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數是什么呢?
最簡單的比喻,世界萬物之大,莫不言測,每一項,都可能有利,也可能有害,有運時,天地皆為其助力,無運時,一人舉世為敵!
前世,方信在地球上看“死神來了”這系列電影,其實也可以看成氣數的表現,當然,萬事萬物,沒有這樣極端就是了。
但是如是氣數不行,煮飯時會漏電,走路時會摔交,天上也會掉下重物,而且最可怕的,還可以迷惑人心,隔絕異能。
以方信四階陰神之能,就算沒有玉如意,也可隱約感知禍福,但是剛才,卻反被某些感覺吸引到陷阱中,而被那個詐死者反刺一刀,最可怕的是,自己心智迷惑,一時間竟然來不及反應,如果不是有著玉如意本身鎮壓氣數,如果不是這個身體,數年來積累著許多功德,而功德圣光某種程度上,是破除命數的最上之法,自己就會這樣窩囊的被殺了。
一睡到中午,方信醒來,也不出聲,眸子幽暗,此時,玉如意自動旋轉護主,將所有影響都隔離在外,心智清明之極,如此默默思考著。
一葉而知天下秋,為什么殺了羅卡和嘎桑祭祀,滅了這一千軍,會反而折了氣數?莫非這次大難,真是天意?
所以才問一聲:“難道真的獲罪于天?”
至于玉如意的功德,那未必就局限于此方天地了,所以才得功德吧,咬著牙,細細想著,方信眸子幽黑如火。
不過,想在這方天地中,對抗天意,目前只是妄然。別的不說,如是自己繼續阻擋天意。那天意就會毫不留情將自己碾碎。
氣數之事,就在于放大和縮小各種各樣因素,假如自己氣數盡折,那稍有一點不利因素。也可能放大到最大,這樣的話,平時不太可能出現的事情,也會出現,被郡中省中陷害毫不希奇——別的不說,假如全省多處郡縣淪陷,自己獨得大功。這就有陷害之機了。
而且。說不定縣中也會出問題,方信很清楚如果再這么下去,一定死無葬身之地,就算靠著自己玉如意和一身武功而不死,那唯一的路也只有與世為敵,從官身變成流賊,當然,按照自己揣摩的天意,自己變成流賊。卻也變成了破壞朝廷的一股力量,反會順了天意,氣數自可再恢復提升。
歷史上,天下大變時,許多人未造反時。舉步艱難。這就是天意在逼著他們,一旦造反。立刻氣數大增,數月之間,原本區區賤民,就可集兵數萬數十萬,豈是無因?就是因為順了這個天意,自然有著氣數加身——當然,他們并非真命,只是為真王開路,當他們使命完成后,就氣數折盡,只有走向窮途末路了,如果知機,投靠新主,說不定還有機會保全,如是不然,只有身死族滅地下場!
眸中兩點幽幽之火,方信凝神思考著,剛才已經明白,現在更是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離開這郡縣,只要自己不擋著這個天意,不繼續削去氣數,自己這身體還可存活,那雖然有些鹵莽,也會被有些人認為貪生怕死,但是自己應該順了這數——以受重傷為由,上奏求返鄉!
并且還要自己自動上奏,時間也要盡快。
因為消滅自己這個絆腳石,有多種方法和可能,自己直接提出離開,那自然這個可能就變成了最大地可能,若是不然,只怕其它更加可怕的可能,就會醞釀發酵,那時再想全身而退,反而不可得了。
天意達成,也要借于人事,而人事不會憑空而來,總要有個醞釀發酵的過程,這過程就是死中求活的一線生機。
想到這里,頓時洞察天機,把握玄術,毫不猶豫,喊著:“來人啊!”
“大人,有何吩咐?”外面就有人進來。
“叫諸大人全部進來,并且叫戴貝進來伺候!”方信吩咐地說著。
“是!”
這事關大事,沒有多少時間,縣衙之中主官,當然,齊志青在外面等候,全部到了里面,而宋文晨紅光滿面,等到了房間內,行過了禮,排了座,卻露出一臉關心:“大人,您醒了?可曾好些?要不要用些粥來?”
“睡了一覺,好些了,你的奏章可曾寫好?”
“尚在草擬,還在細細清點,首級是一千零六級,土司長刀一千十一把,牛皮甲五十一副……”宋文晨嚴肅的說著,但是可見其眉宇之間的喜色,這可是二十年來未有之大功。
“你等清點,確實無錯?”
