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挫骨揚灰
“市局的那位太不識抬舉了。”劉存輝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限,坐正了身子,朝著他斜對面的一名三十多歲年紀的男子說道:“阿彪,明天你親自帶幾個人,他的小兒子就在十三中念書,請他過來喝杯茶。”
“知道了,輝哥。”那被喚作阿彪的男子起身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便坦然自若的坐了回去,從他的反應上看,這種事情劉存輝還真沒少做過。
事實上綁架一個市局局長的兒子,對于斧手幫這樣的幫派而言,確實算不了什么大事,好好的敲打一番也就放回去了,市局局長又怎么了?他敢明著跟斧手幫撕破臉皮嗎?法不責眾的道理他不懂嗎?
派的便衣警察過來查探,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派人過來檢查,單從這一點上,劉存輝就能準確的把握住非常關鍵的一點,那就是,那位市局局長別看挺強硬,實際上也是對他劉存輝忌憚頗多,既然他有忌憚,那么一切好說,請他兒子過來吃頓飯喝杯茶,臨走前送輛百多萬的轎車讓他開走,打一棒子送顆甜棗,如此一來的話,那局長大人還敢怎樣?
這是劉存輝經常用的伎倆,同時也是非常奏效的伎倆,若是能把市局局長也一起拉下水,對斧手幫而言,無疑是更多了幾分保障。
市局局長,其實就是慶州市的副市長,也是一直以來對斧手幫含糊其辭的一個副市長,如果借著這個機會把他也給扯下來,那么,慶州市的領導班子就幾乎全站到他劉存輝這邊了
在危機當中尋找突破口,順便再撈些好處,綁架一個副市長的兒子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劉存輝的眼光和魄力確實遠非常人可比,這也是他能一路走到今天這地位的關鍵因素。
接著交代了幾點細節,劉存輝便把這件事情丟到了一旁,靠回到了沙發背上,從身旁一個心腹親信的手中接過了一根雪茄,點燃后深吸了一口,抬手說道:“繼續吧。”
“輝哥。”四十多歲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皮衣,微微起身朝著劉存輝點了點頭后,坐回去說道:“我那邊的場子除了多了幾個條子一切正常,不過昨天卡隆酒吧那邊出了點小麻煩,死了三個賣的,現在尸體還在地下車庫里堆著呢。”
“怎么搞的?”劉存輝微微一瞇眼:“哪三個?”
“就是前段時間獨眼蛇讓人從杭州捎帶過來的三個。”那皮衣男子解釋道:“本來是想調教成頭牌的,但那三個女的也不知死活,趁著客人去洗手間的空擋,一起從四樓的窗戶上跳下……”
“以后多注意點。”劉存輝擺擺斷了他的解釋,皺眉說道:“回頭去把尸體處理了,獨眼蛇那邊我會跟他打聲招呼的。”
“是,輝哥”那皮衣男子笑笑,點頭答應了一聲,事實上這種事情本來不需要在這碰頭會上說的,可畢竟那三個女的是杭州一霸獨眼蛇送過來的,牽扯到了獨眼蛇,這才過來詢問劉存輝的意思。
三個花季少女的生命,對他們來說僅僅是損失了一筆黑心錢而已,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獨眼蛇是杭州一黑惡勢力團伙的老大,不過他干的,卻是拐賣婦女兒童、專門逼良為娼的勾當,杭州娛樂場所多半不自愿的女孩,都是他提供的,據說還跟杭州哪個大官兒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一直以來道上的人對他也都是比較忌憚的。
等到這皮衣男子落座之后,第三個人隨即站了起來,卻是朝紅路的負責人張朝正。
別看他渾身上下穿金戴銀一副暴發戶的派頭,也不要輕看了他那黝黑的皮膚就以為他是哪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事實上朝紅路的收入占據了斧手幫總收入的三分之一還要多,能夠以三十多歲的年紀坐上朝紅路負責人的位置,張朝正的手段也是不容忽視的。
以往每次碰頭會,張朝正都很少說些什么,但是今晚他卻是一反常態,說了一件聽上去根本犯不著在這里說的小事情,只聽他道:“輝哥,我那邊的場子跑了個新來的還賭債的娘們,還傷了幾個弟兄。”
聽到張朝正的話,在座的其他人面面相窺,搞不懂張朝正怎么會提到這種小事情。
但是,劉存輝卻是比較了解張朝正這個人,當下坐直了身子,問道:“什么情況?”
