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名內廠廠衛把麻臉男子的包袱,還有那兩個道童所推攜帶的東西全部拿來,林敬之便親手打開,仔細的查驗了起來。
除了用來做法的紙張,祭拜用的香爐,香燭之外,還有一些瓶瓶罐罐。
一一拔開木塞,林敬之把這些小瓷瓶內的物品傾倒了出來,有好幾種不知名的粉末,有金創藥,有磷粉,甚至還有春藥合歡散。
麻臉男子見那名內廠廠衛認得合歡散,嚇的把身子俯在地上,戰戰兢兢,一動也不敢動。
那兩個道童也是一樣,他們雖然沒有做過惡事,但十一二歲的年齡了,也能分辯出好壞,知道本教護法不是個好人。
林敬之聽到合歡散二字的時候,瞥了麻臉男子一眼,雙眸中閃過一道寒光,現在留著此人還有些用處,待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會毫不手軟的將之除去。這等喪盡天良的惡棍,實在是應該打進十八層地獄。
待又打開一個小瓷瓶,那個廠衛見是一粒青色的藥丸,也不曉得是何物,就從林敬之手中接過,仔細的看了看,開口道:“這應該是道家煉制的某種仙丹。”
內廠廠衛們個個見多識廣,自然不會有錯。
麻臉男子聞言連忙答道:“這位大人說的不錯,這是我教使者賜下來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的青玉丹。交給我們,說是讓我們用青玉丹拉攏地鄉豪紳,或者朝廷官員。”
狗屁長生不老!
林敬之撇了撇嘴的同時也是眼睛一亮,“那你可知道這種丹藥的煉制方法?”
“這個小的不知。”
“那煉制這種丹藥的成份呢?”林敬之又問。
“回伯爺,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只有本教的使者與教主,才知道青玉丹的成份與煉制方法。”麻臉男子擔心林敬之會生氣,跪俯在地板上,瑟瑟發抖。
林敬之聞言皺起了眉頭,看來要想查處菩提教,曉得青玉丹的藥方,得想辦法捉拿住一個菩提教的使者才行。
上次審問時,麻臉男子曾說那些使者消息非常靈通,似乎能時刻查明他們的這些護法教眾身處何地,他的一雙眼睛漸漸發亮。
如果真是這樣,不如讓麻臉男子做點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引那菩提教的使者主動上勾?想到這里,林敬之讓那名廠衛繼續看著麻臉男子與兩位道童,再次離開了客棧。
離開客棧,林敬之一行人又來到了牢獄門口,一打聽,知道季長風仍未開口,侯大人也在里邊,他便站在門口,讓一個獄卒去里邊把侯光耀叫出來。侯光耀想要早點翹開季長風的嘴巴,所以一直留在幾處,內廠廠衛用皮肉刑罰,而他則動用心理戰術。
苦勸季長風,只要愿意招認畫押,保季府一家老小性命。
季長風是真正上過殺場的,算得上是個真正的硬骨頭,雖然內廠廠衛們的刑罰的確嚴酷無比,但他想著只要能熬過幾天,七皇子就會給皇上施壓,解救自己,所以是咬緊牙關,絕不伏首認罪。
侯光耀的嘴皮子都快給磨破了,自暗自著急,就聽獄卒稟報,說是林敬之請他出去一趟。只得舍了季長風,疾步來到了牢房門口。
待侯光耀出來,林敬之瞧他雖然心量掩飾,卻仍然難掩焦急的模樣,開口道:“侯大人,那個季長風也算得上是殺場悍將,骨頭硬著呢,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招認的。你也別待在這里用其家人的性命勸說威脅了,不管用的。”
“可這里離京城不遠,說不準四五天后圣旨就會下達,到時若是季長風還不認罪,那可如何是好?”
“你的想法,別說是我,就是季長風也曉得!而且你越是焦急,季長風就越是對七皇子救下他越有信心,所以你待在這里,反而壞事!”林敬之擺了擺手,示意侯光耀不要太過緊張,接著道:“京城那邊,你可放心,我已經飛鴿傳書,讓府中的禁軍送入皇宮,到時皇太后與皇上見到了折子,定然會竭力將此事件壓下,拖延四五日,到那時,才是季長風心灰意冷,開口招認的時候。
現在我們只需不停的對他用刑就可以了。”
侯光耀聞言拍了拍額頭,不錯,自己越顯得焦急,那個季長風可不就是越有信心么?他又聽林敬之已經飛鴿傳書,把此處發生的事情稟明了皇太后與皇上,并且極有信心認定皇上會竭力拖延五六日,才會下達圣旨,心中大喜。
就算季長風骨頭再硬,一旦見時間過了,七皇子仍沒有想出辦法救他,沒有希望,他自然會為了家人,畫押招認。
“忠義伯所言甚是,是本官太過著急了。”侯光耀對著林敬之彎了彎腰。
林敬之連忙回了一禮,開口道:“侯大人還未用午飯吧,走,本伯爺也未用午餐,我們去酒樓邊吃邊聊。”
侯光耀離言欣然點頭,又吩咐身邊的隨從,讓其快點去最近的酒樓訂上一桌豐盛的飯菜酒肉,送給牢房內的內廠廠衛。
先前那些內廠廠衛所用的酷刑,就連見慣了重刑的侯光耀也是前額直冒冷汗,怪不得人人都怕內廠廠衛,這些人的刑罰實在是太過血腥嚴酷了!而且他要用這些內廠廠衛翹開季長風的嘴巴,總得讓人家吃好喝好才行。
林敬之與侯光耀來到酒樓,叫過伙計點好食譜,端坐了下來,然后林敬之讓玉姨娘去旁邊的包廂用飯。
玉姨娘點了點頭,徑直打開木門走了出去。
侯光耀也讓自己的隨從護衛,去另尋房間吃午飯。
“侯大人,季長風被抓一事,想來過不了幾天七皇子就會知曉,七皇子若是發現沒有辦法救出季長風,那么就很有可能要在獄中殺了此人!所以你定要讓獄卒小心一些,或者是把季長風另外關押到一處秘密的地點,萬不可讓七皇子得手,不然你,我,還有程大人都難逃干系!”
一個五品官員莫名其妙的死在牢獄之中,可不是小事。
侯光耀聞言心中一緊,連忙應聲,“忠義伯說的極是,本官今天晚上,就派人把季長風秘密偷送出來,關押到安全地點。”
說完了季長風的事情,林敬之再次開口,說道:“侯大人,你人脈廣闊,可知道最近源泉城中,有哪戶豪門在辦婚嫁喜事,或者是安葬長輩的白事?”
“林伯爺的意思是?”侯光耀有些莫名其妙。
“是這樣的!”林敬之把先前想到的事情,壓低聲音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