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打死都不愿意上岸,河水給了他很好的借口,黑寡婦最后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能驅車離去。
張大官人確信黑寡婦走了,這才爬到了河岸上,渾身濕漉漉的頗有些狼狽,不過他也有應對的辦法,潛運內力,短時間內就將身上的衣物蒸干。
文家的這場風波已經安然渡過,再加上黑寡婦這么一鬧,張大官人對京城更是避之不及,他在電話中給親朋好友告辭之后,去駐京辦休息了一會兒,拿了車票,直奔火車站而去。
張大官人現在最怕遇到的就是熟人,可在火車站偏偏就遇到了兩位,說起來這兩位和他也是老相識了,程遠和于藍,這夫婦倆在東江開了個赤色紋身工作室,程遠是鐘長勝的好朋友,張揚又通過鐘長勝認識了他。
程遠看到張揚非常的驚喜,張揚前往濱海擔任市委書記之后程遠曾經找過他一次,當時是為了一批奇石,濱海剛好大搞綠化建設,張揚幫助他聯系了一筆生意。
程遠道:“張書記怎么這么巧?”
張大官人笑了笑:“我正說呢,到哪兒都能遇到熟人,程大哥,你和嫂子什么時候來的京城?”
程遠道:“來了有一個多星期了,考察京城的石材市場。”
張揚道:“嫂子的紋身店不做了?”
于藍道:“一直都在做,不過現在店面擴大了,培訓的紋身師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不然我哪有空閑陪著程遠出來。”
他們檢票上車之后,沒多久程遠兩口子就特地調換了房間,來到張揚所在的這件軟臥包廂,張大官人本來還打算去餐車湊合一頓,可遇到了他們兩口子,兩人帶的東西可真不少,于藍把事先買好的鹵菜拿了出來,程遠打開了兩瓶紅星二鍋頭。和張揚對面喝了起來。
火車啟動之后,張揚整個人就覺得放松了起來,他終于就快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當然這次不能直接返回濱海,他和楚嫣然之前通過電話,先去東江和她會合。然后帶著老太太一起去濱海看看。這樣一來剛好和程遠兩口子一路。
張揚是官,程遠對官場的了解很少,他不會主動去問,張大官人也懶得提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們的話題都集中在程遠的生意上。
張揚拿著酒瓶直接飲了一口道:“程大哥還在做石材生意?”
程遠點了點頭道:“還在做,正準備弄個礦,這次來京就是考察市場的。”
張揚笑道:“生意越做越大了。”
程遠道:“談不上什么大生意,石材這一行水很深,我開始只是做奇石。可現在看中這行的人太多了,一窩蜂地涌進來,做的人多了,自然會攤薄利潤,所以我就只能另想辦法了。”他喝了口酒道:“不過現在開礦也沒那么容易,國家對礦山開采的審核也越來越嚴。平海省內已經不再新批礦山項目了,我初步打算往西北去。”
張揚道:“我雖然不懂做生意,可是我卻知道做任何事都要走在別人前頭,如果一味地跟風隨大流,想要成功肯定沒那么容易。”
于藍道:“我倒是不贊同他折騰,錢多少才算多?可能是我們女人家見識短,總覺得夠吃夠花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夠在一起,他要去西北開礦,以后就剩下我們娘倆兒在家,一年還不知道能見幾面。”
程遠道:“趁著我還年輕。多干幾年,多攢點錢,那樣咱們才能提前退休啊。”
于藍嘆了口氣道:“現在想想當初還不如在單位安安穩穩的工作,現在錢雖然賺得比過去多了,可是心里總是覺得不像過去那般踏實,真是羨慕你們這些端鐵飯碗的。”
張揚笑了起來:“鐵飯碗?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鐵飯碗。說是鐵飯碗,可端起來也得格外小心,萬一失手就會砸到腳,搞不好連路都不能走了。”
程遠道:“干什么都不容易。”
他們是在第二天清晨抵達的東江,臨分手的時候,程遠送給張揚一對石頭鎮紙,紅褐色的石頭上布滿白色螺旋狀的花紋,看起來像是一枚枚的金錢,又像是一個個的海螺鑲嵌其中。
程遠告訴張揚這叫金錢石,其實是一種古生物化石,最近這種石頭的行情破位看漲。
張大官人對石頭原本就沒什么研究,他留下了這對鎮紙,打算以后有機會送給喬老。
張揚和程遠夫婦分手之后,直接前往了宋家,按響門鈴之后沒多久就聽到楚嫣然的聲音:“一定是張揚回來了。”
