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密的心思深沉。是個喜怒不形干色的人。“※
所以很快就調整了狀態,依舊和先前一樣,在酒宴上談笑風生,好像翟讓的書信不過是一封普通的公函往來。只是他那幾個謀主,卻覺察到了一絲不妥之處。雖然沒有當場發問,不過在酒宴結束之后,卻不約而同的留了下來。
“密公,出了什么事?”
房棄藻第一個站出來,向李密詢問。
對于房玄藻這個謀主,李密無疑是極為欣賞。此人不但謀略過人,且辯才無雙,頗有戰國時期,縱橫家的風采。他從懷中,把聚讓的書信取出來,輕輕嘆了口氣,而后遞給房玄藻。
“大將軍決意,與我等分道揚鐮。”
“啊!”
房玄藻等人莫不大吃一驚。
其實,貍讓和李密反目,是遲早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么一個道理。李密聲勢越發強盛,難不成永遠屈居于程讓之下?不過在所有人看來。翟讓也不是傻子,遲早會向李密低頭。到時候再通過蠶食的手段,最后達到完全吞并瓦崗的目的。
可是沒想到,翟讓竟然會用這樣激烈的手段,和李密分道揚鍍。
翟讓在信中說:密公你出身高貴,手段過人,智慧高深。我這種泥腿子出身的人,遠無法和您相提并論。不過,瓦崗不僅僅是我翟讓創立,更是一幫子兄弟,用血汗打下來的江山,恕我無法把瓦崗讓給你”您現在已經得了開封尉氏和大梁。蒲山公營自設立以來,戰無不勝。
而且,天下英雄紛紛歸順與你。我小小的瓦崗塞,想來也不會看在您蒲山公的眼內。
我志向不高,能守著瓦崗就已經很開心了。
逐鹿天下的事情,不是我這種小民可以去考慮的事情。如果蒲山公您要奪取天下,瓦崗寨一定為您搖旗吶喊。但攻打虎牢關。我也著實損兵折將,實在是幫不到你什么,還請你原諒。
雖則信里面沒有一句說到要李密分家,可這字里行間中,莫不流露出這樣的一個意思!
對不起,我瓦崗塞廟容不得您這尊菩薩。從今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李密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
看眾人都還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時,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嘆。
“未曾想,大將軍對我竟猜忌如斯!”
李密一臉苦色。看著房玄藻等人說:“我本為蒼生謀,不成想卻使得大將軍如此猜忌。諸公,大將軍此一分道揚鍍,我等將如何是好?各路英雄,不日將抵達開封。我等必須耍早作謀劃。”
“密公,難不成你要放棄瓦崗不成?”
一個文士呼的站起身來,神色激動的質問李密。
此人名叫祖君彥,是李密的記事。
李密眼皮子一耷拉,“不如此。密又能如何?”
房玄藻眉頭一蹙,“密公萬不可如此想。瓦崗雖不大,然則卻為天下人所矚目,更是我等根基所在。密公如今雖得三城,但并非固若金湯。東有楊旺虎視眈眈,西有榮陽籌謀計算。
我等據彈丸之地,也無回旋之地。
瓦崗在時,我等進可攻,退可守。且能牽制住梁郡兵馬;可若瓦崗不存,則我等必成孤軍。”
李密說:“我何嘗不知,可是大將軍對我等誤會太深,心意已決啊。”
“翟讓,無智之人,難成大氣。
瓦崗重地交與此人,豈非明珠暗投?密公絕不可放棄瓦崗!房某不才,愿憑三寸不爛之棄,說服翟讓,令其回心轉意。”
房玄藻話音未落,卻聽屋子一角。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說服翟讓后,又該如何?”
一個三旬男子,站了出來。
他身材不高,相貌剛正。
李密循聲看過去,眉頭不由得一蹙。
走出來的這個男子,他倒也不算陌生。此人名叫魏征,原本是武陽郡郡守元寶藏的書記,后元寶藏被衛文升所殺,魏征就投奔到了李密帳下。只是李密對此人不甚歡喜。蓋因魏征不解風情,時常冒犯李密。讓李密很不高興。若非魏征是真心相投,恐怕李密早就把他趕走。
可即便如此,李密對魏征,也不甚看重。
見魏征站出來,李密心中難免有些不快。但在表面上,他還是露出一副笑臉,溫言和煦的問道:“玄成有何主張?”
魏征全然不理其他人的目光。拱手道:“密公,即便是那程讓回心轉意,你二人之間的間隙,已然無法彌補。況且,翟讓既然表明了態度。又豈能容忍密公在瓦崗獨大?若密公無法掌控整個瓦崗,得那瓦崗。又有何用?整日里和翟讓勾心斗角,密公您又如何籌謀大事?解救
而且,“瓦崗興,李當王”這天命瓦崗當歸密公,倫丁叉何必再忍辱負重。若連一個卜小百崗都丹法獲得。心沁”所以,瓦崗不可棄,而密公亦不能委曲求全,否則于天下人,又如何相信這天命,于密公一身乎?”
