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院,王樸暖閣。
陳圓圓和嫩娘正往坑灶里添加竹炭,這些竹炭都是上好的無煙竹炭,也只有像王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才燒得起,普通的平頭老百姓大冬天的就只能燒最劣質的木炭,有些窮苦人家更是連劣質木炭都燒不起,只能守著冰坑受凍。
緊閉的房門忽然洞開,王樸披著厚厚的虎皮大氅從外面走了進來。
嫩娘趕緊上前把門關好,陳圓圓已經幫著王樸把大氅解下來,在衣架上掛好,然后柔聲說道:“相公你快去坑上坐著吧,千萬別凍著了。”
王樸拉著陳圓圓在坑上坐了,問道:“回大同也好幾天了,圓圓你還呆得慣吧?”
陳圓圓嫵媚地笑了笑,輕聲說道:“只要能守在相公身邊,妾身在哪都好。”
“你這張小嘴可真能甜死人。”
陳圓圓嬌媚無限地斜了王樸一眼,又回眸跟嫩娘說道:“大半夜了,爺也餓了,嫩娘你去廚房弄點吃的吧?”
“哎。”
嫩娘應了一聲,從側門走了。
沒等嫩娘從外面把門關好,王樸就已經把陳圓圓抱到了坑上,雙手更是迫不及待地解開了女人身上的貂皮襖,暖閣外面雖然是天寒地凍,可暖閣內卻溫暖如春,所以陳圓圓只在貂皮襖里面穿了件薄薄的羅裳。
“爺,您在外面一定凍壞了吧?”
兩人獨處的時候,陳圓圓總是喚王樸做爺,直喚得王樸的魂都快酥了。
陳圓圓用很媚很媚的眼神望著王樸說道:“奴家給您暖暖手,啊?”
王樸舔了下嘴唇,感到莫名的口干舌燥,陳圓圓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是平常的一句話,卻總是能輕易地勾起男人的yu望!許多所謂的美女,嫵媚只在表面上,可陳圓圓的嫵媚卻是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
什么叫媚骨天生,這就叫媚骨天生!
她不是那種飄飄欲仙,不食人間煙火,讓凡夫俗子見了納頭便拜的仙女,也不是那種楚楚可憐,孱弱難經風雨,讓須眉男兒見了頓時興起無限保護yu望的弱質,她就是女人,真正的女人,讓男人總是情不自禁,食髓知味。
“爺。”陳圓圓含情脈脈地說道,“這冬天的夜長著呢,奴家先侍候你用完了宵夜,再慢慢兒來,啊?”
“將軍,出事了!”
偏生在這個時候,暖閣外突然響起了甄有才大煞風景的聲音。
王樸舒了口氣,從女人身上懊惱地縮回了雙手,陳圓圓嫣然一笑趕緊掩好了皮襖,順手又理了理腮邊略顯散亂的秀發,這才回眸嫵媚地望著王樸,柔聲說道:“爺,奴家這便去廚房炒兩個熱菜,再燙上一壺熱酒,您和甄先生邊喝邊聊。”
說罷,陳圓圓便扭腰擺臀,蓮步珊珊地從側門走了。
王樸從女人圓滾滾的翹臀上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這才回頭沒好氣地說道:“外面冷,進來說吧。”
暖閣的正門打了開來,甄有才跟在小七后面縮手縮腳地走了進來。
王樸伸手一指坑上,說道:“都坐吧。”
“謝過將軍。”
甄有才道了謝,在暖烘烘的坑上坐了下來,小七卻不敢坐,走到王樸身邊站定了,甄有才盤好雙腿,這才說道:“將軍,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了,有道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王樸道:“這話怎么說?”
甄有才道:“不久前我們還想著怎樣讓大同鎮的邊軍將士嘩變是吧,這才過去不到兩個時辰,小人還在尋思該用什么辦法呢,嘿,結果大同鎮的邊軍將士就真的嘩變了!你說巧不巧,這算不算是天意?”
“啥?”王樸道,“真嘩變了?”
“真嘩變了。”甄有才點頭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差不多也能猜出來了,很可能是趙三泰真的貪墨了餉銀,可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幾個從流賊軍中投靠過來的千總、把總一挑頭,群情激憤的邊軍將士就把趙三泰的總兵行轅給堵了。”
“趙三泰呢?”
“沒堵著。”甄有才道,“趙三泰這廝沒回他的總兵行轅,竟讓他躲過了一劫。”
“嗯……”王樸沉吟道,“有才,你說趙三泰現在會在哪里?”
甄有才道:“小人以為趙三泰現在肯定在鎮守太監張子安府上!”
王樸又道:“嘩變的將士在行轅內沒堵著趙三泰,你認為接下來他們會怎么做?”
甄有才道:“事情既然已經鬧大了,小人以為嘩變的將士肯定不會善罷干休,鬧不好接下來就會圍堵大同,將士們既然是因為缺餉鬧事,要是不能把餉銀足額補給他們,這事怕是沒那么容易收場。”
小七驚道:“要是嘩變的亂軍真打進了城,那可大事不妙。”
甄有才道:“大同鎮的邊軍里有不少從流賊軍中投靠過來的將士,情勢一旦失去控制,他們還真有可能會扯旗造反!事情真要到了這一步,那對大同鎮的百姓來說,可真是滅頂之災了,張子安作為大同鎮的鎮守太監,還有趙三泰這個副總兵都難辭其綹,兩人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