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迅速撲近了幕墻,所攜帶的炙熱高溫讓幕墻上面彌漫了一層蒸騰的霧氣,中心處甚至已經出現了融化的跡象,而這還是兩者之間未曾發生真正的碰撞。筆・趣・閣www..
達斯伍德神情一肅,幕墻上面驀然凸起無數尖刺,同時手中打出一道凍氣,追向凱曼的身影,凍氣甫一出現,四周的溫度便驟然降低至冰點,天空中甚至已經有雪花開始飄落。
不過這時凱曼已經攜著熾烈的火光撞上了冰晶幕墻,爆發出轟的一聲驚天巨響,幕墻瞬間被凱曼撞得粉碎,四處濺射的冰晶碎片很快又在高溫的灼烤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圍繞在布隆菲爾身周的巨大石質盾牌陸續飛起,迎上了飛射而來的火光,雖然仍舊無法阻止凱曼的逼近,但凱曼每撞碎一面盾牌,氣勢便會被削弱一分,等到凱曼沖至布隆菲爾身前時,所余下的力量已經不足四分之一。
布隆菲爾單手一揮,一道無形的氣勁破空而出,徑直沒入熊熊燃燒的烈焰,火光之中傳出凱曼的一聲悶哼,已經黯淡了許多的烈焰忽然猛的一張,把布隆菲爾籠罩了進去,然后便是凱曼瘋狂的大笑聲:“和我一起死吧!”
感受到火光中蘊含著的劇烈源力波動,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凱曼竟然想要自爆!
雖然此刻凱曼的力量還不到全盛時期的四分之一,可一旦自爆成功,所爆發出的力量無疑將成倍增加,又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布隆菲爾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圍繞著兩人的火光已經轉變為一種詭異的透明色,炙熱的高溫使得空氣都產生了扭曲,下一刻,火光猛然閃亮至極點,迸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空中又出現了一個太陽,達斯伍德的凍氣在這時射到了,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能濺起半點漣漪。
轟的一聲巨響,就好像是千百聲炸雷匯聚到了一起,大地似乎在這一刻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一道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瞬間席卷了小半個戰場,肆虐的源力亂流猶如脫韁的野馬在空中往來激蕩,以莫林等人的實力都無法在這種猛烈的沖擊下穩住身形。
片刻之后,光芒散盡,凱曼和布隆菲爾全都消失不見,只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出現在眾人眼前,雕像破損得非常嚴重,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過了幾秒鐘,雕像猛然顫動了一下,然后厚重的表層開始片片脫落,布隆菲爾的身形逐漸顯露了出來。
在凱曼自爆的那一瞬間,布隆菲爾把自己的領域全力縮回,凝聚成堅逾鋼鐵般的巖石覆蓋在自己身體表面,這才勉強抵御住了凱曼的瀕死一擊,不過盡管是這樣,布隆菲爾看上去還是有些臉色蒼白,嘴角處也沁出了一抹殷紅,顯然方才的沖擊依然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傷害。
卡斯特羅等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一個神武者,就這樣消失了?那么他們之前的努力算是什么?
空氣中陡然蕩起劇烈的源力波動,一枚枚鋒利的冰錐浮現在空中,遙遙對準了卡斯特羅等人,達斯伍德出手了,莫林那些人也再次圍了上來,卡斯特羅看著身邊傷痕累累的同伴,目光已然失去了焦點,這場仗,還有打下去的必要么?