“前段時間我手底下的一個癟三在場子里輸了兩百多萬,最后弄了個無親無故的娘們過來場子里還債。”張朝正的老臉有些微紅,說道:“見過人后,我手底下幾個弟兄就想帶她過去給我過過目,但是在嗨帝酒吧的停車場,那娘們被人搶走了,現在還沒弄清楚是誰干的,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搶走那娘們的,是一個年輕男人。”
“你手底下的那幾個人都是飯桶么?”一聽到張朝正的詳解,劉存輝的臉色猛地一沉,道:“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搶走,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臉紅”
“砰”狠狠的一掌拍在了茶幾上,不給張朝正繼續解釋的機會,劉存輝冷聲道:“慶州市這塊地皮上,誰也甭想動了我的人最后還安然無恙給你三天時間,把那搶人的小子找出來,挫骨揚灰”
“是,輝哥”張朝正心中稟然,卻也不敢在這時候多說一個字,畢恭畢敬的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便坐回到了沙發上,心中卻有些莫名的不安。
因為,根據明哥和那個被打倒前喊出了一個你字的小混子回憶,當時搶走林曼妮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年紀的年輕人,而這個二十多歲年紀的年輕人,僅僅用了幾秒鐘時間,就輕而易舉的撩翻了包括明哥在內的六個人
張朝正自認也可以撂倒明哥那幾個廢物,但是,他絕對做不到在幾秒鐘內輕松撂倒他們的程度,哪怕,這里頭還帶有一定的偷襲成分
隱隱約約的,他覺得這次可能惹上了一塊鐵板,但是細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斧手幫在慶州市威風無兩,手底下幾千人難道都是吃干飯的?
所以,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他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擔心,第一是怕惹得劉存輝大發雷霆,第二么,還是怕其他地塊的負責人取笑他張朝正膽小怕事。
小混混況且知道維護自己的臉面,他作為朝紅路的大哥,又豈能無視自己的面子?有些時候,臉面的維護甚至是要動刀動槍的因為對他們這些注定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來說,一聲大哥,一記敬畏的眼神,都能帶給他們無邊的成就感。
臉面,正是他們所非常看重的一樣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他說與不說,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差別,說了,劉存輝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大動干戈,聚集千眾小弟在身邊維護安全,況且,就算他劉存輝膽小如斯,真的聚集了上千個小弟守著他,可葉陽城難道會在意這些小混混的數量多少?因為他們人多,就放棄行動?
至于不說么,劉存輝照樣是在劫難逃,除了幫毀人亡之外,不存在第二個可能
事實上,在剛剛說到便衣警察的問題的時候,邢俊飛和楚明軒已經一前一后進入了別墅,附身在牛虻老大身上的葉陽城也同樣進入到了別墅的客廳當中。
不過,葉陽城在聽,在聽斧手幫這最后一次的碰頭會,本來只是有些小好奇,想看看這些黑惡勢力的大佬聚在一起都說些什么,但是,聽著聽著,葉陽城就覺得非常不對勁了。
沒點好事,談論的凈是一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啊
好么,先是要綁架市局局長的兒子,那坦然自若的神色,就像是綁架一只螞蟻似地輕松
接著又逼死了三個被迫的花季少女,說到處理尸體的時候,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好似死的人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三只阿貓阿狗,那輕描淡寫的模樣,讓葉陽城頓時間火冒三丈
最后倒好,事情居然扯到了他葉陽城的身上,更讓葉陽城心中火大的是,劉存輝說了,要把他葉陽城找出來,然后挫骨揚灰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你劉存輝把我挫骨揚灰,還是我葉陽城讓你劉存輝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遠在溫樂縣縣城的葉陽城露出了一抹惱怒之色,對這個劉存輝,對這個斧手幫的殺念更是多增了幾分
從文革時期創立的斧手幫,到現在也有幾十年了吧?
葉陽城簡直難以想象,按照這劉存輝現在這樣的做法,在這之前更加缺乏管制的年代,在這幾十年的時間當中,斧手幫都干了些什么
操控著牛虻老大從窗簾上振翅起飛,在客廳茶幾的上空盤旋了一陣后,葉陽城就選定了計劃實施的目標,通過心靈聯絡的橋梁,朝著邢俊飛和楚明軒說道:“邢俊飛,你去奪了那個提到嗨帝酒吧的男人的身子,楚明軒你去奪了那個提到什么獨眼蛇的男人的身子,依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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