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就說重了,其實還有辦法,剛才竇老醫師也說,如是延壽,當作善行,如滿三千,必可延續一紀,還請母親允許,讓孩兒把家中余錢,就作這事。”方信說著。
世上只有兒子不肯為父母用錢,少見兒子賺了錢,還要請母親同意花在了她身上,母親何氏立刻說著:“這本是善行,我兒何必遲疑,不過,你今年十五,過一二年,也該結親,這個錢還是留些,還了大愿就可。”
“娘,這事還比得上你的身體嗎?家中只留一百兩銀子,其它的,就全部作得善事吧!”方信斷然說著:“娘,孩兒能在數月中,賺得上千兩銀子,以后自然也可賺來。”
見到兒子表情堅定,母親何氏擦了擦眼睛,說著:“我兒有心如此,娘正是不枉此番辛苦了。”
如此就成定局了。
卻說方信回到了房中,想起適才之事,思量:“原本有二百貫,用去了一百,后又得了一千,再買宅子買家具化了三百,后又得了六百,總計可動用一千三百兩銀子,現在萬萬不可輕易再取錢財。”
又想一想:“城外如是建個后土祠,其實也不會花費多少銀子,通過同知大人批個條,就可得一個丘陵建后土祠。”
“建房建殿,五百兩其實也足夠了,至于金身真正不必,木雕就可。真正本質在于引得圣光神靈在上,其它地錢。再花二百兩,就買些附近便宜田地五十畝,算是祠田,維持生計就可。”
“關鍵大頭,還在經書,雕刻版可價值不菲啊,那是上好木質,一字字雕刻出來,后土經雖短。但是深入淺出的寫出故事,薄薄一冊,雕刻出來,也要十兩銀子一頁,三十頁就是三百兩銀子。再加印刷,總要五百兩!”
“如此,錢就差不多用完了!”想到這里,方信不由有些郁悶。
不過,既已經決定,方信自然就行,明日上午,就拜見同知。其實野外丘陵之地不值錢,沈丹年也甚有欣賞之意,聽見這個要求,卻有些吃驚。細細要他說來,方信本想掩蓋自己地力量,把一切變化都推到了后土娘娘身上,就拿出原本這套話來一一說之,又誠懇的說著:“學生李睿能有今日。當是老師指點之功。也是后土娘娘之庇佑,學生想還愿建祠。還請老師助之。”
說完,深深拜了下去。
同知沈丹年聽了,深深震蕩,說著:“原來你有這奇遇,難怪如此,后土娘娘本是朝廷法定之尊,不比一些野神,你要還愿建祠,自是應當,本官雖然不管事,但是這批文,還是隨口的事情,你這就去辦吧!”
想了想,又說著:“這事甚善,我沈家也出五百兩,以濟其祠。”
方信頓時大喜,說著:“全虧老師之力!”
出去后,就在野外找地點,這找地點,本要看得風水格局,但是方信卻以身體內圣力為指引,直接找到一處平緩的丘陵,附近就有鄉村,當下就回去求得批文。
這是知府的事情,但是同知已經知會了一聲,同知是一郡副職,雖然按照常理,為了避嫌而不問事,但是這面子還是必須給的,當下就大筆一揮,把這無名丘陵,連同坡度下面一片五十畝田,全部劃上,還賞了一百兩銀子,沒有花方信一分錢,方信也自領受,心中暗暗記下。
第三天,就會集了上百人,運輸土木,開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開工之后,很快就建成了,方信雖然不懂建筑之道,卻明白一些后土喜歡的結構,當下建得殿來,中間卻是一個圣壇,以石制,壇上雕刻著后土往生經這區區百字總綱。
至于神像,相貌反不必太過注意,沒有和那些總喜歡穿著帝王衣袍的威嚴女神一樣,雕刻卻如一個美麗天衣少女,只是靈機感應下,雕刻的眸子卻非常傳神,有種帶著慈悲俯視眾生之感。
又同時忙著請人雕刻木板。
帝國似乎還沒有活字印刷,都是用雕版,其選用紋質細密堅實地棗木而雕,因此必須買得一批棗木,又請專門的人,把經文,用刀一筆一筆雕刻成陽文。
這些都是專門工匠才可,如不是因為這事,又因為方信已是秀才,還真的要多耗一大筆錢了。
