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更新依舊很晚,希望今天能把手頭工作告一段落。)
篝火旁聚集的玩家少說也數百人,各種聲線匯聚在一起,構成了嘰嘰喳喳菜市場一樣嗡嗡的場面。
忽然響起的聲音不高,正好覆蓋了人群的一角,聲線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面一般沉靜,莫名地令人躁動的心沉寂下來,耳邊聞及這聲音的玩家們聽到前半句時,暗中不由泛起了一絲絲排斥感,雄性動物大抵如此,見不得更出色的生物在一旁的存在,可后面略帶粗獷的語句不知怎地使人心生親切,幾個玩家笑哈哈地挪了挪位子,空出一塊地方來示意人群外的夜行者加入。
夜幕中出現了兩個身影,這時周圍的玩家們才看清來人的模樣,披著一身長得拖到地上的紫黑色斗篷,兩個人的全身都籠罩在寬大的斗篷里,容貌也被兜帽深深地遮掩起來,身后的那人身材略顯矮小,紫黑色斗篷將那人全身遮掩起來,似是對死亡平原陰冷的晚風不適到極點,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肌膚裸露在外面。
為首的人身材則要高大一些,步履之間自然隨意,斗篷下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下巴,雙手露在外面,金屬制的半截手鎧昭示了這人戰士或者騎士的身份。
兩人在空出的地方坐下后,向讓位的幾個玩家道謝,隨后便不怎么言語,周圍的氣氛又開始炙熱起來,并沒有太多的目光再投注過來,畢竟這樣的外來者每晚最少都會遇到幾百波,誰又有這閑工夫管你是什么來意。
但坐在兩個披紫黑斗篷身邊的玩家,不知怎得就感覺自己在這兩人身邊莫名的矮了一截,就連那身材略矮小的人對身邊玩家遞過來的烹飪食品不聞不問,也沒人覺得這人的態度有多么惡劣,反認為理所當然到天經地義。
為首的男人性子則明顯隨和很多,接過身邊玩家交易過來的烹飪食品,微笑著道謝便低頭品嘗食物,再不怎么言語。
不遠處,Clear的臉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汗水,握著銀色法杖的手緊了又緊,泛白的指節說明此時的他心情有多么緊張。
“Clear大叔,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一旁的花想容首先發覺了Clear的異狀,少女的心思總是比男人要敏銳,花想容歪著頭不解:“游戲里應該不會有什么不舒服吧?難道說,Clear大叔你憋得急了,那也沒什么,快點去吧,人有三急嘛。”
少女的話使得Clear輕松不少,他擠出一絲微笑:“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叫我大叔,我才26歲,哪里像大叔了?”
“可我才15歲,年紀比我大了快一輪,本來就是大叔嘛。”
少女的反駁令Clear頓感無語,他只能在一旁苦笑著無言以對,這時,身旁的花鐵屠陡然站起來,指著篝火對面的一名嗜血盜賊叫罵起來。
“小子你那雙賊眼往那里飄呢?白天教訓還不夠是吧?信不信大爺我再給你清醒清醒?”
花鐵屠的話如同倒進油鍋的一碗水,頓時將對面20人小團隊惹毛了,一群人紛紛站起,大有立刻抄家伙干一場的架勢。
被罵的嗜血盜賊冷笑:“怎么?女人走在大街上就是給人看得,老1子就是撇了,心里還想了,你又怎么樣?白天那帳還沒跟你這混蛋算呢,晚上在這休戰營地你還抖起來了,除了會趁人不注意玩偷襲,你這綠皮膚獸人還會點什么?”
花鐵屠漲紅了臉,罵道:“怎么?偷襲又怎么了?老子就是一人偷襲你們20人,你這孫子艾不服氣么?有本事就拉出來溜溜,動手啊!有本事你就動手啊?”
