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衛東早就想過,以方家那樣的勢力,絕不可能對這件事善罷甘休,早晚有一天還是會來找自己的。可是他卻完全沒有想到,方林會是這樣的一種語氣。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方林應該把他當作情敵才對,畢竟人家是指腹為婚,拋開夏若冰長的也是國色天香、妖艷的欲仙欲死的且不說,單是以夏家的身份勢力,以及她老爸夏繼嶺留下的那一大筆遺產,就足以讓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輕則失聲尖叫、重則吐血身亡了。
一個國色天香而又富甲天下的清純小美女,又有那一個男人會去拒絕?
如果這時換上任何一個男人,包括李衛東自己,估計都是恨不得立馬拎板磚跟情敵死磕的架勢,但是方林的語氣卻是那么的平靜,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憤怒啊羞惱啊什么的,似乎李衛東是不是把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給叉叉圈圈了,完全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系。李衛東心里也覺得無比的納悶,怎么著對自己的女人這么無所謂的態度,難道說自己穿越到了日本?
方林沒有再多說什么,直接撂了電話。那個僵尸白九仍舊對李衛東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自己走,至于那四個倒霉蛋,根本沒有想管的意思。李衛東倒是看到一地的血跡有點于心不忍,尋思著打個120啊什么的,不過既然他們主子都不管,自己也就犯不著多這份好心了。
走出廢樓,路邊停了一輛凱迪拉克,白九上前打開后車門。李衛東探頭向里看了一眼,車里就只有司機一個,也不怕他們會耍什么花樣,于是若無其事的坐上車。
凱迪拉克兜了個圈子,從開發區又開回市區,在中海最高檔的一家凱亞大酒店停了下來。白九一路無話,真的跟個活僵尸一樣,帶著李衛東上了二十七樓,進了一間總統套房。一個打扮的很是妖媚動人的女人走了出來,對李衛東嫣然一笑,水汪汪的眼睛里透出那么一種蝕骨銷魂的味道,讓李衛東一下子就聯想到非誠勿擾里面范偉那個女秘書。
如果不是事先經過沈琳、姚薇、夏若冰這三個大美女的熏陶,以從前的李衛東看到這女人妖嬈一笑,十有八九是要神魂顛倒的,可是現在李衛東覺得無所謂,那位美女倒是眼前一亮,目光落在李衛東臉上,半天都沒能挪開。李衛東心說得,不用說啊又是魅力寶石惹得禍,如果不是現在不方便下手,看這妞兩眼冒光的樣子,只怕要上來趁機動手動腳揩個油、非禮一下都是有可能的。
白九默不作聲的關上門,垂手站在一旁。李衛東看那女人仍然盯著自己發呆,不禁汗了下,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美女這才反應過來,臉蛋微微一紅,連忙用一種極軟極甜的聲音對李衛東說:“李先生,這邊請,方少在等你。”
總統套房里面,果然盡顯奢華,地上鋪的不是地毯,而是仿古木地板,還保持著木材本身的紋路,再配上歐式紅木家具,富麗華貴而又古色古香。總統套房有自己的餐廳,這個時候正是晚餐時間,那女人帶著李衛東來到餐廳,優雅的打了個手勢,說:“請吧李先生。”
這間套房餐廳是那種半落地的窗子,面朝大半個中海。此時正是華燈初上,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襯衫的年輕男子抽著雪茄,在窗邊悠然的欣賞著城市的夜景,聽到聲音才回過身,并不站起來,只是對李衛東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李先生吧。正好肚子餓了,介意一同用餐嗎?”
嚴格的說,這人的確是個美男子,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棱角分明的額頭,劍眉朗目,挺直的鼻梁,俊美而不乏英氣。他的嘴唇跟他爹方震南一樣,都是稍嫌寬闊了一點,但是他卻有一個習慣,總是緊抿著嘴角,看上去格外透出一絲果決的氣度。
李衛東對自己的評價,也就是相貌過得去,不算丑也不算難看的那一種,而眼前的這個男子,簡直比明星還要明星,無論是豐神俊美的外表,還是多年養成的雍容氣度,都讓人不知不覺就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李衛東心里就忍不住說了聲靠,冰冰那死丫頭一看到帥哥就色迷迷的,不知道如果給她看到自己的這位未婚夫,會不會也是兩眼發直?不過又一想,靠,帥有個毛的用啊,哥們還有個魅力加二的石頭,難道會輸給你不成!
凱亞酒店是五星級,以李衛東的身份當然沒來過這么高檔的酒店,既然方林想要請自己吃大餐,那咱還拒絕啥啊?于是大模大樣的走過去,在方林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說:“恭敬不如從命,只要方先生不介意,我也就不客氣了。”
那位美女款款走到方林身后,一雙顧盼多情的眼睛始終在李衛東身上打轉兒,李衛東只裝看不見。方林看了那妞一眼,又看看李衛東,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有些玩味兒的說:“李先生確實不一般,很有女人緣啊。”
李衛東笑笑說:“方先生,我們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兩分鐘還不到呢吧,這話怎么講啊?”