這時,已經圖文共用,方信得了一些銀子,索性就請得畫匠,來按照后土化六道的故事,畫出圖來,下面是幾字注譯,這又大大的花費了一筆錢。
唯一地區別就是,方信并不喜歡那種一臉嚴肅,穿著帝王袍的女神形象,因此畫中按照他的意思,卻是一個美麗女神,不穿帝服,別人也許認為這是避嫌(帝王服之著,還需官府專門審查批準),但是方信卻自有主意。
最后的結果,卻是如連環畫一樣,把后土之德,淋漓盡致說明,通俗易懂。
最后版本出來后,方信還專門開辟一室,把這書獻給后土,圣光一夜不熄,以讓后土明白,下面有這本書是寫她的,以后這書就會受到承認和保佑——凡是念此看此敬此,都受感應。
然后才印刷一千份,準備在后土祠正式開啟時,發給觀看的人。
雖然經知府批準后,附近土地不需要錢,而且又得了六百兩,但是還是花的精光,最后開啟時,還少了一些銀子,方信一咬牙,把自己留的銀子也全部花了上去。且不說方信所作所為,才印出書來,還沒有外出,這時一個豪宅之中,卻已經數本都有了,魯侯正在翻看著,這一本疊著,其實可拉開,本疊三十頁,全長488厘米,每張紙高80厘米,闊30厘米,卷首刻有女神,刻有全部經文。
墨色濃厚勻稱,清晰鮮明,一展開,后土事跡就錄錄在目。
“這個李睿,還是有文才,本侯就算不打招呼,也可取之,只是幾日沒有見,倒真地作些事來了。”上位者當然不可能關注這點小事,這還是半客卿半幕僚的嚴敏告之后,才想起這個少年來。
魯侯要想知道,自然容易,特別是這區區一個少年,也沒有什么秘密的,于是方信這些天,說的話,作地事,甚至包括考卷,都一一奉上,因此魯侯讀之,才如此說著。
“是啊,這其實大有功德之事,卻給這少年作了,實是可惜又可嘆。”嚴敏說著:“我已經探之,此子所得二千兩銀子,全部花出,家中還有二十七兩八錢,而其母,減了佃戶租金一等,也是善行。”
“善,此子還真是心口如一,雖作這事,也有還愿和祈福之心,但是這反才見得其人甚是唯孝。”
見魯侯如此說,嚴敏想了想,說著:“此祠已成,也就算了,不過,侯爺可印此書,也是功德。”
“哦,先生如此重視?”魯侯有些詫異,這才記得,自遇到此經后,這位先生就很是重視:“其中有何奧妙?”
“大凡經典,說來圣道,就有吉氣,望氣者一看就知,唯有多寡,我看這書籠罩吉氣,綿延不絕,就知必有大功大福在上,侯爺雖是貴氣天授,命格自吉,但是多此一份善德,也是好的,可蔭子孫。”
魯侯聽了,又拿出此卷來,細細讀過,笑著:“既然有如此好事,本侯豈有放過的?建祠就不必了,我動靜太大,受人注目,那就印書罷,印個一萬卷,以發天下。”
上位者這樣一說,自然就立刻成了定局,嚴敏眸子一亮,說著:“三日后,此祠開啟,還請侯爺允許,我還去看一次。”
“也好,隨便解決葛元成的事情。”
說到這句,魯侯的語氣就轉寒,剛才方信這事,對他來說,不過是點綴,他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幾行字,交給嚴敏:“你且帶上一甲之兵,叫他來見來本侯,本候派紀卜義前來助你!”
一甲之兵,就是三十人,這是侯爺不奉旨意就可調遣出營出境辦事地三分之一兵力了。
至于紀卜義,聽到這名字,嚴敏都眉宇跳了跳。
就見到了有人傳令,沒有多少時間,紀卜義就走了進來。這是黑塔一樣地漢子,進來之后,就跪了下去,說著:“末將拜見大帥。”
“這次,嚴先生去見葛元成,你也跟去,聽著先生吩咐就是。”魯侯說著。
“是,候爺。”紀卜義應命,站了起來,用目光掃了掃嚴敏,就這一眼,嚴敏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幾被刀鋒刺過一樣,心中頓時凜然一驚。
這武功之強,殺性之重,實是可怖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