不得不說,花鐵屠確實有幾分氣死人不償命的天份,在休戰區不停地挑釁,獸人族那粗鄙的手勢不停的變幻,很容易讓人頭腦發熱忍不住動手。
那人類嗜血盜賊瞧年齡不過20,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何能經受的了花鐵屠一再的撩撥,腰間佩劍立時撤在手中就準備啟動“疾跑”沖過去。
嗜血盜賊身后的隊友見狀,立刻就將他拉住了,這支20人小隊中瞧樣子是團長的盾鎧戰士眼瞅過來,冷笑道:“白天的事暫時放到一邊,你這家伙既然這么喜歡打架,不如離休戰區遠一點,玩一場單對單,敢不敢?”
最后一句話“敢不敢”幾乎是用吼地喊出來,頓時使篝火旁喧鬧的聲音沉寂下來,一直竊竊私語的玩家們開始不解,待到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紛紛拍手怪叫著起哄,長夜漫漫正無聊呢,有人愿意免費上演肉搏,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情。
“這下你玩大了吧,單對單面對嗜血盜賊,你這穿一身皮甲的劍舞斗士,看你怎么收場,成天就知道蹦達。”
一直埋頭享受食物的無奈的King抬頭,冷冷地撇了花鐵屠一眼,將腰間兩把42級白銀品質雙劍扔給他,“拿去!輸了就自覺當我一周的陪練。”
花鐵屠立刻一悚,吶吶地反問:“如果不自覺呢?”
“那你干脆別上線了,天天等著被我追殺吧。”
“無奈?打個商量,就當你三天陪練吧。”
獸人劍舞斗士想要將期限減少幾天,可無奈的King冷然的態度終于使他放棄,頹然抓起兩把白銀品質雙劍,硬著頭皮向不遠處走去。
一直在篝火前圍坐的玩家們如同聞到血腥的狼群,一溜煙朝著花鐵屠和那嗜血盜賊單挑處涌去,就連鄰近的很多玩家也趕來圍觀。
玩家們都這么興奮,并不是花鐵屠和那嗜血盜賊是什么小有名氣的高手,兩人都是籍籍無名之輩,身上的裝備也沒什么可圈可點之處,之所以能令玩家們如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主要還是因為阿達蒙比亞正式戰場模式下,玩家單挑和遺忘大陸上的插旗有著本質區別。
遺忘大陸的玩家單對單,輸掉的一方是沒有任何系統懲罰的,也就是說無論比斗前玩家口頭承諾再多的賭注,都是沒有任何強制效應的,失敗的一方想反悔撒賴也沒有辦法。
可開啟了正式模式的阿達蒙比亞戰場,玩家之間的單挑就截然不同了,分為切磋和賭斗兩種模式,切磋模式和遺忘大陸上的插旗大致相同,而賭斗模式就異常刺激了,玩家向系統提出申請后并定下賭注,失敗的一方就會由系統自動扣除賭注。
而作為賭注的東西只有一種,那就是功勛值。
這種賭斗模式的盛行也引起了很多弊端,很多有錢的玩家就是利用金幣通過這樣的賭斗模式和野外擊殺,不勞而獲的獲取功勛值,這種風氣現在不顯,但已略現端倪。
不過大多數高手玩家并不在意這些東西,畢竟高級戰場裝備的獲得不僅需要功勛值,還需要自身相應的軍銜來購買,軍銜的評定是造不得假的,一旦被系統查處作弊就要承擔功勛值全部清零的風險。
所以,這種賭斗模式就好似賭博一樣,以飛快的速度在玩家之間傳播盛行開來,即便兩個戰場新丁的單挑也能引起一大批人的圍觀欲望,畢竟,就像賭博一樣看到別人坐在桌前拼殺,賭徒們誰都會忍不住上前瞄兩眼,哪怕賭注微小到只有一分錢也一樣。
篝火周圍原本擁擠的地方一下子空出來,只有那兩個后來加入的玩家坐在那里,黑紫色的斗篷下瞧不見他們的神情,不過瞧那舉止似對這樣的賭斗全無興趣,在兩人對面只有Clear靜靜坐在哪里,低垂下頭仿佛入定一般,對四周的事物充耳不聞,只是緊握著法杖的雙手,顯示出暗影行者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