“大人明鑒,確實無錯!”
“這次軍功甚大,斬首千數,更是難得,不過,這事,要有個說法,以全大家之功,那我先說吧,這次逆賊進攻,夜襲入城,此時,我等都在縣衙之中,商量抵御敵兵之事,受此而擊,諸大人聞賊而起,誓死而搏……”方信說到這里,咳嗽了一下,語氣轉輕。
但是,人人都聽的眼睛發亮,說實際的,這夜里,就是方信一人指揮的,雖然大勝也可分些小功,但是現在,卻是全縣主官直接指揮地大功了!
“是,大人美意,我等明白了,在大人地英明指揮下,我等率領衙兵誓死抵抗……”主薄喬杰穎立刻接著說著,而縣丞和縣尉,都浮出喜色。
“就是喬大人立刻召集衙門差役和衙兵,進行抵抗,才得以一線可戰之機。而縣尉大人親率五人沖出,以召集軍營會戰,指揮若定啊!”方信咳嗽的說著:“縣尉大人奮起一呼,齊志青率軍相搏,以八百兵擊潰一千土著,敵軍大潰,縣丞大人見此,大呼,關門打狗,因此張大人拼死而戰,手刃八人,關得城門,得以全殲!其中,書吏宋文晨打開倉門,武裝民兵,也是一功!”
“這全是大人之功,多謝大人提拔!”在場的人,都肅然跪下,行大禮,這樣說的話,這份功勞可就大了,每人晉升一級都綽綽有余。
當然,大家都知道,方信為知縣,這首功是怎么樣也抹殺不了,都思考著怎么樣既突出各人功勞,又體現方信的英明神武。
“這次功勞太大了,分下去也不會少上許多,下面作戰士兵有功,也可分得,具體就是你們來安排吧,最后,衙兵廂兵八百,歿于此役者百人,余下人人帶傷……”
聽了這話,人人都說著:“大人英明!”
卻聽到方信頓了一頓,疲倦的說著:“……賊軍甚猛,幾破衙門,本縣身受重創,腹中染血,然奮力指揮,終得大勝,唯其傷重,請求回鄉治療,縣丞鄭永澤才干卓越,素有威望,可為縣令……”
這話一出,頓時諸人面面相覷。
“李大人,你身為榜眼,才干驚人,一縣主官,政績突出,我素來佩服,這話又是何意?”縣丞鄭永澤連忙出來避嫌說著。
“鄭大人,我這傷,也起碼三個月才好,雖然敵軍大敗,已無攻城之力,但是畢竟是亂事,萬事如麻,你覺得現在我這身體,還能主持嗎?”方信苦笑的說著:“你不必說了,這事就這樣定了,我正是為萬民計,才此奏章,我等為官,豈能貪其官位而不落實乎?”
又擺了擺手,說著:“上月來信,吾家二妻都已產子,本縣這時回去,也是一樂,諸公就諒解我這點私心罷!”
說到這里,方信甚至動用了一些玉如意的力量,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決心。
就算如此,但是還是推辭了半天,又在群官地應聲下,縣丞鄭永澤這才喜滋滋應了,在他看來,縣中賊軍,的確已經失了元氣,不足為患,至于安昌省的全局,哼哼,朝廷大軍一到,這些賤民豈不都成粉末?
當奏章完成,當場抄錄,諸官聯署,當天就從驛站中,以三百里快速向郡中、省中、朝廷連報——這種“馬上飛遞”,就真正是快報,十里換一馬,百里換一人,真正日行三百里,就算是到帝都,也只要五天時間。
當然,這極耗馬匹物資,無重大事情,不得濫發這種快速公文,違反規定,均要治罪,但是現在,自然就不一樣了,這完全有資格三百路快報,甚至四百里也可以,但是就沒有多少必要了。
等諸人都出去了,方信就對著艾貝爾淡然說著:“現在你差不多也感覺到一些東西了吧,現在已經是戰時,朝廷旨意必是特快,最多不過一個月,你們隊中討論討論,怎么樣行動,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干涉到這里的戰爭,這里不是你家的位面,明白嗎?”
說到這里,他眸子幽黑,希望不要這些家伙,反而投靠蠻司,妄圖作些什么,不然地話,只有誅殺了,畢竟他們前來,其實只是旅行地,不是來改變的,有點腦子地,都會明白,不能破壞了帝國和歐洲合作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