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是岑市長還在招商辦的時候,就跟著朱市長了,平時拉待的都是國內外知名的商人,眼界一直都挺高的。
而當上市長秘書后,更是水漲船高,連市里的一些實權部門領導,見了他也是兄弟相稱的,像現在身處的高縣,劉秘書連這里的一把手,可都沒怎么放在眼里的。
此次來高縣,并沒有通知當地的領導,岑市長是想給山木大郎一個有所為的領導形象,所以親自來了,沒想到這徐國清軟硬不吃,領導生氣了,劉秘書自然不會給莊睿這等閑雜人員好臉色看了。
“我們這就走,馬上就起……”,于正軍最先軟蛋了”沒辦法啊,就算自己和山木大郎撕破臉不合作了,但是那位劉秘書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怎么斗啊?
劉秘書聽到于正軍的話后,輕蔑的擺了擺手,卻是連眼神都沒看過來,他現在正想著怎么讓徐國清答應山木的條件呢,急領導所急,想領導所想,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秘書嘛。
“老于,你先走吧,莊睿留下來”等會我還有幾個問題向你請教呢,你可不能走啊”
于正軍走不走的,徐國清不在乎,但是他對莊睿上心的很。
徐國清癡迷古陶瓷器的仿制,平時接觸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工匠藝人,像莊睿這樣從古玩收藏角度來解答工藝品制作流程的人,莊睿還是第一個,至少是徐國清接觸的第一個這樣的人。
“徐先生”岑市長有事情要和您談,閑雜人就不要留下來了吧”
劉秘書說話的時候不陰不陽的看了莊睿一眼,意思表達的很明顯,識相的感激滾蛋,別耽誤領導談事情。
“我和你們沒什么好談的,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們愛上日本,你們自個兒去,煩不煩啊?行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徐國清聽到劉秘書這話,臉色馬上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是個直性子,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聽到劉秘書要趕莊睿走,頓時爆發起來,直接對著市長下了逐客令。
俗話說不瘋狂不成魔”徐國清就是這一類人,和他談人情世故那純粹就是扯淡,三句話不過就能給你繞到陶瓷器的制作上了。
別說面前的這些人了,就是和徐國清結婚十幾年的老婆,被他熏陶的現在都快成為古陶瓷專家了,那水平絕對不比一般的古陶瓷鑒定師差。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劉秘書聽到徐國清的話后,不敢相信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他沒想到徐國清會如此不給自己”
岑市長面子,這人還是不是天丵朝的老百姓啊?
“我說,你們可以走了,我還要招待朋友,這里是我的工廠,不歡迎你們”徐國清的牛脾氣也上來了,顧不得一旁于正軍不停的給他使眼色,話說的比剛才還難聽,這些人耳朵莫非有問題啊?
非要把話說的明明白白才能聽懂?
徐國清哪里知道,這些官場上的人,平時說話那叫一含蓄,很明白的事情要是不能五拐八繞個十幾圈,那就是領導的水平不夠,而下面的人要是領會不到領導的意思,那就是對工作不上心,不會揣摩領導意圖。
別說劉秘書了,就是岑市長”也沒見過像徐國清這么直接的家伙啊?
