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十四年,四月初
前后兩輛馬車,出了省城西文府,自城南門出了城,沿官道回從江府,這車隊正是回去拜見母親,并且結婚的方信一行。
此時,正是四月陽春之時,路邊叢林樹木都已經抽出枝條,綠意濃濃,而桃花卻開的正盛,點綴著不遠處的田舍周圍,更是充滿著春意。
方信坐在前面一輛馬車之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次他之所以等了二十天才回去,卻是直接拜訪了省學庫。
太宗皇帝整編“大楚全書”,內有藏書二十六萬卷,真正包容萬有,不少是不傳不秘,而仁宗時,曾下旨印刷這全書,分賜給各省貢院,雖然只有十二萬卷外庫,沒有內庫和秘庫,但是也非常了得了。
方信現在是舉子,有權進入省貢院,這二十余天,他幾乎就在貢院中讀書,選擇重要的經論,以及地理歷史風情,特別是一些隱隱涉及到力量的密法之卷,一下子又記下了三萬卷,花費了三百功德。
可以說,現在整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讀書更多了,假以時日,如能以理貫之,以仁禮穿之,學術宗師可期。
但是,時間也差不多了,基本上就在本月,就可能隨時回去。
自己降臨在這方世界上一年,儒學已經貫通,可以說,基本上大略已得。了無迷惑,唯有純化,這就不是一時一日之功了。
回到主世界,考一個四階古文,看來并無問題了。
書法之道,三階略高,四階略低,也是大收獲。
甚至劍道,也取得了純化。與書法之道共進,了悟黃金圈奧妙。能以方寸之間,演化萬物。已達到了四階中段,并且達到四階顛峰,不過是時間地問題。
最重要的功德,自己降臨時,是三百五十份,而當日建后土娘娘殿,當日功德就猛的增加了三百,以后還在緩慢增加,后又得了四百。
為異類開道,總共又得了五百。總加起來,得了一千二百功德,所以自己雖然消耗掉四百,卻還有一千二百功德,事實上。如不是見功德如此多,方信也不會消耗三百記下三萬卷書,現在打開第八顆星辰,已經是稍等數日的事情了。
不過,每想這個。方信就有些苦惱。每次來去,都需要花費蕭家龐大的能量。而且也不自由,想來想去,還終是下了決心,要真正為自己留下一個穩固的坐標。
當然,也是怕被降臨者亂了大事,以及,受到感動的,并不想在自己妻妾之間,再插入一個人,如是有這個原本的李睿,那事情轉向什么方向就不好說了。
“罷了,就和他了斷吧!”方信想著,閉上眸光。
眼前頓時一黑,就進入了這身體的腦海深處,陰神在一片黑暗中,閃著黃金色地光輝,第七顆星本就是大光明大能力,能破除一切黑暗,打開后,因此靈魂也具備這個特性,默想片刻,陰神睜開了眼睛。
一旦眼神睜開,意識海隨方信的心意而轉化。
方信張目四顧,只見身處一間大殿之中,這大殿極是宏偉,但是也極是清幽雅致。
只是滿是一架架紫檀書架,上面滿滿地,全部是一冊冊的書,滿滿地足有數萬冊,正是方信所記憶的書籍內容。
而在大殿中間,還有一個小幾,小幾上,放著一個青瓷花瓶,插著數株不知名的花,極是淡雅。
波光點點,轉目看去,原來正是陽光照了進來,使滿壁乍陰乍陽。
一個少年正在書架上看書,深深入迷,穿著粗布衣衫,聞聲抬頭看來,“啊”的一聲。
方信連忙上前,深深拱手為禮:“方信見過李兄。”
那少年正是李睿,他愣了一愣,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連忙起身相扶,說著:“原來尊神姓方名信,卻何必向我見禮?”
卻是把方信看成了神明。
方信稍一呆,才注意到了自己,原來自己陰神,一身紫衣,頭戴著玉冠,幾如王侯公子,最重要的是,身上滿滿是三尺金光,而腦后還有一輪金圈,顯是功德金輪。照亮了整個大殿,如此形象,不是神明,又是如何。
方信卻又是深深行禮,說著:“無論人與神,都有其道,我未蒙你同意,就奪你身體,實是有罪,安敢不謝?”