大門打開之后,看到身穿運動裝的楚嫣然快步向他走了過來。
張大官人迎了上去,笑瞇瞇接受了楚嫣然的一個深情的擁抱。
兩人手挽手來到小樓內。
老太太和宋懷明一起在看新聞,柳玉瑩和保姆正在準備早餐。
張揚給每個人打了聲招呼,宋懷明笑道:“回來了。”
張揚道:“剛剛接到濱海那邊的電話,可能今天就得走。”
宋懷明道:“你是濱海市委書記,那邊的災后重建工作不能放松,盡快回去也是應該的。”
張揚道:“我下午就回去。”
一旁瑪格麗特道:“我和嫣然跟你一起過去,我讓林秀準備了一些救災物資,她已經送了過去,我去實地考察那邊的災情,看看還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張揚笑道:“外婆,我代表濱海市黨和政府感謝您的愛心行動,回頭我打算頒給您一個榮譽市民的稱號。”
老太太笑道:“我可不要什么榮譽。”
柳玉瑩過來招呼大家去吃早餐,用完早餐之后,宋懷明就準備去上班,臨出發之前,他把張揚叫到自己身邊,低聲道:“香山別院的事情怎么樣了?”
張揚把具體的情況向他說了一遍,宋懷明聽完也是雙眉緊皺,他從一開始就堅信文國權能夠安然渡過這次風波,不過沒想到因為這件事牽連出了那么多的其他事,甚至還傷及了不少的人命。宋懷明認為這次的風波只不過是一個開始,絕不會就此結束。
宋懷明給了張揚一個建議:“張揚,既然香山別院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安心在濱海工作,省里針對北港這次的天災劃撥了一筆援建款,很快就會到位,希望你們這些北港的干部能夠好好利用這筆款項,盡快帶領北港的老百姓走出困境。”
張揚點了點頭道:“宋叔叔,您放心,我一定做好重建工作。”
宋懷明道:“重建工作的重點是什么?”
張揚想了想道:“我想重點并不在建設方面,而在于重新樹立起老百姓的信心,要讓他們的心中充滿希望,也只有這樣才能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才能夠上下一心,全力搞好重建工作。”
宋懷明微笑點頭道:“你當官這么多年總算有了點經驗,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必須要讓老百姓把你當成自己人,認為咱們這些國家干部是真心誠意的為他們辦事,認為我們可以代表他們的利益,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和咱們一條心,力氣才可能往一個方向使。對了,你的副廳已經批下來了,抽時間到組織部去一趟。”
如果在過去張大官人肯定要因為這個消息歡欣鼓舞,可現在他卻表現的相當淡定,他意識到自己在官場上的新鮮感和興奮期已經過去,即便是升遷也無法帶給他足夠的刺激。
宋懷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表現。”這更代表著領導對部下的鼓勵。
張大官人從沒有和這位岳父大人探討過自己的仕途應該往何處去,自從龔奇偉遇害之后,宋懷明顯然改變了初衷,他并不希望張揚繼續在北港冒險,他清楚張揚在女兒心中的位置,不可能拿女兒的幸福去冒險。
張揚沒有和宋懷明同車前往,在宋家待到九點方才出發,來到省委組織部,省委組織部長焦乃旺聽說他來了,放下手頭的工作接見了他。
看到張揚走入辦公室內,焦乃旺笑著起身相迎,張揚曾經救過他孫子的性命,那還是焦乃旺擔任南武市委書記時候的事情。
張揚道:“焦520小說記說您要見我。”
焦乃旺笑道:“沒什么事情,叫你過來兩件事,一是當面通知你,你的副廳已經正式批準了,這必須得恭喜你,據我說知平海省的歷史上還從沒有出過你這么年輕的副廳,今年你才二十七歲。”
張大官人心說,我才二十五,在全國范圍內也數得著了。
焦乃旺請他坐下,讓秘書給他泡了杯茶,秘書給張大官人上茶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羨慕,瞧瞧人家混得,年輕輕的就混上了副廳,自己混了小半輩子了,還得跟在別人背后端茶倒水,當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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