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女人都擅長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柳丹晨在這一點上做得尤為出色,她輕聲道:“如果我告訴你,你所中的蠱毒和我有關,你還會放過我?”
張揚點了點頭,他再不說話,重新啟動汽車將柳丹晨送回她的住處。
經歷了今天的事情,柳丹晨有些身心俱疲,下了汽車,她站在原地,望著張揚驅車遠去,直到車影徹底消失不見。
昏沉的天空中淅淅瀝瀝飄起了細雨,柳丹晨嘆了口氣,轉身返回住處,抖落了一身的雨水,她靠在門后,兩行淚水不爭氣地滑落下來,也只有在無人之時,柳丹晨方敢落淚,即使是落淚,仍然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緒。
一個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既然想哭為什么不哭出聲來?”
柳丹晨被嚇了一跳,她轉過身去,卻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女人就站在距離她右側不到一米的地方,臉色蒼白,黑發垂肩,即使現在夜幕仍然沒有降臨,柳丹晨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不過她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無論這女人是誰,對自己絕無善意,柳丹晨手掌一揚,一團粉紅色的煙霧彌散開來。
那女人雙目閃過凜然寒光,輕輕嘆了一口氣,原本向她包圍過來的粉紅色煙霧驟然向柳丹晨反撲過去,柳丹晨壓根就沒有想到對方的武功到了如此深不可測的地步,她雖然不怕自己釋放出去的毒霧,可是在對方的面前,她根本不是一合之將。
次日清晨,張大官人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就聽到外面響起敲門聲,身在駐京辦,很少有人會這么不禮貌地吵醒他。
張大官人料想肯定發生了事情,他打開房門·看到外面站著兩名警察,其中一人正是和他之前就打過交道的周志堅。清江大酒店的值班經理誠惶誠恐地跟在后面,看到張揚開門,她慌忙解釋道:“張書記·他們非得要闖進來。”其實她之前已經往張揚的房間打電話了,可張大官人睡覺有個習慣,喜歡把電話線給拔了,所以才沒能及時通知到他。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事兒,都是老相識了。”他打了個哈欠道:“小周警官,你找我有事啊?”
周志堅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張揚的稱呼大為反感。
可張揚這么叫他已經是給他面子了·張大官人和他叔叔是結拜兄弟,按理說周志堅應該稱自己一輩的。
周志堅道:“你昨天是不是去過京劇院?”
張大官人道:“小周同志啊,你最近是不是特清閑,特沒事干,所以整天就圍著我轉啊?”心中已經是非常的不爽了,這小子有點給臉不要臉了,如果不是看在周興國的面子上,我非整你不可·想不到我再三忍讓居然換來的是你咄咄逼人,看來做人還是不能太寬容,你寬容了人家就會誤以為你軟弱,覺得你好欺負。
周志堅冷冷道:“張揚同志,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昨天有沒有去過京劇院?”
張揚笑了笑,然后他仲出手去,將周志堅一把就給推出了房門,干脆利索地將房門關上了。
周志堅也沒想到張揚會這么干,被他退了一個踉蹌,險些坐倒在地上,等他站穩腳跟·已經被張揚拒之門外了,氣得臉都快綠了。
周志堅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抬腳照著房門就踹了上去,一腳把房門給踹開了。
張大官人的聲音從盥洗室里傳了出來:“劉經理,打電話給南柵區分局,把小周同志野蠻執法的事情匯報上去·還有,別忘了找他們索賠房門。”
周志堅來到盥洗室門前,看到門一樣緊閉著,他怒道:“張揚你給我出來,不然我踹門了!”
