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速回支援！”小光信二一見到空中直撲下的特殊標志的飛機，心中就不由一涼。剛才的六架飛機已經折騰了他們半天，而現在是二三十架。他立即呼叫去追趕那四架明顯是誘餌的飛機。雖然8架不多，但此時能頂一個是一個。
他剛呼叫完，頭頂斜上方的僚機就一頭栽了下去。兩挺機槍和三挺的對比還是差了點火力。
小光信一沒有顧得上呼喊，直接一拉飛機，翹起的機頭躲過了沖過來的一架對方飛機的射擊。
對方8架飛機組成兩個編隊在糾纏，另外四架飛機卻是在游走阻擊。他們不求殲敵，只求阻擾這些戰斗機對轟炸機的救援。
“所有高射武器對空支援！”磯谷廉介高聲喊道，但日本人在華夏大地上根本就沒遇到過飛機襲擊，一個師團內裝備的防空武器也寥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先鋒軍的戰斗機向毫無抵抗的轟炸機撲過去。
“噠噠噠！”首先開火的反而是轟炸機上的日本人，為了更好的對地面射擊，他們在轟炸機上帶上了機槍，但射擊角度狹窄，被靈活的Bf－109B一閃而過，直接飛到了他的上空。翻身下，一個俯沖，三挺機槍交織出了三道金屬線，直接掃到了那架九三式轟炸機的身上。
機槍子彈輕松的穿透了此時單薄的機身蒙皮，擊中了忙著操作閃避的飛行員。失去了控制的轟炸機螺旋著栽到了河灘上，猛烈的撞擊引爆了機上所載的彈藥
轟的一聲巨響，就連不遠處的黃河水都掀起了一陣波蕩。
河田久留快速的拉動著飛機，但迎面而來的飛機還是帶著三條火鏈從他上方掠過，三長串孔洞就像是縫紉的針眼，但這卻是在縫制死亡的外衣。機槍子彈擊中了油箱和發動機，火星和油氣接觸到了一起。轟的一大團火焰直接在空中綻放。四濺的火團被震的很遠，有一塊直接落到了正伸著腦袋觀望的胡鳴鶴身前。
他嚇了一跳，忙一縮身，縮回了防炮工事內。
“好壯觀啊！天上一個大火球，好大的一個！”他看的正帶勁，有些激動的比劃道。
“火雞！”同樣在注視的黃華民不由想起了一個詞，在南京時，他聽趙書行說過一個笑話，據說是傳自師座之口。
“什么？”一聲巨響在附近炸開，日本人的火炮依舊在轟擊，使得胡鳴鶴沒聽清楚。
“打火雞！”黃華民挑眉笑道。
天空中又一團火雞爆開，董長鶴在自己的身邊的蒙皮上又畫了一道蠟彩。上面的三道與他對著陳士列的遺像許下的諾言還有一段距離，還差著七道才算完成。
顧不得細想，董長鶴一推飛機，俯身下沖，躲過了來自身后的子彈。一個大的上仰回旋后，他看到了偷襲自己的那架九一式飛機。性能差了一截的差距，讓那架九一式只能來不及躲避他回旋后的機槍子彈，就栽了下去。
董長鶴嘴角一翹，正要畫上第四道紅紅的蠟彩，突然驚覺的把飛機一推，但為時已晚，機尾被追過來的一架九六式打成了兩截。無論董長鶴怎么努力，飛機已經失去了控制。但他還是控制著它拉了起來，對著從他頭頂沖過去那架九六式扣動了扳機。子彈的速度追上了遠去的九六式，拖起的濃濃的黑煙已經使得它不可能再在藍天停留了。
同樣，董長鶴的坐騎也失去了控制，俯沖著向地面栽去。
“你們要愛惜你們的飛機，要像愛惜你們的生命一樣愛惜她。”教官的話剛剛在耳邊浮現，臨飛行前孟享的話又冒了出來，“你們要珍惜你們的生命，要使他犧牲的更有價值。遇到飛機失控一定要記住跳傘，無謂的犧牲就是浪費，就是浪費培育了你們那么多年的國家資源！”
在離著地面越來越近時，他試著做了最后的努力，這架他陪伴了才幾天的夢中情人卻還是不聽他的勸慰，不得已嗎，他果斷的跳了傘。
