的最外援。
雖然人數眾多,但是西北軍卻顯得很冷清,他們依舊保持著嚴密的陣型,肅殺之氣未曾削減,只是將士們聽著那號角聲,多少還帶有一些疑惑,他們實在不明白,在戰況最為激烈的時刻,明月王為何下令吹起這“罷兵號”。
罷兵號是西北雍州特有的一種軍號,無論城中將士在執行何種任務,哪怕是天塌下來,只要聽到這樣的號角聲,便必須拋下一切,趕到天機閣四周的廣場集合。
這種軍號演習過多次,所以今日聞聽軍號,西北將士迅速向天機閣集結,到來之后,并沒有散亂不堪,而是依照曾經演習的方式各軍種各就各位。
夕陽照射在西北軍沾滿血跡的槍尖上,異常的詭異。
城中的百姓雖然對于楚軍義憤填膺,甚至想出來幫助他們的子弟兵共同抗拒楚軍的進攻,但是他們想到明月王曾經發過的軍令,無論何時,雍州城出現戰事,除了真正的軍人,所有的百姓不得參與殺伐和戰斗,唯一的例外,是胡人的侵入,只要是湖人攻進雍州城,百姓便可全力而上,但是僅限于敵人是胡人而已,如今是楚軍,是楚人,所以城中的百姓只能遵守他們擁戴的明月王的命令,呆在家中,緊閉家門,乞求著上蒼眷顧西北軍,讓他們取得最后的勝利。
薛破夜的部隊自東邊靠近了天機閣,宋飛的部隊自背面靠近了天機閣,兩支楚軍部隊都是呈扇形靠近,到了最后,形成了一個嚴密的外圍圈,將天機閣廣場意外的大街小巷擠得滿滿的,真稱得上是連蒼蠅也飛不出去。
薛破夜似乎也在疑惑明月王究竟在搞什么鬼,所以帥令傳了下去,楚軍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廣場上的西北軍發動攻擊,而是以巨大的攻擊圈給予西北軍強大的壓力,步步緊逼著,而西北軍的圈子也越來越小,乍一看去,就像甕中之鱉。
薛破夜騎馬身處軍陣中,身后的潘四郎高高地舉著“帥”字旗,帥旗在風中獵獵飄揚,嘩嘩作響。
在寂靜的西北軍陣中,忽然想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只見一名文官騎馬從西北軍閃開的空道,循著帥氣的方向飛馳而來。
在巨盾兵后,文官停下了馬,眼神如電,在楚軍陣中尋找著什么。
薛破夜瞧得清楚,那文官皮膚如炭,不是袁天罡又是誰?
薛破夜從旁接過部下的弓箭,張弓搭箭,對準袁天罡,毫無征兆地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