又說著:“如你不嫌不罪于我,不知可否徑直相呼我姓名,不作這番客套。”
語氣十分謙恭有禮。
李睿聽了,神色陰晴不定,轉眼之間,又苦笑的說著:“罷了,你雖奪我身體,但是卻使我母安康,達成大愿,當日白留家不中秀才,其慘狀,我當是親眼,不忍目睹,只要我母過的好,只要我李家香火能傳下去,我死又有何怨,你這次來,是來殺我的吧?”
方信卻是舒了一口氣,打開了門,大殿外面一片花園,太陽返景直映入室中來,他微笑的看著美景,這一切都是他功德所化:“李兄實是想錯了。”
“我既已為人子,為人夫,以后為人父,又為此時地我,自然不可把身體還于你,這就太尷尬了,而且就算是還你身體,你可能作好現在的李睿?”
“尊神氣度自生,行事坦然無畏,我每每觀之,就嘆為觀之,學生哪有這個本事?”李睿也是可以知道方信作了些什么的,黯然搖頭說著:“而且尊神既已娶妻妾,怎可破了人倫,又把此身讓給我?就算如此,我也如何面對你之妻妾?”
“就是如此,不過,事情并非沒有轉機,我這次前來,卻是與你立個契約。”
“立個契約?”李睿卻不想有著轉機,其實他何不畏懼害怕,只是無力反抗而已,于是就連忙問著。
“正是如此,我奪你一身,也還你一身,我這肉身,也會生子,不如你就轉世于我子,這還是繼了李家,而且你母還年輕,你出生后,還可在她的膝下,雖不是母親,而是祖母,但是也總算彌補了部分孝道,如何?”
這個提議一出來,李睿頓時眸子發亮,說著:“尊神如能如此?如是,當百拜謝恩。”
誰不愿意一出身,就有一個英明的父親,一個金玉滿堂地家呢?
“當然可以,無非是耗我一些功德,還有,你讀書,可曾記得多少?”方信問著。
“尊神讀書萬卷于數日之間,這個小子當然萬萬不能,不過一年來,小子無以消遣,當日日讀書,倒也有些長進。”李睿謙虛又坦白的說著。
“如要得真道,破萬卷還讀,如只要取功名,百卷就足夠了,也罷,我就為你開法。”說完,方信默念玉如意,這玉如意卻隱而不見,李睿不可能看見,直啟用,頓時,十份功德就被消耗掉,而一束光就照在了李睿的身上——這是方信對四書五經的理解。
李睿在光中一呆,片刻之后,淚流滿面,卻說著:“原來如此,圣賢教誨如此,枉我讀書十年,我今日才明白,朝問道,夕可死,李睿謝過尊神。”
說著,真正誠心拜了下來。
方信對仁禮的理解,是讀書人地真種子,而李睿這種求學態度,也是讀書人地真種子。
就此一瞬間,方信似是看到一位未來的儒家宗師地誕生。
“那我們就立此契約吧,你為我子,我為你父,舊日因果就此化解,新的因果再由我等而建,如何?”
“敢不從命?”李睿深深的拜了下去,再無半點勉強。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后土娘娘,請聽我愿。”
方信幾是同時祈禱,頓時,玉如意和白光同時大作,化為一條光柱,李睿深入光柱之中,他略一拜,就此消失。
一旦李睿消失,方信就覺得一陣輕松,又是一陣沉重。
輕松是化解一段因果,而沉重卻又是正式承擔了這身體的全部因果,以后就算方信離開,這身體所作所為,也算到他的名下。
這時,方信才把玉如意到到手上,發覺剛才這一個轉生,雖然獲得了后土娘娘的幫助,但是也花費了二百功德,頓時苦笑。
現在這里,全部是他的了,他以后離開,卻還要化出一個模擬意識來操作這身體。
方信又說著!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后土娘娘,請聽我愿。”
又是一片光華,方信只覺得一陣刺痛,卻是分出一絲靈魂,用功德為形,化成了第二靈魂,這靈魂有著方信的一切記憶(除了地球來歷和玉如意本身),但是卻有些呆滯,不過按部就班的扮演自己卻已經足夠了。
也罷,小節上無所謂,就按照大部分人想法來修改一下,現在沒有所謂的妻妾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