掛在傘上的他看著那架飛機在遠處摔成了一堆扭曲變形的零件，忍不住望了望天空。到處飛舞著黑影的天空中還飄著幾朵白云，一朵云已經被硝煙沖散，成了一張笑臉模樣的。
董長鶴越看越覺得有些與以前老是笑呵呵的陳士列有些相似，可自從他的父母在蘇州被日本人屠殺后，他再也沒有見到陳士列笑過。
此時，自己只是剛完成了一半的諾言，竟然又見到了那張笑臉。
“我一定會完成的！”他暗自下決心道。他的頭頂有一團火雞爆開，驅散了那朵已經開始變形的笑臉。
此時的瀨戶長野已經顧不得小光信一的呼叫了，他們8架飛機追著對方的四架。雖然，對方飛機性能優越，但數量上卻是他們占優。
“追上他們，把他們打成火球！”耳邊傳來了小隊長飯島中夜的喊叫聲，他的僚機就是被前邊的一架飛機擊落的。
但他的話音沒落，瀨戶就看見飯島的飛機在空中爆成了一個大火球。飛機一個搖晃，附近暴起了數十朵濃濃的硝煙。
“高射炮！”瀨戶長野猛地一驚。側身看去，地面上噴起了一團團的火焰。不知怎么飛的，他們進入了一個高射炮陣地的控制范圍。
“有埋伏！”見到那四架飛機轉身繞回來，開始攻擊時，瀨戶不由心驚道。
“轟”又一聲巨響，又架九一式被爆開。此時的四門88毫米炮集中射擊下，只要命中一般都是爆開的命運。
小光信一也在極力躲閃，剛才他擊落了對方的一架飛機，沒來得及擊斃跳傘的飛行員，就被在周圍游擊的一架飛機盯住了。他知道他們只是在拖延時間，坐等著天空中的一只只笨象變成誘人的火雞。
他沒有躲閃太多，一個翻身下，繞過去的他和轉身過來的那架飛機沖了個對臉。
“來啊！”他大喊一聲，直推朝著那架飛機沖去，而對方也是不躲不閃直沖了過來。
徐志滿在南京城親眼看著那個親叔叔的團長自己一個人溜掉，想到了那副拍著胸膛對自己的母親說要照顧自己一輩子榮華富貴的面孔時，他就木然著，直到鬼子把他押進了俘虜營。后來，先鋒軍的救援行動救出了身無寸傷的他。
“窩囊廢，連抵抗一下都不會，還當兵呢！”想到那天那個老兵對他的蔑視，他只是默默的離開先鋒軍的招兵處。直到先鋒軍招收飛行員，自小熱愛飛行，跟隨自己的長兄去歐洲學過飛行的他立即報名了。
只經過了三天和飛機的磨合，他就上了戰場，是天空中的戰場。
直到剛才，他都沒有一架飛機入賬，只是默默的游走著騷擾，拖延著命令上規定的時間。
但當那架九六式飛機筆直的沖著他飛過來時，他沒有躲閃。
“我已經心死了一次了，還怕什么！”他大喊了一聲，甩開了通訊器，大叫著：“啊！我不是窩囊廢，我不是膽小鬼！”
子彈在他身邊劃過，一朵血花從他的左臂上飚起，但他除了咧了一下嘴外，雙手依舊紋絲不動，飛機筆直不動的沖著那架九六式撞了過去。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小光信一終于有些害怕了，罵了一句瘋子后，一拉飛機，機頭翹起。
徐志滿嘴角一咧，毫不猶豫的對著眼前的機腹開了槍，近距離的暴擊，使得濺起的木屑飛到了他的機身前。
小光信一再也控制不住斷尾失衡的飛機，不得不跳傘了。
傘打開后，他可以慢悠悠的感受著風的呼嘯從耳邊吹過。
“帝國的這些飛機算是全完了！”他心中哀痛一聲。頭頂上又一團火焰爆開，閃耀的火光照在了他蒼白的臉上。而在他的背后，一架失衡的九一式正一頭栽下，受傷的飛行員沒有絲毫的反應和飛機一起墜地，成為一堆零件。
（操作失誤，這是10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