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長安未眠。
李世民是在第一時間獲悉李言慶同意南下的消息,這心里的滋味,卻是五味參雜。
原以為自己會很高興,可事到臨頭,又有些失落。
不可否認,李言慶在長安給他帶來了太多的壓力。哪怕言慶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卻讓李世民有種無法喘息的感受。調走了李玄霸,抽走了李靖,生生析了他的左膀右臂。而太子趁勢崛起,已漸漸的掌控了大局,羽翼豐滿……
而現在,李言慶要走了!
可自己為什么沒有感到半分的快活?
相反,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讓李世民生出極度的疲乏感。
夜深了,屋外起了風,更顯蕭瑟。
李世民站在回廊上,看著園中枯黃樹葉,久久不動。
身后,傳來腳步聲。
一件大袍,輕輕的披在了他的身上。
李世民沒有回頭,突然問道:“秀秀,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溫王妃溫婉而笑,輕聲道:“秦王,你并沒有做錯!如果說錯,那只能說,你太出se了!”
“是嗎?”
“河南王即將離開長安,你為何悶悶不樂?”
“我不知道,我一直覺得,我應該很高興
秀秀,你也許不知道,養真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我不知道我這樣讓他離開長安,究竟是對還是錯“本來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可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種針鋒相對的局面?”
這個問題,溫王妃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知道!”
溫王妃奇道:“秦王知道什么?”
李世民長嘆一聲,“天下攘攘為利而來,我錯就錯在,我以為養真和我是同一種人。”
從實際上說,李世民是個很功利的人!
對他有用,他會費盡心思獲取;對他無利,他絕不會有半點憐惜。
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錯誤,不過是一個正常的選擇。當初他括降尉遲敬德的時候,并沒有過多的去考慮李言慶的感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世民認為李言慶,和他是同一種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只可惜,他沒有想到,會言慶會做出這么激烈的手段。
一步錯,步步錯!
當他想要再去挽回的時候,他和言慶,已成為對手。
哪怕李言慶并沒有旗幟鮮明的表示投靠太子,李世民也知道,他不可能收服言慶。
除非……
李世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
但旋即,他立刻搖頭,想要把這念頭驅趕走。
“你什么時候動身?”
溫王妃問道。
李世民想了想,“最遲入冬之后,“我必須在除歲前抵達夔州。而后還需做各種準備,恐怕難以在長安過年了。”
“如此,我著人準備行囊。”
李世民回身,看著這個幾乎可謂青梅竹馬長大的女人,心中不由得生出萬般柔情。
他伸出手,用力將王妃摟在懷中。
目光深邃而悠遠,李世民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不管怎樣,這一次我卻拎了先手!
對李世民而言,把李言慶趕出長安,無疑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只要言慶一天在長安,他就會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殊不知,這正中了言慶的下懷。
長安雖大,對言慶而言,卻有些小了!
詔書還未發出,所以李言慶也趁機偷閑數日。
此一去嶺南,不知何日才能回來。裴翠云、長孫無垢還有小念,都無法跟隨前去。三個兒女也要留在長安,若非如此,李淵又怎可能安心的放李言慶離開呢?
所以,言慶正好趁著清閑,整日陪件家小。
不過,趁著空閑,李言慶又接連邀請了一干相識好友。
如當年從麒麟館走出的孔穎達等人,如今也在朝中嶄露頭角:還有竇威、竇奉節、竇賢等人,得空了便前去拜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干心腹做出妥善安排。
比如宋令文被送去了北衙。
王正的侄孫王虎,也被調到了長安。
雄威一家,在長安開了一家商戶,通過武士稽的關系,在長安迅速站穩了腳跟。
除此外,長孫無忌也在李言慶怕安排下,進入了崇文館,官拜直學士。
崇文館是東宮所屬,言慶借由這種方式,獲得了李建成的信任,可保證家中無憂。
而鄭大彪和柳亨,也都獲得了一個上好的出身。
武德三年九月,李道玄奉旨出任荊襄道大行臺,襄州總管,兼刺史一職。
上任之初,他就向朝廷要求,將徐世績、蘇定方調往襄州。李淵毫不擾豫,同意了李道玄的請求,封徐世績為左武侯將軍,蘇定方為左屯衛將軍,前往襄州協助李道玄行事。女喜歡我的小說嗎?支持我!請到千載中文剛閱讀吧!女
九月十八日,李淵再次下詔,敕令河南王李言慶為天雄大將軍,上開府儀同三司,賜旌節,經略嶺南五十四州縣,并置安南都督府,封李言慶為安南大都督。
李言慶接旨后,不由得樂了!
“陛下若是去做生意,定然是一本萬利啊!”
朵朵好奇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這個官職不好嗎?”
長孫無忌連連搖頭,向朵朵解釋道:“不是不好,應該說是非常好“呵呵,只是你可知道這嶺南五十四州縣,是怎么一回事嗎?”
莫說朵朵不清楚,就連李言慶自己,都說不明白。
裴翠云讓人取來一副嶺南地圖,長孫無忌在上面畫了個圈,“從區域上來講,這安南都護府幾乎是把嶺南道一分為二,包括了近半個嶺南地區。不過,這其中有一大半地區,都屬于蠻荒之地。沒有城鎮,沒有村落,為當地土著俚蠻所控制。”
“啊?”
