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7月6日,早上十一點。
當西南空軍再度從北平大興機場和太原北飛機場起飛時,圍殲戰開始了。大興機場方向起飛的飛機依然負責支援國民黨的徐水和新安兩個方向的阻擊陣地,而太原北非機場則負責支援保定城外的殲滅戰斗。
保定城外的殲滅戰進行得很快,當上百架各式飛機組成的龐大轟炸機群飛臨日軍上空時,日軍已經失去了所有防空火力,任何一架戰斗機都能低空掃射任何一個地方,日本人痛苦的發現,他們只能躲在戰壕中哀號,享受著空中中國人戰機一次次的俯沖掃射和重磅航空炸彈的轟炸。
和以往的對地轟炸不同,這一次的轟炸中,從西南轉場飛到北飛機場的飛機給予了日軍巨大的壓力,可以說,正是這一百多架先進飛機組成的集群轟炸,壓垮了被圍在一個小圈子內的第五師團。
圍殲戰斗開始后,以空軍的轟炸為開路先鋒,西南的兩個主力師以各裝備了1500枝沖鋒槍的主力師第三師三團和主力師第四師一團作為進攻先鋒,憑借沖鋒槍的密集火力,兩個師總計20000多人向還剩下1萬余人的日軍發起了最后的猛攻。
在進攻日軍戰壕時,沖鋒槍再次顯示出了它‘戰壕掃帚’的巨大威力,短小的槍身,密集的火力,簡直是日軍戰壕守軍的噩夢,只要被幾個西南軍突破進來,整段陣地就丟了。
這種沖鋒槍雖然是臨時大規模下發,但主力師原本每個班都有一到兩支的裝備,而且,不大規模裝備,并不代表平時不訓練。作為西南的慣例,主力部隊在試裝備這些武器的同時,也要做好隨時接收新裝備的工作。在節約的同時也要完成訓練任務。一年中,部隊總會集中進行幾次沖鋒槍射擊訓練。而對于這些職業士兵來說,沖鋒槍的后坐力可比單發步槍小多了,操作起來也很容易,就算戰場上緊急發下來,也不過半個彈匣后就找到了感覺。
這一次的圍殲戰斗異常順利,由于日軍被圍后,彈藥在高強度戰斗下消耗貽盡,面對兩個西南主力師的圍堵,根本沒有任何突防能力。
而也正是在這一場戰斗中,西南現代化軍隊的集群進攻能力,終于得到了體現。
早前,一個團或者一個師的部隊,放到防御戰場上時,日軍僅僅只是感到這些西南軍防守的防線無法突破,那種難以對抗的感覺并沒有如今那么強烈。
而當圍殲戰斗開始后,日軍第五師團長柳川平助中將終于明白,西南軍原來是這么的可怕。
比如,同樣是構筑了陣地的日軍,一個大隊負隅頑抗,但卻迅速被西南軍的同數量部隊攻下來,那種配合默契,讓素來以訓練有素自豪的日軍都不得不低下了頭。
他們兵種齊全,除了沒有戰車部隊和集群炮兵出現外,他們的步兵配置幾乎將日軍死死地壓制住。
遇到擲彈筒小組的反抗,對方除了拉上來步兵炮外,往往就是一發火箭彈飛過去,直接就將這個負隅頑抗的擲彈筒小組消滅掉。
而遇到日軍的重機槍,除了火箭彈壓制外,對方的撕裂者重機槍由于行動方便,能很好地跟隨部隊在行進間提供火力壓制,一對比射速,往往被壓制的一定是日軍的重機槍。
說到槍法,日軍同樣發現,西南軍的槍法比自己還準,尤其是他們廣泛存在的基層神槍手,幾乎在每個連排都能見到,這樣的結果就是,任何一個進攻點上,只要有幾個槍法好的日軍,都會立即遭到對方神槍手的重點照顧,然后很快就被直接爆頭。
當然,這些只是反應了一支軍隊的戰斗力細節,而在柳川平助看來,西南軍的真正可怕在于集群優勢。兩個師爆發出來的戰斗力,遠比兩個師單獨作戰強得多,在進攻戰術上運用得很恰當,甚至是一個營團級的指揮官,都能在進攻中制定出好幾種方案。
這證明,西南的現代化軍官教育,已經走在了帝國的前面。
這證明,他們不但擁有一支經受過二十年職業化軍事訓練的軍隊,他們同樣擁有數量眾多的優秀軍官。
他甚至沒想到,自己曾經很不屑的兩個中國人,兩個士官學校的學弟,分別是陸軍士官學校第十六期和第十七期的蔡鍔和蔣百里,會對帝國造成這么大的危害。一個身為西南軍的總參謀長,一個掌舵中國人最高軍事學府,培養出了一大批現代化軍事人才。
日軍第五師團,在被迅速突破陣地后,只是半天不到的時間就被分割成一個個小團,西南軍在猛烈地進攻中,迅速將日軍分解,然后再組織起對這些已經失去威脅的小單位的進攻。
6日下午三時,西南軍已經在打掃戰場了。
整個戰場都能見到一隊隊的日軍被押解著朝戰俘集結地走去,四處都是燃燒的尸體,有的日軍死后尸體還壓在重機槍上,有的則被炮火擊中,撒落在戰壕四處殘肢宣示著他們曾經戰斗過,而有的臨死想要反擊,或者假裝傷員,藏在尸體下,想著與中人玉石俱焚,但迎來的不過是一發穿透尸體的子彈。
對于不主動繳槍投降的日軍,西南軍采取的是沒有任何憐憫的屠殺,至于傷員,西南軍拒絕提供醫療,走入戰俘營,自己能活下來也就算了,否則還是早點去見天照大神為好。花巨額醫療費給這些日寇醫治,不如多造幾支沖鋒槍。
對于被俘的日軍,西南軍雖然沒有大規模射殺,但僅存的幾千名日軍,將不會成為日后談判桌上的籌碼,他們將用自己燦爛的青春,在中國恕罪。復興的中國,有太多的大型交通工程或者礦山等待著他們。