“我.我說你不想”,不想.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劉秘書被徐國清氣的滿面漲紅,胸口不住起伏著,伸出手指到了徐國清的臉上,不過一時半會的,劉秘書也沒找到什么能要挾徐國清的地方,想了半天才憋住一句沒什么威懾力的話來。
被劉秘書這樣指著,徐國清的火氣也上來了,這老實人一般不發火,但要是真較起勁來,那不是一般的犟,
徐國清一把打開劉秘書指著他的手,上前一步抓住了劉秘書的領子,說道:“這是我的家,你有什么權利不讓我呆下去?”,別看徐國清身材很瘦弱,但是平時搬運石料,研磨顏料這些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干,手勁可是不少,這一把抓上去,頓時卡的劉秘書呼吸不通暢了。
“老徐,使不得,使不得啊,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先把人給放開啊”于正軍一看這要鬧開全武行了,嚇得是老臉煞白,今兒這事雖然和自己沒關系,但是事后萬一這劉秘書把氣撒到自己身上,那哥們可是比囊娥還冤枉了啊。
這一出戲讓站在旁邊的彭飛,看的大呼過癮,小聲的在莊睿耳邊說道:“莊哥,你說的這位大師,還真是很猛啊”,”
“你小子,別說風涼話,這事兒還不知道該怎么收場呢”莊睿撇了彭飛一眼,他剛才正在考慮,是否給徐國清的實驗室投資的事情,沒想到那邊三五句話沒說完,居然動起手來了,而且先動手的,竟然還是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徐國清。
不過莊睿可不是徐國清,他對官場雖然也不甚了解,但是莊睿知道,這本市長被徐國清拂了面子,有的是手段收拾他,或者根本不用岑市長動手,就是劉秘書,事后也能讓徐國清“欲仙欲”的。
“收什么場,不就是幾個小官僚嗎,媽的,回頭我把這小日本給做了去”彭飛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說道,他本來就是北京人,皇城根下的人說話口氣大,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加上彭飛跟著莊睿眼界也寬了不少,自然沒把眼前幾個人放在眼里。
“別扯淡了,你以為你是霍元甲?”,說老實話,莊睿對面前的兩個政府官員,也是不怎么感冒的,為了自己的政績,居然把祖宗失傳了的手藝都想往外推,忒不是東西了。
不過莊睿也沒有插手的意思”他就一平頭老百姓,想要管這事,那必須求到幾個舅舅身上,一個外省的正廳級官員,恐怕歐陽軍說話都不好使。
莊睿現在心里也是打著主意呢,如果徐國清丵真的在這里呆不下去,自己就把他請北京去,在大興那邊農村買塊地,給他建個實驗室。看徐國清的這性格”并不是那種追求物質享受的,恐怕只要讓他玩泥巴,這哥們連住什么地方都不會在乎的,莊睿也想看看,徐國清能否真的將磁州官窯瓷器給仿制出來?
莊睿和彭飛在這邊低聲說話的時候,徐國清也在于正軍的規勸下,放開了劉秘書,經此一事,那是無法繼續再談下去了,劉秘書還待說話,卻是被岑市長阻止住了。
“徐先生,我想你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山木先生邀請你去日本,也是本著中日學術交流的意思,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就不打擾了”作為一個省級城市的副市長,有沒有胸襟先不說,但是岑市長的城府還是有的,岑市長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眼前這人別說是一市長了,恐怕就是省長來了”他也不知道害怕的,自己再待下去,那也是自討沒趣。
其實岑市長剛才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這事先讓高縣的領導出面去談,也能有個緩沖的余地,現在自己把事情談崩了,萬一要是被高縣領導談成了,那未免顯得自己這個副市長太沒水平了。
不過思來想去,岑市長覺得經濟工作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只要事情辦好了,別人只會看自己給石市引進上億美元的資金,而不會糾纏在這些小事上面的。
所以在走出實驗室的大門之后,岑市長陰沉著臉,對身邊的劉秘書說道:“小劉,給孔縣長打個電話,讓他來一呃”,高縣的縣長不過是個正處級,這樣的事情讓劉秘書去通知就行了,不過岑市長還是留在了外面車里,他是想今天把事情辦成,否則在山木面前,也失了面子。
劉秘書給岑市長拉來車門后,自己去打電話了,山木也坐上了岑市長的車,看了看岑市長的臉色,說道:“岑先生,您認真辦事的態度,我看到了,也很敬佩,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山木先生,不要這么說,能為中日文化交流作出一點貢獻,也是應該的嘛,不過徐先生個人有點抵觸情緒,還是要慢慢做工作的”
岑市長見到徐國清的態度后,現在不敢再打包票了,再怎么說徐國清又不是當官的,可以下行政命令,他就一平頭老百姓,自己總不能把他給抓去吧?山木看了岑市長一眼后,說道:“岑先生,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說”,”
“哦?請說”“是這樣子的,如果徐先生實在不愿意去日本主持實驗室工作,那么只要能從他的手里,得到碰州窯的工序以及燒制配方,那我答應的一億美金投資的承諾,也是可以兌現的“………”山木見到徐國清的態度后,他的心態也有了轉變,就算自己把他綁架了去,別人不愿意,自然不肯出力干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山木覺得還不如搞到瓷器燒制的配方,自己請國內的陶瓷專家去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