“剩下那一小半州縣中,如交趾、陸州、峰州、福祿州、武安州等十余個州縣,如今還在蕭銑治下。
前朝開皇年間,隋文帝平定江南之后,曾試圖開發這些地方,所以設立了五十四州縣,并招撫欽州俚帥寧猛力入朝。不過由于種種原因,寧猛力最終沒能前來,而是讓他的兒子寧長真入朝覲見,隋文帝對欽州寧氏頗為看重,還封了寧長真做欽州刺史。后來楊廣登基,先是對吐谷渾開戰,而后又接連向高句麗用兵“以至于嶺南各州縣就聽處于荒廢狀態,一直由寧長真執掌這個區域。”
“那不就是說,這所謂的安南都督府,什么都沒有?”
朵朵不由得驚呼一聲,“那養真過去,又能有什么用處?”
李言慶笑了笑,并沒有出聲。
他站在地圖前,靜靜的觀看,一言不發。
“也不能說什么都沒有。”
長孫無忌笑道:“其實在仁壽年間,還有大業初年,為保障嶺南道的開發,朝廷甚至把當地的土皇帝馮盎調到了中原。只是三征高句麗失敗后,天下大亂。馮盎又趁機返回嶺南,使得開發不得不中止。如今,欽州,邕州兩地,還有一些根基。
但除此之外,其他各州縣不免就有一些荒涼,““
“什么荒涼,要我說,就是一個爛攤子“養真,要不然你和陛下說,不要去了。”
“什么也沒有,還要面對兩個地頭蛇“俚人也好,馮家也罷,如今都還沒有決定立場。養真這么赤手空拳的過去,豈不是任人宰割?不行,太危險,還是不去的好。”
原以為這嶺南是一趟好差事,如今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流放也就罷了,看上去更危險重重。
連長孫無垢都露出擔憂之se,看著李言慶,雖未開口,可那雙明眸中,已寫滿了她的擔心。
“其實,未必有太多危險。”
李言慶突然開口,手指一片海域,“這地方不差,物產很豐富,而且還有一個天然的不凍港可以使用。由此而出,可鳥瞰東南,“呵呵,若非如此,陛下焉能給我如此巨大的權力?”
持旌節,大都督?
這權力就擾如晚唐時期的節度使一樣。
如果不是這么一塊荒涼之所、只怕李淵也不會這么放任李言慶。
“輔機,立刻派人前往洛陽,請柴公火速把那個名叫扶南的家伙送到鞏縣。”
扶南,是真臘國的使者。
這真臘國,也就是后世的柬埔寨。
大業末年的時候,真臘國國主伊奢那先派遣使者至洛陽覲見。
不成想這扶南沒有見到楊廣也就罷了,沒過多久,天下大亂,斷去了他歸國之途。隨著局勢一日比一日惡化,洛陽鴻驢寺根本顧不得這位真臘國的使者。這扶南也夠可憐,身上的錢帛用完了之后,不得不靠著在通遠市做工而生。洛陽戰敗之后,柴孝和在第一時間進入了洛陽,并發現了扶南,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沒想到……
李言慶笑呵呵對長孫無垢道:“觀音婢莫要擔心,你夫君我可是神通廣大……嶺南如此模樣,卻正好我施展拳腳。”
就在這時候,屋外傳來梁老實的聲音。
“王爺,徐將軍派人前來,在廳中求見。”
言慶一怔,愕然道:“世績這時候派人過來,莫非有什么緊要的事情?
輔機,你隨我一同過去看看……”
說罷,李言慶帶著長孫無忌往外走,徑自來到王府大廳中。
一進大廳,只見廳中一老一少,同時起身。
那年少的倒是不陌生,正是馬周。
可他身旁的青袍老者,李言慶卻不認得。
“馬周,世績那邊出事了?”
馬周連忙上前行禮,“王爺,徐將軍一切安好。我來之前,他和蘇將軍正準備動身,前往襄州。
徐將軍聽說王爺要去嶺南,所以讓我和李先生一同前來。
將軍說,李先生對嶺南極為熟悉,說不得能為王爺分擔憂愁。”
李先生?
言慶好奇的向那青袍老者看去。
但見那老者年過五旬,須發灰白。他的體型很健碩,氣宇間,透著一股行伍之氣。
李言慶正奇怪,這李先生是何來路?
卻聽身旁長孫無忌驚呼一聲,“敢是李叔父,李大將軍嗎?”
老者一怔,愕然看著長孫無忌道:“你是……”
“家父長孫晟,我是長孫無忌,十余年前曾在家中,見過大將車。”
“啊,竟是小公子?”
老者連忙上前,卻讓李言慶目瞪口呆。
大將軍?
這人莫非是隋室官員。
長孫無忌見過禮,而后笑呵呵向李言慶介紹道:“養真,你或許不認得大將軍。
李大將軍乃開皇元老韓擒虎韓柱國的外甥,仁壽年間曾為左武衛大將軍,與家父關系極好
李叔父,這位就是我那妹婿,河南王當面……”
韓擒虎的外甥?
那不是李暗嗎?
李言慶正感到不解,就見老者上前見禮:“草民李端,拜見河南王。”
“啊,李將軍免禮……”
說著話,他抬頭向長孫無忌看了一眼,疑惑問道:“敢問李將軍,可識得李靖?”
長孫無忌忍不住大笑。
李端也笑了,他回答道:“王爺,李靖乃端之弟,他表字藥師,而端表字藥王。”
李言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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