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龍傲天將目光移開,看向了天邊,自言自語道:“那可真是太美了。”
嫣然搖晃著腳,本來還在興奮地說著領地之中的各種事情,還有那些難得一見的美景,但是忽然像是響起了什么事情一樣,她臉上的星峰與高興慢慢地褪去,眼底浮出了一抹悲涼。
“你知道嗎,我們靈狐族的人其實都很冷漠,每個人和每個人之間,從來都不說話,好像他們每一個人從生下來就是為了修煉一樣,就連當初我的父母,也僅僅是因為族內需要,方才結合在一起。”嫣然淡淡說著,旁邊的龍傲天用手撐著地,看向遠處的天空,靜靜地聽著。
“所以啊,在靈狐族里面,每一個人都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他們太冷漠了,我父親是靈狐族的太上長老,所以百萬年前的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后,為了族內的崛起,他領著族里的頂尖修士參與了失落島上的種族之戰。最后,和我母親一起,死掉了。”
說到這里,嫣然嘆了一口氣,百萬年前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回憶,那個時候,陡然遭遇父母雙亡的他,感覺天都塌下來了一樣,心中只有無限的絕望。
“死便死了,可是為了整個靈狐族族人死掉,這些靈狐族人卻好像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問問他們上一代的靈狐族太上長老是誰,或許他們都已經忘記了。”嫣然說罷,轉過頭來,看著龍傲天:“你以后會不會也忘記我呢?”
龍傲天盯著她烏黑動人的眼睛,一瞬間心里一緊,她為什么那么堅持,想要突破至尊三重天,即使拋卻性命,她為什么時而高興地像是無憂無慮,時而又悲傷地讓人心痛。
這個人,她究竟藏著多少秘密?在她的心底深處,又究竟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還是早就已經荒無人煙,只剩下了無盡的絕望呢?
龍傲天不知道,但是此刻聽到她的這個問題,他卻忽然笑了笑:“當你離開的那一天,我自然就忘記你了。”
嫣然臉色一變,緊緊地皺起了眉毛:“你為什么要忘記我!”
龍傲天眉毛一挑:“那你為什么要離開呢?”
嫣然愣了愣,搖了搖頭,終究不知道該再說什么,沉默。
良久,嫣然站起了身來:“好了,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們離開這兒吧,待在這里,我渾身都不舒服
待在這里渾身不舒服嗎?明明那樣懷念,為什么又會渾身不舒服呢?
但是龍傲天卻沒有說話,跟著嫣然的身后,從瞭望臺之上飛了下去。
“嫣然,你回來了?”就在兩人剛剛從瞭望臺之上跳下的時候,龍傲天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了這么一個聲音,他轉過頭去,看向聲音傳來之處,就是那個男人,那個滿頭白發的男人,他身子漂浮在半空之中,在他的身后,三根漆黑如墨的尾巴輕輕地在空中搖晃著。
三根尾巴,竟然也是至尊三重天?
嫣然走到龍傲天的身旁,伸手按住龍傲天的肩膀,抬頭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個男人,臉上神情復雜:“耀光,你說我永遠也達不到至尊三重天,那么,現在呢,我已經突破到至尊三重天了,難道你以為你還能阻攔我的去留?”
嫣然說罷,她的背后也是一下子竄出了三根白色的尾巴,在她的身子四周慢慢地搖晃。
耀光冷笑一聲,看著嫣然:“見到族長,不行禮,你可知道是何罪?”
他說著身子已經飄了過來,但是城堡之上有屏障,所以他就停在屏障的外面,離瞭望臺很近,龍傲天能夠看見這個男人的模樣,十分英俊,配合著那一頭白發,看上去有一種邪魅冷漠的美。
他看著里面的嫣然,嘴角勾動,帶著冷笑。
嫣然卻也是緊緊地盯著他:“我現在也是至尊三重天了,我為什么要向你行禮,當初我們已經說好了,要是我突破到了至尊三重天,你從此就不會再約束我的去留,當年你們將我逐出靈狐族領地,那么現在你這又是想要干什么?”
“逐出?原來那個行為在你看來是逐出?你可知道那只是我對你的保護,天青大長老不過是忘記了前一代太上長老的忌日,你便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與他,這是不和諧的行為,這是會影響族內和諧關系的行為,所以,為了你,也為了我們靈狐族,我不得不讓你暫時離開。”頓了頓,耀光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但是,現在你已經突破到了至尊三重天,那么,就留下來吧,靈狐族需要你。”
嫣然眼中生出一絲悲哀,看著他,良久方才道:“你當初能夠狠下心來,逐我離開靈狐族,現在竟然還有臉說讓我留下來的話?難道你就不會覺得羞恥嗎?”
龍傲天看了看身旁嫣然那悲哀的表情,皺起了眉頭,她當初被靈狐族逐出了領地?難怪堂堂一個太上長老竟然會在三足巨鷹族的這些地方游蕩。
對面耀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地道:“難道你不想和我成為夫妻嗎?我們是族內最強大的兩個人,我們成為夫妻,就和當初的太上長老一樣,我們可以碾壓其他兩族,成為和通天虎族一樣的存在,只要你開口,現在的我愿意和你成親。”
耀光的這一席話說出來,嫣然呆住了,旁邊的龍傲天看了看嫣然,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擔心。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什么,難道是擔心自己這個便宜師傅忽然成親,然后他便會失去這層保護?
龍傲天自己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他在擔心嫣然答應這個耀光的話,而且,他似乎看得出來,嫣然好像,曾經對耀光也說過同樣的話,只是那個時候耀光并沒有同意。
“所以,是因為我們現在都是至尊三重天了,所以你想要和我成親嗎?”嫣然的聲音有些冷,臉色也是冷了下來。
耀光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這番話有什么問題,所以他奇怪地道:“難道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