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爆發!求票!10點再更!)
秦大牛這一掌下來,怕不要有萬斤之力,就算三代弟子都引氣入體,并非凡人,但也不是每個低階弟子都能輕易挨得住。
馮子康面不改色,頓時又投了這個粗魯漢子的脾氣,剛才靜心等候又有教養,更基于他師父的面子,秦大牛甚是滿意。
于是馮子康成了三代弟子當中,唯一一個來百兵坊辦事,還有一碗水喝的人。
碗是普通的粗瓷大碗,水是普通的山中泉水,甘洌可口,不是什么玉液瓊漿。不過這卻是就連落日峰兩位筑基的首席弟子梁思安和霍中廣都未曾享受過的待遇,就算是普通的二代弟子前來,也不一定能得到秦大牛的青眼。
“馮娃兒你是來學煉器之術?”
秦大牛聽說他的來意,雙目放光,更是歡喜。
龍虎山兵家傳承千年,煉器一道,原本也是其中一脈道統,有歐冶子長于治劍,天下無雙。當時的鍛冶技法,比之今日更勝一籌,神乎其技,進而入道。
當時兵家七脈,煉器一脈,獨有心法大道,神通變化,絕不遜色于其它六脈。
如今的玄級六品的煉器大師,已經算是獨步天下,但與當時神乎其神的大宗師比起來,那可以說是狗屁都不是,就連在燒火拉風箱的資格都未必有。
然而當今之世,卻不知怎的,成了煉器衰微的時代。龍虎山兵家這一脈的道統廢了,其余諸家,更是不堪,煉器已經只是附屬技能,算不上是一門道統。
散修弟子或是弱小宗門,沒有專門的鍛冶煉器單位,或許還自己修煉一兩手三腳貓的煉器功夫,以備不時之需。類似兵家這種三教九流正道嫡傳宗門之中,既然有百兵坊類似的單位幫忙鍛冶,三代弟子何必又要自己花功夫去學習?
畢竟如今天地大道式微,三百年來無飛升之人,修煉大道,打磨神通才是至理,少有人愿意花時間在別的技能之上。
人人都知煉器重要,對煉器大師也是尊崇無比,但說要舍了長生術法,去修習這些外道,卻沒有幾個人愿意。
所以百兵坊中,除了幾個雜役弟子,倒真的沒有尚未成功筑基的嫡系弟子來學習煉器之術的。而煉器一道,偏偏一定要在筑基之前,就開始修習,日后才有可能有所成就,所以凝丹以上高手,雖然都會那么一手兩手煉器之術,但都是粗制濫造,勉強夠用而已。
他們真要煉制什么厲害法器,還是要找到百兵坊胡長老幫忙,乖乖地奉上材料和善功點數。
秦大牛聽馮子康對煉器感興趣,更是大生知己之感。
馮子康實際上是沒有辦法,別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著材料和善功點數,來找百兵坊的大師鍛冶東西,但在他神識之中,日后卻有幾件厲害的魔器,總不好拿來煉制。
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煉器法門,想辦法自行煉制了。
不過這種無奈之舉,讓這位秦大牛師叔另眼相看,這又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就我所知,煉器境界有三!”
秦大牛興致勃勃,當場就上起課來。
他本身就是個鐵匠,在家中打鐵,持之以恒,居然悟出道心,千里之地都傳為神匠,兵家百兵坊長老胡鐵漢看中他的資質,收他為徒,授以仙煉之術,他如癡如狂,兩百年來,日日苦修煉器之術,從無間斷。
他平生別無他好,只是孜孜以求煉器之術,如今有人要學,竟是毫無保留的傾囊以授。
“第一層境界,叫做力煉。”
以大力量改變物體的性質與形狀,寫入陣法神通,其實都屬于力煉的范疇。
無論是普通鐵匠,敲出一把平凡的刀劍,還是修行中人,將無上神通灌輸與天材地寶之內,形成法器,不改其心,其實都并未超脫力煉。
以力煉器,當然也能做出威力驚人的東西,但卻未得煉器之神。
“第二層境界,叫做血煉!”
以自身精血,煉物通靈,就是血煉的境界,例如要修煉本命法兵,最后一個環節,就是用了血煉的辦法,讓法兵與自身通靈,使用之時,再無一絲阻礙晦澀。
“再上一層,叫做心煉……”秦大牛嘆息搖頭,他苦修兩百年,尚未臻至這一重境界。
“聽師傅說,再往上還有所謂神煉辦法,不過那已經不是這一界所傳的技法,神奇微妙,讓人神往……”秦大牛目中滿是憧憬之色,就連言辭也變得雅馴起來,顯然這是他師父胡鐵漢的原話,并非他這粗魯打鐵匠的體悟。
“初學煉器,當然還是要以力煉開始……”
秦大牛看了看馮子康不甚魁梧的身軀,先是搖頭,后又點頭,“你雖然不怎么壯,但是剛剛能受我一掌,面不改色,這力煉的第一步,倒是可以做起來了……”
力煉的第一步,很簡單。
就是持。
持是堅持的持,持八千四百斤的鐵錘,平舉一個時辰,要舉到如舉鴻毛之輕,精氣神合于一體,那才算是第一步成功。
“就這樣?”
“什么叫就這樣?”
秦大牛一口水嗆在了肺里,咳嗽不止:“馮娃兒,你可不要以為這件事情簡單,想當年我老秦,足足舉了一年……你別以為我那時候是凡人,我那時也是引氣五層的弟子……”
“就是這樣?”
馮子康輕輕飄飄地單手握住剛剛秦大牛的敲鐵砧的大錘,微一用力,平平舉起,與視線齊平,旋即整個人就好像凝固了一般,紋絲不動。
眼觀鼻,鼻觀心,精氣神凝于一體。
馮子康嘴角帶著一抹淡然微笑,若不是看他手中鐵錘,還只當他拈一支紅杏而已。
“天才啊!”
秦大牛倒吸一口涼氣,馮子康這一持,簡直是完美無瑕,比之他苦練一年之后的成果,也絲毫不遜色。
甚至可以說,就持這一個層次,他現在凝丹期修為,煉器達到玄級一品的功夫,也不可能比馮子康做得更好!
要知道這可是他用慣的一萬零八百斤鐵錘,并非是初學乍練的八千四百斤。
“娃兒!你上輩子就是打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