是役,月影帝國的神武者凱曼戰死,卡斯特羅軍團長以及麾下的幾名圣級強者也全部隕落,獅心帝國、天空之城和神域三方聯軍雖然也有數名圣級強者受傷,神武者布隆菲爾的傷勢尤其嚴重,但這點微不足道的損失已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對方的高端戰力被一網打盡,施洛斯立即下令全線推進,月影帝國的軍隊士氣全無,略微抵擋了一下之后,便開始全面潰敗。
始終處于膠著狀態的戰局終于被打破了,這可以算是戰爭爆發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聯軍將士無一不是歡欣鼓舞,不過施洛斯并沒有對潰兵窮追猛打,這次反圍殺的成果已經出乎了原先的預計,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是否讓戰爭徹底升級,就不是施洛斯有資格決定的了。
數曰之后,從前線送回的戰報擺在了霍夫曼、蘭博斯本和普萊斯利三人的面前。
“怎么樣?這次兩位就不必再有顧慮了吧?”一向激進的普萊斯利顯得有些神采飛揚。
“蘭博斯本大人,您怎么看?”霍夫曼卻是把問題拋給了蘭博斯本,老實說霍夫曼也有些動心了,這次的成果極為顯著,軍荼明損失了一位神武者和數名圣級強者,整體實力已然和自己這邊拉開了一段距離,如果三方傾巢而出的話,未必沒有直搗黃龍的希望。
蘭博斯本和霍夫曼打了這么久交道,一聽到霍夫曼這樣問,哪里還會不清楚霍夫曼的想法,聞言想了想之后,緩緩說道:“對我們來說,這的確是一次機會,但你們不要忘了,軍荼明手下還有塔森特和萊安。”
“滅絕真有那么可怕?”普萊斯利皺了皺眉。
“如果當初只是一個軍荼明,還不足以讓我做出放棄的決定。”蘭博斯本淡淡的笑了笑:“當然,這么好的機會,不用來擴大優勢未免太可惜了,我只是提醒一下兩位,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普萊斯利當然清楚蘭博斯本帶領神域人遷移的那段歷史,原來以為蘭博斯本是懦弱所致,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普萊斯利對蘭博斯本已經有了一些了解,這位神域的掌控者或許有著種種缺點,但和懦弱這兩個字是絕對沾不上關系的。
“您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具體的情形?”普萊斯利開口問道。
“具體情形我也沒有見過,眼下能夠確定的是滅絕的攻擊范圍遠遠超出了普通意義上的秘技,并且應該不存在攻擊上的死角。”蘭博斯本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如果當初我能夠更堅決一些,這場戰爭我們還會增加幾分勝算。”
“您的意思是……”
“與塔森特和萊安的那一戰,我們損失了三名神武者,塔森特和萊安卻是毫發無傷,滅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屬于秘技的范疇了,如果這次死的是塔森特和萊安其中的一個,我會毫不猶豫的發動反攻,可惜軍荼明不會做出這么白癡的決定。”
一邊的霍夫曼挑了挑眉:“如果是我們三個人,對上滅絕有幾分勝算?”霍夫曼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和蘭博斯本都是己方陣營中實力最強的神武者,雖然普萊斯利要稍遜一籌,但霍夫曼總要顧及對方的面子。
“只要讓塔森特和萊安成功釋放出了滅絕,我們幾乎沒有勝利的希望。”蘭博斯本直言不諱的說道。
霍夫曼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那也就是說,只要這兩個人在,我們就永遠也無法攻入月影帝國?”
“也沒有那么絕對。”蘭博斯本倒是很樂觀:“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既然滅絕是超限技,就必然有釋放的限制,他們只有一次使用滅絕的機會,或者說,我們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釋放的話,他們和普通的神武者并沒有任何區別。”
霍夫曼點了點頭,臉色稍霽:“應該會有辦法的,可惜我們沒有風系神武者,否則這個問題不難解決。”
蘭博斯本嘆了口氣:“如果那個人還在全盛時期,倒是有希望打破這個組合,可惜,聽說他已經步入了衰老。”
“風之痕?”霍夫曼根本不需費力去猜,便知道蘭博斯本說的是誰,整座大陸恐怕也只有風之痕才能以圣級強者的實力成功刺殺神武者。
“蘭博斯本大人的心胸倒是寬闊得很。”普萊斯利在一邊冷冷的說道,作為天空之城的一員,普萊斯利怎么可能忘記那段屈辱的歷史,不老青春奧爾瑟雅竟然被人擊殺在自己的府邸里,無疑是給了天空之城一擊響亮的耳光。
“有什么放不下的?”蘭博斯本淡然一笑:“無非是陣營所致,當初風之痕無論做了什么,如今已經都不重要了,如果他真的能夠出手破掉塔森特和萊安的組合,您還會恨他么?”
“血債血償!”普萊斯利板著臉吐出了幾個字。
“這句話好像應該由我來說才比較合適吧?”蘭博斯本平靜的看著普萊斯利:“奧爾瑟雅畢竟是我們神域的人。”
“你……”普萊斯利氣得臉色鐵青,誰不知道當初把奧爾瑟雅排擠出神域的人就是你,現在卻來說什么奧爾瑟雅是你們神域的人,只是這些話普萊斯利是無法說出口的,除非他想和蘭博斯本翻臉。
“普萊斯利大人,當初的仇恨,也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大家眼下共同的敵人是軍荼明才對。”霍夫曼出面打著圓場:“何況風之痕是狄奧的老師,您總不會連一個晚輩的面子都不給吧?”
霍夫曼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普萊斯利當然無法再堅持下去,霍夫曼已經很清楚的提醒了他,想對付風之痕,也就意味著與狄奧為敵,而狄奧又是神域僅存的不朽傳承,只要不是太白癡的人,就不會為了一段過往的仇恨和神域站在對立面上,尤其是在這三方聯軍里面,天空之城還是最弱勢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