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別墅,李衛東心中一掃連日來的陰霾,無比舒暢。將軍一直都是一個最大的威脅,或者說,從打第一次跟這個洋鬼子見面,李衛東就預感到遲早會有跟他正面較量的一天。比較起來岳天雄等人雖然陰險狡詐,卻不像將軍有那么復雜的政治背景跟勢力,那可是讓N多國家政府都頭疼的恐怖組織,即便李衛東擁有再怎么逆天的裝備都不可能與之抗衡的。當一方勢力大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也就相當于無敵的存在,僅憑個人的力量,顯然沒有與其叫板的可能!
李衛東一向都很謹慎,他并不是那種喜歡冒險的性格,使用遺忘之書,說起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東西在現實世界效果到底如何,李衛東真的沒有多少把握。慶幸的是運氣再一次落到了他的頭上,若非親眼所見,這世界上恐怕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像將軍這種人會如此容易就被擺平。
展開戒指空間,還有一本遺忘之書躺在格子里,泛黃的毫不起眼的書頁除非是在淘古董的地攤上興許還能為人留意一眼。當初在游戲里一時失誤才花了一百公會貢獻度買來的兩本書,讓李衛東肉疼的什么似的,也不知把那個黑心雜貨商全家女性問候了多少遍,卻沒想到這東西在現實世界的作用居然如此變態,一百貢獻度花的實在是物超所值,這么一想李衛東簡直都快愛死那個NPC雜貨商,就差跟他燒黃紙拜兄弟了。
戒指里面除了泉水手槍之類的保命道具,現在又多了一個U盤,也就是夏繼嶺留下的那份電子識別卡。鄒長龍死了,方林瘋了,岳天雄落網,將軍也成了白癡,關于基金的線索到此全部斷掉,就算組織里面還有人會記得此事,相信也已經無從查起。而方震南雖然不失狡猾,但一貫謹小慎微,跟他兒子方林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本來對于基金他就沒有野心。況且近兩年家族事物一直是由方林在打理,如今方林變的瘋瘋癲癲,對于方家來說實力難免打了個不小的折扣,換句話說,現在的方震南,已經不具備對陸、鄒兩大家族構成威脅的資本。
至于龍七,就更沒有必要擔心了。這倒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因為將軍反政府組織頭子突然變成了白癡,A國的政治格局很可能即將改寫,在這場持續了數十年之久的政治戰爭中組織還能走多遠,似乎答案已經很清楚了。這種情形下就算出賣了李衛東,也并不能為組織帶來任何轉機,并且龍七只是一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職業殺手,A國戰爭究竟誰勝誰敗誰王誰寇,對他又有什么意義?能夠保全下老板的一條命,至少他已經盡到了職責。
二百多億美元,一筆常人難以想象的巨額財富,如今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是再算上鄒家跟陸家的財富,一共該有多少錢呢?
李衛東微微揚起頭,深深嗅了一下早春的空氣,涼爽的夜風中混合著淡淡的花香。兩名值夜的保鏢巡邏經過,看到李衛東連忙垂手肅立,欠身叫了聲:“李先生!”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這么晚保鏢居然還如此一絲不茍,李衛東微笑著點點頭,說:“兩位辛苦。”
沒想到這句話卻讓兩人受寵若驚,啪的就是一個立正,大聲說:“不辛苦,這是咱們分內的事。”其中一個看李衛東心情不錯的樣子,討好的上前半步,說:“李先生可是睡不著?張管家吩咐,只要不出鄒家大院,李先生可以隨意。聽說那個叫黃什么的女演員最近在昆明拍戲,這兩年很火的樣子,就住在翠湖賓館,您看要不要派人把她接過來,認識認識?”
一邊說著還不懷好意的眨了眨眼睛,就是傻子也能聽明白這廝嘴里的“認識”是什么含義。李衛東汗了一下,說:“這樣也行?以前鄒老板在的時候,是不是經常這么干?”
那哥們一看李衛東沒表示反對,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大咧咧的說:“嗨,這有什么的,女明星嘛,說白了就是高檔玩物唄,您不玩別人也玩了!”
李衛東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哥們倒是夠實在的,話糙理不糙。要是擱在平時找個美女來“認識”一下,像李衛東這種人估計也就半推半就了,但此時鄒家喪事未了,這邊新家主就開始尋歡作樂,就算鄒家人嘴上不說什么,影響也不好,所以還是勉為其難的謝絕了保鏢的好意。
想想這世界有些事真的很戲劇化,當初在寧港讀高中的時候,他還只是個不著調的二流子學生,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習慣性晚自習翹課,有錢就去上網打臺球,沒錢了就只能在大街上一個人瞎晃悠。偌大的城市車水馬龍,不會有一個人在意他的存在,而現在才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搖身一變竟成了兩大家族的掌門人,就連那些昔日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女明星,隨時需要都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倘或回到一年前,恐怕做夢都不敢想象吧?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一枚小小的儲物戒指,還記得當時在網吧得到它的時候,是那么的不起眼,還被網管MM譏笑為“水管子上擰下來的”,誰能想到在現實世界中竟成為逆天的存在!
