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徐徐收回了劍,陰森森的目光掃過方信,眼神陰晴不定,上前檢查著三人的尸體。
至于那牙關哆嗦的五個文人,以及店主船公,不放在他的眼中。
方信平靜看著他,沒有說話,頓時,整個酒店,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走過了方信,檢查完畢,中年人陰森的說著:“各位,如果你們不想死,就別亂說話。”
說完,就向門口走去,頓時使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松口氣,當這個中年人,走到了方信身邊時,突地,長劍倏然出鞘,直刺而來。
這時,雙方不過相距四尺,以他的速度來說,這點點差距,在劍出鞘的瞬間便可刺殺。
幾乎同時,方信吐出一個字,作為書生配劍拔起,只是一瞬間,鮮血飛濺。
“怎么可能……”中年人咕了一聲,對方的長劍刺入他的心臟。
方信冷淡的拔出了劍,其實,以他的身體的武功,勉強恢復到了二階,還遠不及對方處于三階顛峰,但是方信現在對武道的把握是他遠不能及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綜合出手。
那一個字,就是效法于西方魔法的瞬發麻痹之術而獲得神通,雖然對這樣武功的人,產生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勝在出其不意,自然可殺得此人。
用劍擦了擦血,方信的目光掃過了文士。起身離開,才走了幾步,果然就聽見后面有人呵斥:“你是何人,報上姓名來,既能殺賊,為何剛才不動手?”
方信搖頭,直接行之,卻見后面張老五不敢跟來。方信也自不在意,走入夜中。
走了稍遠,聽不見后面地聲音,才發覺這是一個靜謐的夜晚,湖邊水聲悠悠,披著月光,緩步徐行。
剛才方信就知道麻煩來了。而且還是無解題。
幫著那巡檢,這巡檢保證會事后調查他,雖然他買了一個戶籍,但是如果真的調查,絕不可能隱瞞——十數年的空白就知道不對了。
就算對這個巡檢,有救命之恩,如遇到這種情況,那下場也未必樂觀。
幫那個黑道分子殺人,也沒有任何好處。那種老江湖,心性已經過于陰毒,而且剛才。暴起殺人,也在預料中——殺官殺公差,是公差和官員最忌諱的事情,一旦發覺,天下公差就群起而攻,不死不休。
懷疑和切實,是完全不同的,這個老黑道。為了爭取逃亡的時間,就不允許在場的人活著。
而那些文士,對著黑道面如土色,但是見得自己能殺賊,又果然呵斥方信,這種人地秉性,也是很普遍的秉性——簡單的來說,無論是誰。欺軟怕硬。或多或少都存在。
如真是要一時干凈,把在場的人全部殺了。\\\\\不過這事更鬧大了——死了一個從九品巡檢,三個公差,一個老黑道,已經算大案,如果再加上五個秀才,這就要轟動全天下了,追究起來,終可調查而出,麻煩更大,既然結果完全一樣,那又何必多作,只是,下面,就應該是黑白兩道的追殺了。
對公差和官員方面來說,姑且不論方信的來歷不明,就算來歷清白,這種有能力而坐視官員和公差被殺的態度,已經其心可誅,不扣上一些罪名難平他們之憤怒,如果沒有功名,又沒有背景,被官方逮捕,不死在里面算不錯了,流放或者大刑肯定少不了。
當然,如果他只要中個秀才,不必說舉人,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秀才有著功名,見了知縣都只要鞠躬,在公堂上有座位,官府不能擅自上銬加鐐,更加不要說私下刑法了——所以那五個秀才根本不必擔心官府方面地問題。
可惜的是,方信不是,事情發生了,巡檢死了,公差死了,連賊頭也死了,總要找個替罪羊來上抱,店主之類不上臺面,想必除了方信沒有別人了。
黑道,或者說那個中年人代表著那部分黑道勢力來說,無論誰先出手,結果就是方信殺了他——自然要追殺不休對那些牙關顫抖打架的文士來說,一方面就不滿方信的態度,另一方面,他們嚇的發抖,而方信卻從容自若,就這點區別,也可以使他們把憤怒發泄在方信身上,保證就會把許多罪名,或者說至少不利的證言扣到方信身上。這一切都預料在心。
“麻煩啊,下次找個會武功的人開船!”方信想著,人力有時而窮,他現在如果五階親來,說不定可免得跋涉之苦,現在就沒有辦法了,至于其它,他根本不在意,如是遇到,無非就是果決殺戮。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候贏。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恒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如此好詩,豈不行之,冥想片刻,方信朝著一個方向而行,風同樣呼應著他,腳步愈走愈快,越來越輕,每個世界,他都努力的融合在內,但是這次臨時任務,再加上投影來此,他卻第一次產生如此清晰的隔膜感。
整個世界,與他全無半點關系,雖風行而行,卻如此陌生。
不急不徐。其一夜可行八十里,天明時,就到了新地縣城,正好城門開。\\\