魏征的口才,同樣不俗。
李密這一次看他,卻覺得順眼了很多。
沒錯,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又豈能再如早先那般。彼此保持幾分克制?
瓦崗不可棄,翟讓不可留……
房玄藻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魏征的這番言語。
李密道:“既然如此,那玄成可有妙計教我?翟讓已返回瓦崗,并且布下重兵。難不成,我派兵攻打?”
“密公,且不可攻打瓦崗。”
魏征連忙大聲阻止,“魏征并非是懷疑密公不是翟讓對手,事實上密公之蒲止。公營,已足夠強大。秦膘騎和程膘騎,皆知兵之人。蔡建德房獻伯,亦有萬夫不擋之勇。此四人所建內軍,即便是隋楊之驍果。亦不遑多讓;而蒲山公營更身經百戰,連番獲勝,士氣正高。
翟讓兵將雖多,不過烏合之眾。
且虎牢新敗,士毛低落,絕非密公對手。只是強攻瓦崗,定會令軍心混亂,更使得各路英雄,對密公產生懷疑。
此得不償失,非迫不得已,不可取之。魏征有一計,可令密公不費一兵一卒,取翟讓首級。
李密,頓時露出笑靨。
“愿聞其詳。”
“再過二十日,就是歲末。
各路英雄已答應,將在歲末奉密公為主。所以,若除翟讓,需在此公可派人前往瓦崗,假意答應騾讓的請求。不過既然是各路英雄齊至開封,他騾讓就算要和密公反目,也會不得親自前來。密公可命一能說會道之人,安撫翟讓,將他哄來開封,同時遣一員大將,此人需對瓦崗熟悉,切為眾人所敬服。翟讓來開封時,他率兵奪取瓦崗。到時候,密公斬了貍讓,對外宣稱他意圖投靠隋楊。而后回師瓦崗,安撫山塞中人,瓦崗寨又如何姓不得李?”
好家伙,這家伙竟然是要取了翟讓的首級。
不過以目前狀況,這似乎是最為妥當的一個辦法。
李密也好,房玄藻、李玄英、祖君彥等人,莫不輕輕點頭,表示
魏征說完之后,就退到一旁。
李密沉吟半晌,抬起頭向房玄藻看去。
房玄藻哪里還能不知道李密的心思。于是站出來拱手道:“密公,我與翟讓手下之人,也算略有交情,且翟讓對我,還算客氣。不如就由我前往瓦崗,安撫翟讓,把他誑到開封城吧。”
李密點頭,“此事由你出馬。我最為放心。
不過,這偷襲瓦崗的人選
房獻伯和蔡建德,顯然不是合適人選。那剩下來的王勇王伯當,王當仁,李公逸,顯然也不合適。唯一合適的人,就是程咬金。可他卻是李密從翟讓手下要來的人,難免讓人擔憂。
魏征見李密有些猶豫,于是再次站出來。
“密公,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曹操可以用張遼鎮守逍遙津。孫策可以讓太史慈招降舊部。此何原因?蓋此二人,皆忠義之士。我觀知節,也是忠義之人。密公待知節甚厚,想必也是因他忠義。既然如此。為何又不信他一次呢?”
看起來,這魏征也熟讀過《三國演義。
李密聞聽,不由得連連點頭。
是啊,既然我喜愛程咬金的忠義,又為什么不能信他一次?
想到這里,李密呼的站起身來。
“那就依玄成所言,命程咬金內軍本部人馬,連夜動身,秘密前往瓦崗塞。
斬殺翟讓之事,就由玄成一手安排。我等如今,已是弦上利矢,不得不發,所以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敗。”
“我等,恭祝蒲山公,大業早成!”
李密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表露出了自家的心思。
房玄藻等人紛紛上前,表子對他的臣服,
李密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眼角的余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那屋角一隅的魏征身上,眼睛不由得一瞇。
沒想到這魏征,也不是個古板不知變通的家伙。
此人之心計,不遜于柴孝和。日后倒是可以好生綺重一下。只是可惜了,柴孝和至今音訊全無,也不知是生是死。若說他死了,鞏縣卻沒有任何動靜;若說他還活著,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
可恨那李言慶,莫非真是我的克星?
若柴孝和此刻在我身邊,想必”我定會更加輕松吧!
想到這里,李密這心里面,徒然生出無盡的愕悵。房玄藻等人雖然可用,卻終究比不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