閉上眼睛,身上的每一件裝備傳遞來的感覺都是那樣的熟悉而親切,儲物戒指,麻痹戒指,幽靈系帶,幽冥之靴,幽冥徽章,包括作為永久性消耗品使用掉的幸運寶石和魅力寶石,這些裝備似乎早已融入了他的身體,融進了血脈和靈魂,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雖然在游戲世界里也曾遭遇種種驚險,但是能夠得到如此豐厚的回報,再大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暗自感慨,忽然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李衛東微微怔了一下,接著就猛回過身驚喜叫道:“蕓兒,冰冰,你們怎么來了!”
話音還沒落,一條黑影已經飛撲過來,速度就跟開啟了沖鋒技能似的,一頭撲到了他的懷里。熟悉的味道,雖然不大卻彈性十足的咪咪,除了夏若冰還會是誰?李衛東一把抱住她連轉了幾個圈子,說:“冰冰,我都想死你啦!”
夏若冰也不說話,只把頭埋在他脖頸中,一動也不動。這個小太妹從認識起就一直是飛揚跳脫的個性,很少能有如此安靜的時候,溫軟的身子擁在懷中,李衛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飛快的心跳。
其實李衛東也是一樣,這次離開中海已經有大半個月,基本上都是跟夏若冰分開的,雖說兩人還沒有過新婚,不過小別重逢難免讓人有些激動,正想說點什么肉麻的話感動一下,突然脖子一緊,被她重重咬了一口。李衛東郁悶的說:“靠!你是屬狗的啊,這么久不見,一見面就下口,死丫頭!”
夏若冰下頜一揚,氣呼呼的說:“你靠個毛,咬你都是輕的!我問你,當初去香港的時候你是怎么跟薇薇姐和琳琳姐保證的?你說一定會把我帶回中海,TMD不是老娘自己回去!你讓我留在陸家,我聽你的,是因為怕我跟在你身邊給你添累贅,你呢?說是有事要辦,其實是去拼命,很偉大啊是不是?李衛東,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哪還有臉再回中海,你讓我怎么跟薇薇、琳琳姐交代?!”
“額,這個,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嘛!”
李衛東無奈的聳了聳肩,他明白這丫頭的心意,只不過她的想法太單純,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夠躲得掉的,就算再危險也終要去面對,去解決。從羅軍,到方林,鄒長德,岳天雄,最后是將軍,這些家伙一個比一個陰險狡詐,一個比一個勢力強大。想對付他們,不拿出點九死一生的勇氣和決心怎么行?
轉頭看了眼夏若蕓,夏若蕓連忙說:“跟我沒關系,你的事我可什么都沒說,全都是冰冰她自己從二叔那里敲詐來的。本來接到三叔的電話,我打算明早趕過來的,可是冰冰急著要見你,誰都勸不動,就只好連夜趕過來了。萌萌現在還在術后觀察期,我已經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快的也就一周左右,應該可以痊愈了。”
夏若蕓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是心思還是蠻細的,林雨萌有她安排,自然用不著李衛東再操心。摸摸夏若冰的頭,李衛東說:“傻丫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有什么好擔心的。我答應你,到現在為止所有事情差不多都結束了,等萌萌傷一好,咱們就一起回中海,好不好?”
“真的?”姐妹倆異口同聲的問道,夏若蕓不放心的說:“岳天雄被你揪出來了我知道,那將軍呢?我聽三叔說他也到了云南,陸家現在基本跟組織撇清了關系,對這件事將軍一直耿耿于懷,況且鄒家又是他多年來的對頭,他會這么甘心讓你接手鄒家?”
跟在姐妹倆身后的,是楊軒和張敬之,楊軒仍舊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三百吊的鳥德行,尤其看到李衛東,一張臉抽的就跟痛經一樣。李衛東對他也渾不在意,沖張敬之說:“將軍那邊都安排好了?”
張敬之欠身說:“安排好了。龍先生說已經聯絡了他們的人,明天一早會接將軍離開。我已經讓咱家的醫生自己診察過,像這種腦神經受損,基本上不可能查出具體病因的,而將軍的傷勢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渡過危險期,這個時候再旅途奔波,只會加重腦部的病情。”
“將軍受傷了?”夏若蕓一怔,說:“東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衛東笑了笑,緩緩卻是充滿自信的說:“具體的以后在慢慢說不遲,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將軍已經變成了白癡,從現在開始,無論是他還是他的組織,已經再也不可能威脅到陸家跟鄒家了。”
“那就好!”夏若蕓噌的抽出手槍,說:“本來我還擔心有將軍作梗,會妨礙我給我父親和外公報仇,既然他成了白癡,那就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東子,帶我去見岳天雄!”
一槍在手,夏若蕓整個人頓時變得殺氣騰騰。李衛東連忙說:“干嘛,你要殺岳天雄?這廝作惡多端,早就該死,陸家滅門案,鄒家滅門案,全部都有他的份兒,可是你父親跟你外公的死,真的跟他扯不上任何關系。”
夏若蕓再次愣住,說:“你有什么證據?”
“不需要證據,因為很快這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了。”李衛東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盯著楊軒一字一頓的說:“剛才在這里,我本來是想等一個電話,但現在似乎不需要了。楊哥,我知道你這次來云南,并不只是為了護送大小姐跟二小姐,而是想替我引見一個人,害死夏繼嶺、陸伯涵的真正兇手,其實你早就知道是誰,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