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鄉村(下)
方信就掃過一眼,說著:“我自山上來,沒帶人間銀兩,卻有一貨與你。”
中年人躬身作揖說著:“道長若是缺了銀兩,還需換什么貨,十兩二十兩,但憑道長取去就是了。”
方信聽了說話,卻是搖頭,說著:“我不欠情。”
程元玉聽了,于是請他入內,到了大廳,他就吩咐下面,立刻治上一桌菜肴來。
話說,地球上,以前無論佛道,都不禁葷腥,禁葷腥,實是梁武帝搞出來的事,他要養數十萬和尚,以證明自己虔誠,又養不起,就禁葷腥了。
而以后佛道相爭,連道門也不得不隨之禁了葷腥,這才形成了習慣。
這世界當然不同。
菜肴上前之前,就先奉茶,方信稍喝一口,全了禮節,就取出一個盒子,隨手一放,就丟了過去。
程元玉卻不敢怠慢,他心想:“只要貨還值些,我就收了。”
但是打開一看,頓時變色,里面竟然是十八顆明珠,都有棗子大小,晶光閃閃,程元玉真正吃了一驚,仔細辨認成色,沉吟了片刻,說著:“道長這等品級的明珠,每顆可值百兩白銀。”
方信隨意說著:“那我就取一千五百兩。”
“這怎么敢?”
“你就不必推辭了,我初來此地,你給我弄套清凈的房子來,有什么戶籍之類也給我打點了。”方信一揮手,不耐煩的說著。
程元玉心中有些叫苦,天降橫財啊,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底細,但是方信說了,他竟然違抗不得,只得說著:“道長,我在春江府有一處小院,卻還安靜,不如……”
“如此甚好!”方信就說著。
稍吃了茶,商人就有行車,坐了,就趕到城中去。
離城也不過十里路,片刻就到了。
果然,程元玉在城中,有一個小院,三進三間,雖不軒敞,但是還算干凈,周圍也很幽靜,他就說著:“道長,此居還可?”
“還可。”方信不是很在意,他剛才憑著自己感覺,覺得此城中應該有些遇到金德之書的機緣,所以才留了下來——雖然這個商人有些小心思,但是也是人之常情,根本不給予計較。
“那道長可在此安居,道長是世外人,就領個道碟好了,至于明珠出售,也需要時間,容寬我十天,至于十天之內費用,謹奉上百兩銀子,道長權且收著。”
說著,就到內室,打開柜子,取出二封銀子,卻是原本藏好的,方信掃了一眼,也不推辭,就讓他放在桌子上,然后程元玉就作揖作別,他回去當然要打聽一下周圍有沒有出事,以防遇到了盜賊之流,這明珠成色,也要仔細查看——這些都是應有之事。
等人離開了,方信才打開了銀子,仔細把玩一下,這銀子都是五兩一錠,一封有十個元寶,是五十兩,二封銀子就是百兩。
窗外有風,小院里竟然還有口井,周圍還種著幾棵幽竹,過得半晌,方信就起身,隨手取了二錠銀子出去。
要找機緣,就在外面看看罷!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夕陽日照,街道之上,來往客商甚眾,方信看著他們,搖頭嘆息。
此世界靈氣遠在大楚之上,本應該壽過一百五十有余,可惜的是這等凡人,庸碌一世,卻想不到養性養命,因此只得七八十壽。
不過,眼前這景象,又使他想起初來大楚時的情況,凝視來來往往的人,方信片刻后,不由失笑,見得時日快近晚了,就在四周一望。
不遠處,就看見一家酒店,上面寫著“葫蘆白干”!
想了想,就上前去,才進去,就見得店里光顧的客人稀稀落落,顯是生意不怎么樣好。
方信上前,一個五十左右中年人連忙上前,說著:“這位道爺,要什么?”
方信掃過周圍,就找到一個座位,說著:“掌柜,上一壺你家的白干來,再來一碟肉絲炒菜,一碟白斬雞!還有什么菜,也上兩樣。”
“好了,道爺稍等。”這人頓時滿臉是笑,在里面招呼。
再過片刻,就送了上來,卻果是一碟絲炒菜,一碟白斬雞,一碟新炒的花生米,還有一盤切肉片,再上一碗魚湯,香噴噴的,端上方信的面前。
方信伸筷,吃了一口,倒稍是一動,雖然菜式簡單,但是這味道還算不錯,心中暗想:“想不到的確行行出狀元,這種尋常菜,也能作出味道來,雖然比起大廚當然差上許多,但是也別有風味!”