方林轉動著手里的雪茄,意味深長的說:“我未婚妻如何,暫且不說,就說我身后的這個,我的貼身秘書白晴,她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我帶著她出入過各種場合,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吧,可是還從沒看到過她這么盯著一個男人看的。呵呵,恕我冒昧,從李先生的外表,我很難理解白晴怎么會這么容易就動了春心呢?”
白晴略帶嬌嗔的輕輕推了方林一下,其實不必從這種曖昧的動作,李衛東也能明白“貼身秘書”這四個字的含義。只是這位白晴臉上似乎一點也沒有表示出因為盯著別的男人看而羞愧啊什么的,反而變本加厲,肆無忌憚的盯著李衛東,眼睛里都快伸出手來了,李衛東覺得現在如果不是坐在餐桌上而是在床上,非被她連皮帶骨的給吃了不行,不禁微微打了個寒戰。
看起來方林好像并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的男人有一腿啊,李衛東汗了一下。至于從外表你丫看不出來什么的,那是當然了,魅力寶石又不會對老爺們有效,不然的話萬一你丫也盯上我死纏著不放,搞個背背什么的咋辦?話說別的不怕,就怕哥們這爆脾氣忍不住,會活拆了你。
李衛東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這女人如此火辣的目光,說到底他也只是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子,迄今為止還是處男呢,如何招架得住?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那個啥,不是說吃飯的嗎?難道方先生還想先聊會?”
方林微微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說:“是,是。李先生很幽默啊,這就開飯,這就開飯!”
拍了拍手,便有人推了餐車進來,打開上面的蓋子,陸續取出各式菜肴,吃的卻是西餐,菜式也并沒有李衛東想象中的奢侈,一客黑胡椒牛排,一份香煎三文魚,然后是蔬菜沙拉和奶油香蔥湯。倒是在正中間,上了一只足有三十多厘米長的龍蝦,紅彤彤的揚著兩只須子,看上去就很是誘人。侍應生打開了一支紅酒,趁著倒酒的時候李衛東瞥了一眼酒架下面的標簽,就忍不住砸了下嘴,原來這卻是一支81年的柏圖斯,看來這位方林,還真是夠大方的啊!
很多人都覺得紅酒中最貴的是拉菲,但實際上真正的紅酒收藏者公認的紅酒之王,卻是柏圖斯。位于法國波爾多地區的柏圖斯莊園,早在1947年伊麗莎白二世時期便已為英國王室貴族所青睞,六十年代又入主白宮,為肯尼迪家族所追捧。由于柏圖斯紅酒產量極少,所以就越彌足珍貴,一支81年份的柏圖斯,至少也要兩萬多塊。像這種頂級紅酒,基本上在凱亞這樣的酒店是不會出售的,因為凡是喜歡這一口的客人往往都是對品酒無比的講究,這些人通常都會自帶酒水。由此可見這位方林方大少,雖有點有意在李衛東面前裝逼的嫌疑,卻也的確是位講究品位的男人。
方林看到李衛東咂嘴,不禁微微一皺眉,說:“怎么,李先生喝過柏圖斯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是無意的,完全是一種自然流露出來的優越感,因為桌子對面坐著的這家伙,衣著有多么的大路貨就先不必說了,單說這模樣,這氣質,就連發型都很挫啊,怎么看都不應該像是一個喝過柏圖斯的人,但是看他兩眼冒光口水都快滴出來的架勢,分明是認得的,真有點搞不懂這么頂級的紅酒他怎么會知道。
要說李衛東為什么會知道一些紅酒知識,還真是虧了夏若冰這丫頭。這位二小姐對西餐不怎么喜歡,但是唯獨喜歡紅酒,而且嘴巴還特別的挑,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啊?二叔侯萬風對她又格外的嬌縱,當然也是千方百計的滿足她。而李衛東記憶力超級牛叉,只要是聽過、看過的,就絕對不會忘掉,所以天天聽這小丫頭在耳朵邊嘮叨,加上英文又好,怎么會不認識這81年份的柏圖斯。
方林這句帶著點鄙夷的問話,李衛東卻正中下懷,一把從侍應生手里搶過瓶子,笑嘻嘻的說:“哦,原來這酒叫柏圖斯啊,沒喝過,我怎么可能喝過這么高級的酒呢!還得感謝方先生這么大方,你放心,我這人喝酒絕對爽快,咱不耍賴,按我們的規矩都是手把瓶(北方人喝酒一般豪爽,人手一瓶的意思),我跟方先生一見如故,沒說的,這瓶酒我肯定干了!”