張揚道:“年輕人,我好歹也是你叔叔的把兄弟,你家人沒教會你尊敬別人?我在方便,你只要敢踹門,我就敢把你腦袋給摁馬桶里面。”
周志堅原本已經作勢要踹門了,可聽到張大官人的這番話頓時又開始猶豫了,一旁的幾個人聽到張揚的話,一個個忍俊不禁,只差要笑出聲來了,誰都知道張揚可不是什么好脾氣,周志堅真敢踹門,保不齊張揚真會這么干。
周志堅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站在門外和張揚僵持著,大聲道:“你快點,不要耽誤我們執行任務。”
“人有三急,你小子多點耐心。”
盥洗室里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張大官人正舒舒服服沖著淋浴。小子啊,不給我面子,你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張大官人這個澡足足洗了十五分鐘,他在里面舒坦,外面的周志堅卻急得如同蟻一般,他真想沖上去一腳把門給踹開,可又害怕張揚把他的腦袋塞馬桶里,剛才張揚的那一推他已經領教到了,這廝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啊。強硬歸強硬,可好漢不吃眼前虧,周志堅也不是傻子,他也懂得規避風險。
張大官人總算從盥洗室里面走了出來,穿著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抱怨著:“好好洗個澡都不能,我說你們到底找我啥事兒?”
周志堅忍著怒氣向張揚道:“昨天你是不是去過京劇院?”
張大官人裝模作樣道:“啥?”
周志堅大聲道:“你昨天是不是去過京劇院?”
張大官人道:“我先換衣服,劉經理,帶他們去餐廳等我,對了,小周啊,你們吃早餐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點。”
周志堅忍無可忍道:“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張揚道:“回答是人情,我不搭理你是本份,小周啊,我和你兩個叔叔都是好朋友,你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給你叔叔們面子吧,就算這些人情你都不講,好,你總不能讓我光著身子回答你的問題,去餐廳等我,我換好衣服馬上就下去。”
周志堅身邊的警察悄悄牽了牽他的衣袖,都看出來了,這位張大官人沒那么好對付,過去的那些傳說可不是別人虛構出來的。
周志堅恨恨點了點頭道:“好,我給你這個面子,我們去餐廳等你。”
張大官人這次沒讓他們就等,十分鐘過后就來到了餐廳,他拿了點自助餐,來到臨窗的位置坐下。周志堅跟了過來,就在他對面坐了。
張揚對周志堅視而不見,只顧吃他的早餐。
周志堅望著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道:“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揚喝了口牛奶,用紙巾擦了擦唇角道:“小周啊,作為你叔叔的朋友,我得提醒你,你今天是來找我了解情況的,也就是說找我幫忙,我可以幫你,也可以不搭理你,你要搞清楚何謂人情何謂本份,想我配合你工作,很好!首先要端正你自己的態度,對我最好還是客氣一點。”
周志堅道:“你昨天是不是去過京劇院?”這個問題他已經問許多遍了。
張揚道:“去過!”
周志堅道:“當時柳丹晨暈倒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場?”
張揚點了點頭:“不錯!”
周志堅道:“后來你帶走了她!”
張大官人糾正道:“小周啊,不是我帶走了她,是她自己不愿去醫院檢查,請求我送她回家。”
周志堅道:“一個因為害怕你跟蹤而報警的女人,突然請求你送她回家,你不覺得這件事很矛盾?”
張揚道:“的確矛盾,可到底為了什么,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柳丹晨。”
周志堅接下來的話讓張揚吃了一驚:“柳丹晨失蹤了,自從她和你一起離開京劇院之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張大官人皺了皺眉頭,緩緩放下杯子,有些詫異道:“失蹤了?從昨天我送她離開到現在好像還沒有24個小時,找不到她并不意味著她就一定是失蹤了,你是警察,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周志堅道:“今天晚上他們會去津海進行演出,原定她會在早晨五點半乘車前往津海,可是她始終都沒有現身。她的同事撥打她的手機無人接聽,前往她的住處發現她也不在家,昨天晚上她很可能徹夜未歸
張揚道:“你是當警察的,可能這兩個字不能隨便用。
周志堅道:“你昨天帶她離開京劇院之后去了哪里?你和她在一起呆了多久的時間?有沒有將她送回住處?”
面對咄咄逼人的周志堅,張大官人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會柳丹晨不利嗎?你有沒有搞錯,我是一個國家干部噯,你居然懷疑我?她去了哪里?想去哪里?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是成年人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跟她非親非故,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難道你想讓我為她發生的一切負責?笑話!你想要線索,我給你一個線索,昨天我還在京劇院遇到傅海潮了,你怎么不去調查他?前天他們一起吃飯,昨天保不齊他們又相約見面了,你怎么不去問問傅海潮,他有沒有柳丹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