方信這時,還是神清氣爽,入得城來,太陽照耀,雖是早晨。也是很熱,見得眾人都是汗流泱背,而在街道上,早早有人叫賣著。
民以食為天,這時叫賣,當然大部分是食物了,方信看了過去。見十之,是各種各樣地餅,有普通的面餅,也有昂貴些地芝麻油餅。
胡麻餅樣學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爐,恩恩,方信見了,就上前,原來只要一文錢。就一大只,比后世的芝麻餅大多了,單是直徑有15厘米。一人一餅就可吃得飽。
買了一只,就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正想走著,卻聽見有人叫喊著:“媽媽,我也要吃那個芝麻餅。”
“好兒子,別給媽鬧了!到了柳州找到你爸爸,就給你買雞吃。我們現在不吃這個芝麻餅?”那個女人看模樣才三十歲左右,一臉憔悴,哄著,拿著的是便宜了一半的面餅。
這個小兒卻是不滿,直是哭著鬧著,女人開始時還哄著,后來,就把這小兒翻過來。就打著屁股。顯是沒有錢,不能
方信見了。丟下五文錢,對著賣芝麻餅的人說著:“給五個芝麻餅給這大姐。”
說完,也不多說,更不愿意面對當事人,而且他現在身上有麻煩,多說了對這種普通人家的女人不好,就直接上前走著,這個女人遲疑了一下,就不見人了,這賣芝麻餅地人就說:“拿著呀,看人家是讀書人,你小兒要吃,就吃了。”
方信邊走,邊吃了餅,又見到有甜瓜,買了一只,在攤上就開了吃了,立刻覺得滿足了人體的基本營養需要,負手在街上轉了起來。
現在身上帶不了多少東西,不過,帶上一些茶葉還是可以地,方信轉了一下,就看見了一家茶鋪,走了進去,就見得一個店主。
沒有多說話,掃過了木柜,這個世界茶種茶名當然不可能一樣,不過方信只是掃描而過,就知道里面茶葉的區別了。
“店主,這味茶是多少錢?”
“這是極品六葉茶,一兩一兩銀子。”店主看了一下,說著。
一兩銀子,這時值一千二百文,一文錢可買一個芝麻餅,一兩銀子,相當于八百元,這也是相當高的價格了。
方信聽了,點了點頭,說著:“就來三兩吧!”
“噢,好,客官,就給您稱上!”店主立刻應著,稱上三兩,仔細著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最后又稍微放了一點,以表示足量。
接過放茶的小木罐子,方信取了三兩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茶。
然后就度步再向著碼頭前行,沿途倒見得了幾個公差,不過見得了方信一身儒衫,氣度從容,也就沒有絲毫打攪。
能穿青衫者就是有功名的,這些公差見了還要行禮,就算沒有功名,能穿著儒衫地,也是讀書人,這些公差一般不會騷擾,這就是古代皇朝大半優待士子的國策了。
方信到了碼頭,碼頭上的船倒不少,來來往往,不過都是一些貨船,那種船載著貨物,也可乘客,但是卻狹小,郁悶,骯臟,而且還基本上沒有床,只有坐在船艙里,這種滋味方信可不愿意承受。
至于專門載人地客船,卻是很少見,方信轉了一下,到了附近那種小酒店,使了二十文錢,就叫伙計幫自己找找,碼頭上有沒有這種客船,并且是沿著上河走地船。
到底是地頭蛇,沒多少時間,伙計就回來了,說找到了,方信也就跟了上去,到了碼頭,果然看見了一條畫舫。
“哎呀,就是這位公子想上船。”這伙計就對著一個船上的人說著。
那人打量了一下,問著:“這位公子要去哪里?”
“去南龍府。”方信按照感應地方向,知道上面就是南龍府,說著,如果南龍府不是,那就繼續前進好了。
“那好,公子要下間,還是上間?”雖然這種畫舫很貴,但是還有房間的區別。
“下間如何,上間又如何?”
“去南龍府,下間五兩銀子,上間十兩。”
“那就上間吧!”方信說著:“什么時候起程?”
“公子如是入住,現在就可住過來,明天一早就起程。”這人回答的說著。
“好!”方信隨手摸了一些錢,打發了那個伙計,然后就跳上了甲板,到了一個帳房門口就見得了一個女子,這女子穿著蜜色綢裙,瓜子臉,杏眼,見了方信,開始時不在意,但是走近了,就是一怔。
方信略皺眉,他從她地身上感覺到一絲奇怪的力量。
到了里面,取出十兩銀子交了帳房先生,就領著去上房,打量了一下,這上房也不錯,雖然比平時店中小了許多,不過這是船上也難得了,又干凈,床上還有絲帳來防蚊,方信不禁一笑,說著:“不錯,這船不錯,船上有飯吃不?”
說著,丟了一個碎銀,大概也有一錢銀子,那人接了,就笑著:“公子那里的話,咱這船上菜肴都是有名地,還有唱曲兒的,叫一次一錢銀子,給公子唱著解悶。”
“也好,上些茶,弄些熱水,我先睡會,下午再說罷!”方信聽了,坐在椅上說著,人體自然有規律,昨天一夜沒有睡,雖然精神抖擻,但是還是需要休息。
那人也就應了一聲,沒有一會,就送上一小桶水,方信洗過,又上了一壺茶來,喝了一半,方信關上門,就上了床,沒有多少時間,就睡著了。
而幾乎同時,八十里外,人聲鼎沸,大批公差上前,這縣縣令臉色鐵青,入得店中觀看現場——巡檢是正式朝廷命官,有人公然殺官殺公差,實是全省轟動的滔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