方信是當過三十年皇帝的人,什么菜肴沒有吃過?有這評價,說明這老板的確有點獨到之處了。
再仔細打量,還是發覺這店生意并不怎么樣,心中有些奇怪,因此就招手,作出要結帳的樣子,這中年人連忙從柜臺上走過來。
方信說著:“來結個帳吧!”
這中年人目光一掃臺上的碗碟,口中喃喃就說著:“道爺,總計銀一錢三分!”
此地方信已經知道,一兩銀子相當于地球上300元人民幣,一兩有十六錢,一錢三分,就是25元左右,也算公道了。
貨色好,價格公道,這家店里生意就有點奇怪了,雖然一念之間,方信也不會多管閑事,取出一錠銀子放在上面。
這店主不由嚇了一跳,他是老生意了,拿來一舔一看,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官銀,五兩一個,就說著:“哎呀,道爺,這五兩銀子,小店生意小,一時還找不開。”
方信卻毫不在意,輕輕瞥了他一眼,說著:“隔開三間那院子,你知道吧!”
店主撓了撓頭皮,說著:“知道,那是程老爺的院子。”
“這院子現在是我的了,你菜作的不錯,也只有幾步路,以后一天三頓,每天算三錢銀子的價,作了菜送上來就是。”方信說著:“今到月底只有二十天了,到月底算一下帳就可以了。”
“哎呀,道爺,您貴號?”
“我姓方,至于道號你就不必問了。”
“是是,方道爺光臨生意,小的會派人一日三餐送上來。”
方信微微一笑,正要離開,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突地進來,喊著:“爺爺!”
“哎呀,乖孫子,你從學堂回來了?”店主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
方信掃了一眼,心中一動。
他雖然不是專職看相望氣之人,但是卻也分辨得出,這一眼看去,就見這少年印堂之內,隱隱有紅氣。
“此是大富大貴之氣,雖然不及紫氣,也是難得。”
本來這事不關方信的事,他是當過皇帝的人,別說區區一道紅光,就是有著真龍天子氣,又怎么樣?曾經滄海難為水罷了,但是心卻記起剛才一動,他的心本難以動之,現在動之就是有些靈光——難道我的機緣,還在于這店家人的身上不成?
想到此,方信就心有所感。
方信領悟道機,自然知道一進一出天之道也,要取之,最好的辦法就是使人欠下深厚的因果,然后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心中就有施恩之意,當然,他不會急沖沖的表現出來,只是運起神光,對著這爺孫兩人打量了片刻。
方信這時,已經明白了氣運之道。
說白了,萬物在于相生相克,又在于循環流動,所以理論上,只要在天地之內,就必有旺衰,所謂的鎮壓氣數,雖然不可永恒,違不了天道,但是理論上,如果要一輩子甚至幾輩子旺發,倒也不難,其中關竅,說來簡單,只有幾句話,卻是天機不可泄露。
如不明此理,任憑你一時氣運如海,一旦衰敗時,連南門牽狗都難。
某朝太祖,曾幾次圈點。詩曰: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就是對此深明此理了。
風水之道,實際上也是氣運之道的具體一支罷了,在方信看來,如是高明的風水師,不在于暴發,而在于綿長之中上升。
暴發不足為高,綿長方見其深,可是又有幾人能延運綿長呢?多半只是施術爆發,接著借著風水外力,來取一時富貴罷了。
取之天地,必有還因,風水之道如果僅僅靠著地龍之氣,說不定還會竭澤而漁,禍及晚年甚至子孫。
就剛才目光一掃,方信已經知道這店為什么生意不好,以及日后怎么樣施恩于他了。
水活有生,水死無魚,無非這點。
有了眉目,方信就心中浮現出喜悅來了。
其實上,五德流轉,他已經大體明白了,只要得了金德,又注入三十萬功德,頓時五行全運,流轉不休,就與天地相合,氣數大漲。
這比等閑功德還要效果好,功德是用一分少一分,這實力才是氣數長久之道。
如此,蕭冰也可五行成道,成就五階,這樣就可以回去了。
至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