“……”
大家一下就暈了,看著李衛東活像個土包子似的,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就滿上一杯,來了句“先干為敬”,嗖的就是一大杯下肚。那個侍應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種五星級賓館又是總統套房的侍應生,接待的那都是倍兒尊貴的主,迎來送往的隨便拎出一個都是有身份的人,幾時見識過這種客人?與其說是客人,倒不如說他更像街邊光著膀子一身紋身、腰里面別把大片刀走街串巷收保護費的那種小混混,還要更貼切一點。
李衛東看侍應生張著個大嘴巴杵在一旁不動彈,很是善意的提醒他:“行了,這位哥們你就不用忙了,我不習慣別人倒酒,要不是覺得今天這么高檔的場合會不雅,我們喝酒那都是對瓶吹的。”
“我……”
侍應生幼小的心靈一下子就被打擊了,無語敗走,實在是再找不出任何的語言來形容。話說這么高貴的紅酒,人家有身份的人從來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一次喝個小半瓶就差不多換配酒了,剩下的還要再存起來,哪聽說過對瓶吹的?實在是%¥#@……
其實柏圖斯再尊貴再頂級,81年份的也不過兩萬來塊而已,對方林這種人來說,當然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看到李衛東這副嘴臉,明明是認出這酒是好酒,還要揣著明白在這裝糊涂,就忍不住心里有氣,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餐桌,很不客氣的提醒說:“李先生,這可是81年份的柏圖斯,一支要兩萬多塊……”
“兩萬多塊啊?我靠這么貴!”李衛東用一種極度欠扁的表情很是“吃驚”的看了看手里的酒瓶,然后就拍了拍胸脯,說出一句方林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話來:“方先生行,好兄弟講義氣,請我喝這么貴的酒,不就是想讓我喝好嗎?沒問題。服務員,再啟一瓶!”
咕咚一聲,侍應生一頭磕到落地燈上了。那位美女白晴實在是憋不住,咯的一聲笑出聲來。方林這時已經徹底無語了,從之前他對李衛東的說話完全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相當有涵養的家伙,就連李衛東勾搭了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他都沒有這么生氣,這時卻差點把鼻子氣歪了,忍不住抓起面前的酒杯往餐桌上重重一頓。李衛東汗了一下,說:“方先生,我這人天生實在,有啥說啥,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方林一陣頭疼,覺得要是再跟他說下去,自己十有八九要失控,忍不住把面前的刀啊叉啊的都丟過去。擺了擺手說:“沒有的事,隨意就好,李先生你太多心了。”
白晴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方林,她是他的貼身秘書,當然知道主人的脾氣,在她印象里除了床上,好像主人很少有這么失態的時候,真想不通區區一瓶兩萬多塊錢的紅酒,竟然把他氣成這個樣子。再看李衛東的目光,就更加的曖昧了,這個毛頭小子不單魅力十足,看上去還真是……有趣。
柏圖斯被李衛東連瓶子都給搶去了,方林郁悶的喝了口白葡萄配酒,又叼起雪茄,說:“李先生,其實今天請你來,有些事想跟你談。聽家父說,你已經知道我們方家跟夏家的關系,是不是?”
李衛東喝了一口紅酒,吃一口龍蝦,連連點頭說:“知道,知道。”
方林抽了口煙緩緩吐出,說:“還有些事你也許不知道,方家跟夏家雖然也有過種種波折,但一直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包括現在的夏氏集團,也有我們方家的股份。所以你要明白,我們兩家不僅僅是姻親,更有利益上的關系,政治婚姻你懂吧?方家離不開夏家,夏家也離不開方家。呵呵,我看李先生也是個聰明人,我說的意思,你該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額,不明白,你到底啥意思啊?”李衛東扔下啃了兩口的牛排,擦擦手說:“不好意思啊方先生,我這人天生就笨,有什么話,你盡管直說好了。”
方林腮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心里就暗罵了一聲:TMD,你笨?裝糊涂的人不是沒見過,但能裝的這么無恥而又無辜的,你丫還真是頭一個。敲了敲桌子,說:“李先生,直說了吧,我知道你跟我未婚妻,關系很曖昧,她能在家父面前承認你是她的男朋友,你們中海大學的論壇我也看了,那上面說,她是你的二老婆。我這個人不喜歡計較過去,之前的事情,我可以都不放在心上,無論你跟我未婚妻的關系發展到什么地步,是不是上過床,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人嘛,總要向前看。問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婚姻,牽扯的利益太多,無論是方家還是夏家,我想都不愿意看到上一輩人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蒙受損失。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覺得你不應該只為了一個女人,而毀掉兩個家族的利益,我想這對你也什么好處,你也擔不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離開我未婚妻,這樣的要求,你覺得過分嗎?”
李衛東喝了口酒,慢吞吞的說:“話可不是這么說啊,我現在對夏若冰,也只是暫時照顧而已,好像這跟你們方家也好夏家也罷,沒什么關系的吧。至于冰冰她是不是你未婚妻什么的,這個你應該去問她啊,找我干嘛?并且你剛才說到什么兩個家族的利益,這就更好笑了,如果僅僅是為了聯姻而已,你又何必死盯著冰冰不放?你可以去找她姐姐啊,貌似夏家的大小姐,年齡什么的應該跟你比較般配吧,哈哈!”
“你!”方林猛的拍了下桌子,眼神中掠過一絲怒氣,不過還是按捺下來,緩緩說:“李先生,你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誰不知道夏家大小姐是拉拉,你想讓方家在人前人后都落下這樣一個笑柄嗎?”
撲的一聲,李衛東一口酒噴了出去,擦了擦嘴不可置信的說:“拉拉?我靠,不會吧!原來,原來那么個悍妞兒居然是同性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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