第三師和第四師在完成了圍殲戰斗,俘虜了日軍后,將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了戰場上唯一的乙等師,在這場圍殲戰中,這支乙等師也立了功勞,他們防守的偏僻陣地居然打退了一次日軍一個大隊規模的忽然進攻。
第三師和第四師迅速向徐水和新安進發,意圖再建新功,然而,得到第五師團覆滅消息的白川義則,一邊準備向軍部請罪,一邊緊急下令兩個師團后撤。
令人惋惜的是,在撤退前,四個師的部隊已經缺乏了追擊能力,在西南的兩個主力師趕到戰場時,日軍已經脫離了和中隊的接觸,大踏步逃出去二十多里了。
整個戰場都是日軍拋棄的裝備,他們甚至來不及帶走一個傷員,所有的傷員都被日本人自己槍決在了戰地醫院。
在這一天,保定圍殲戰徹底結束,中國人民取得了自抗戰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不計算北平方面的防御部隊,整個殲滅戰前后動員超過八個師,十萬人的部隊,空中飛機起飛支援總計800多架次。
由于西南軍動作迅速,在超過日軍預計的很短時間內打垮了第五師團,最終八個師的中國聯合軍隊,取得了對日軍三個多師團的大勝。
日軍第五師團自師團長柳川平助以下,除去師團長閣下用佩刀拉開肚皮自戕謝罪外,死傷一萬多人,被俘日軍達到了幾千人。而負責援救的兩個日軍師團,損失也較為慘重,除去西南空軍的空襲外,兩個師團在國民黨四個師的陣地面前也丟下了太多尸體,兩個師團合計傷亡達到了6千多人。(死傷于空襲的大約在1000多人,四個師合計消滅近4、5千人。)這還是在擁有西南空軍提供的空中支援,而日軍卻缺乏火炮的前提下,如果形勢是倒過來的,或者戰斗時間再拖上一兩天,那么四個師的將會以慘敗告終。
當然,中隊方面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除兩個師西南師損失較小外,每個國民黨參戰師的損失都達到了幾千人之巨,尤其是張自忠的第三十八師和方叔洪兼任師長的第二十一師,傷亡尤其慘重。張自忠本人腿部受傷,方叔洪也被炮彈彈片所傷,而第二十一師師長霍守義更是被日軍的炮彈炸死。相比精銳的多的新安阻擊部隊,第三十八師戰后清點人數,只剩下了幾乎人人帶傷的兩千多人,戰損高達三分之二。
戰后張自忠本人對記者如實說道:如果不是西南軍取得了對日軍第五師團的快速殲滅勝利,第三十八師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
1932年7月7日,西南聯治政府最高行政長官張蜀生在昆明發表抗戰講話,對于兩軍合作之下取得這次大勝,給予了高度評價。
“……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日軍第五師團的覆滅,證明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中國已經不再是晚清,中國人有能力反擊任何侵略……我們將戰斗到底,直到收回我們所有淪陷的國土……而他們的犧牲將會推動整個民族的復興進程……”
南京國民政府蔣介石同樣在南京官邸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抗戰講話,聲稱這是一次抗戰以來的巨大勝利,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終于破滅,而且將從此被徹底打破,中國一定會取得抗戰的最終勝利。
在隨后的新聞大討論中,不少人也反思,同樣是軍隊,為什么國民黨的軍隊不如西南的軍隊能打仗。雖然他們同樣能夠勇敢作戰,但讓人觸目驚心的傷亡數字,卻讓人感到痛心。
討論的結果雖然多種多樣,但西南軍善戰之名已經為國人所知曉,每一張報紙的頭版上都能找到關于他們的照片:身著野戰迷彩軍服的西南軍官兵們,精神飽滿,臉上充滿著濃濃戰意。照片上的他們或是在戰壕小憩,或是正在進行戰斗,或是押解著被俘的日軍……
就在這場大討論中,還出現了一件讓南京國民政府異常被動的事件。
西南日報發表署名文章,著名愛國人士宋慶齡女士、魯迅先生、蔡元培等人聯合號召西南政府與南京國民政府展開統一會談。
“……在這場民族保衛戰中,我們看到,一個不統一的中國無法發揮出最大的能量。而一個統一的政府卻能保家衛國,守土安民。我們呼吁西南聯合自治政府與南京國民政府正視國家統一、民族團結之重大問題,就統一問題展開真誠談判……”
在這次署名文章事件后,所有國人都開始認識到一個真理,只有統一強大的中國,才能反擊外寇侵略,才能守土安民,才能給民族帶來希望。
大江南北,呼吁統一的聲音從此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