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懦夫!”文浩南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他的目光終于敢面對自己的父母,然后他在兩人的面前慢慢跪了下去:“對不起……”
文國權道:“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文浩南道:“我殺了人,我有罪,當年我知道秦振東對秦萌萌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我……我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我殺了他,爸,你說得沒錯,我是一個懦夫,我做的事情,我自己不敢承擔責任,明明是我殺了秦振東,可是我卻把那件事嫁禍給了秦萌萌。”
文國權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憤怒,他的冷靜超出任何人的意料之外,羅慧寧卻已經泣不成聲。
文浩南道:“我嫉妒張揚,我認為所有人都站在他那一邊,我認為是他搶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承認,正是秦振東的死讓我的心理上產生了偏差,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文國權道:“說出真相你的心里是不是好受了許多?”
文浩南點了點頭:“是!”
文國權道:“一個人敢于面對自己的那一天,他才算真正長大,無論是壞事還是好事,你打算怎么做?”
文浩南道:“我去自首!”
羅慧寧含淚轉過身去,望著外面的雪景,她已經意識到這是必然的結局。
文國權道:“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我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
“爸……”
京城機場,一架價值2億英鎊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在跑道上。它擁有一套價值約一百萬英鎊的反導雷達系統裝備,同時安裝了一套導彈預警系統。內部可供30人同時進餐的豪華餐廳,室內的擺設以及墻壁上的鑲嵌物,則處處彰顯出只有皇室才特有的高貴典雅。連廚房的豪華程度都與皇宮御廚一般,甚至就連洗手池都是用純金鑄造的。米色和深褐色為主色的客艙內,9張豪華真皮座椅、木制工作臺和餐桌依次排開,舒適的感覺撲面而來。客艙的兩道門上各鑲嵌一臺18英寸壁掛式液晶電視機。長臺上布有全球通電話、傳真以及網絡接口,吧臺上則擺放著各式美酒。
這架超遠程商務噴氣飛機,能以0.85馬赫速度飛行七千海里,它也是目前速度最快、對機場要求最低的遠程商務機。最多可載乘20名乘客和4名機組人員。
機長將飛機穩穩停在跑道上,這是這架豪華私人飛機的首次飛行,飛機的改造者趙天才也跟隨感受了這次的航程。他拿起傳話器微笑道:“各位旅客,我們的航程已經結束,飛機準時安全抵達京城機場,友情提醒。外面的雪很大。希望你們能夠享受……”說到這里他又感覺到有些不恰當。咳嗽了一聲道:“開心點。”
喬夢媛卻開心不起來,這一路之上她哭得眼睛都腫了,飛機抵達中國領空的時候。她才剛剛睡去,楚嫣然專程陪同她前來吊唁喬老。和她們一起同來的還有張揚。這位已經在共和國被宣告死亡的不死小強,又堂而皇之地踏上了故國的土地。
臨下飛機之前,張揚接到了秦清的電話,秦清問了問喬夢媛的情況,張揚向身后看了一眼,輕聲道:“她剛剛睡了不久,嫣然陪她呢。”
秦清道:“不要忘記替我給喬老送個花籃。”
張揚道:“總統閣下,我一定不會忘記。”
秦清那邊嘆了口氣道:“我才不要當這個影子總統呢,我們商量好了,語晨最合適,她也答應了,張揚,我真是想不透你,為什么你不親自來做?”
張揚道:“當總統和干總統哪個更牛逼一些?”
秦清啐了一聲,這廝永遠都沒個正形。
張揚并沒有繼續跟她調侃下去,事實上他也沒有調侃的心情,放下電話,來到臥室前,剛巧看到楚嫣然和喬夢媛一起出門,張揚體貼地扶住喬夢媛,關切道:“夢媛,你醒了?”
喬夢媛點了點頭:“我沒事,你放心吧。”
張揚第一個走出了機艙的大門,冷風夾著雪花吹打在他的身上,他瞇起雙目,看到前方有兩輛黑色的奧迪車直接駛入了機場,一直來到他們的專機前停下。
津海市委書記杜天野身穿灰色大衣走出了汽車,他一眼就看到了從飛機舷梯上走下的張揚,這廝身穿黑色皮大衣,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貨如今的打扮不像個官員,已經像個十足土豪了。
杜天野是受了喬振梁的委托前來迎接喬夢媛的,之前他并不能確定張揚會來,可是他隱約猜到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張揚對喬老的感情一直很深,杜天野是清楚理想國內情的少數幾個人之一,他也知道被國內宣告死亡的張揚,一直瀟灑自在的活著。
杜天野向張揚走了過去,張揚的臉上浮現出讓杜天野熟悉的那嬉皮笑臉的表情,然后他展開雙臂給了杜天野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抱得如此大力,竟然將杜天野整個身子抱得離地而起,原地轉了一圈方才把他放在地上。
杜天野在他的肩頭狠狠捶了一拳:“還是那么壯啊!”
張揚微笑道:“死而復生,總會脫胎換骨。”
杜天野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小子永遠改不了過去的尿性!”
張揚笑了笑,杜天野無疑是了解自己的。
杜天野先去問候了喬夢媛,讓喬夢媛和楚嫣然上了第一輛車,他和張揚一起上了第二輛車。兩輛車一前一后駛出機場,沿著被大雪覆蓋的機場高速緩緩駛去。
多架航班因為暴雪而取消,所以滯留機場的人很多,機場高速仍未封閉,但是車輛限速,所有車輛都在龜速前進。
杜天野道:“前天凌晨三點。”
張揚點了點頭,臉上籠上一層悲哀,雖然他早已參透了生死,也清楚每個人早晚都會有這一天,可心中仍然不免要難過:“老人家走得安祥嗎?”
杜天野道:“睡夢中悄悄地走了,老爺子今年八十七歲了,走的安詳,未嘗不是一種福分……”
張揚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窗外的飛雪,低聲道:“也許我應該早點過來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