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5:2的時候,降落在地上的三井洪壽望了望遠處已經停止了炮擊和機槍掃射的落日坡,那里只剩下了零星的狙擊槍聲。
“擺脫敵手,返回基地!”他通過還沒有損壞的通訊器向剩下的6架飛機命令道。在此停留作戰,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盤算了一下油料和彈藥,也該返回的時候了。
“九六式還是有些落后啊!”他看著依舊在追擊的Bf-109B感嘆道。
“先鋒軍再次大捷!在青州全殲第五師團41聯隊!”
“先鋒軍繳獲41聯隊聯隊旗!”
“先鋒軍城下反擊,擊斃倭寇三千!”
消息傳揚的很快,不多久先鋒軍大捷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國。孟享把那面第41聯隊的聯隊旗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最后還是獻了上去,討要好處是最要緊的。
中央的又一個一百萬的獎勵來的很及時。徐州的計劃已經展開,有先鋒軍在北邊扛著,中央軍輕松了很多。雖然兩江稅賦富地落入日軍之手,但不需要動用積攢的存貨,只靠著全國上下的捐款和海外華僑華人的捐助,還是足以打一次大戰役的。
“這下某些人該閉嘴,不再說先鋒軍不抵抗,白白放棄黃河防線,放鬼子過河了吧?”孟享樂呵呵的說道,各大報紙的報道他都挨著看了,雖然報紙上的繁體字和一部分豎排,在閱讀時有些別扭,但影響也不算大。
“依舊有人在說先鋒軍的其他不是,有人還在拿著濟南城的大撤離來做文章。就連殺漢奸,也是大把的人來指責。想讓人家不說,是不可能的!”周白很快的投入進了先鋒軍的角色,因為孟享答應的學校的問題,已經開始有了規劃了。
大把的學生不斷在流亡,南邊的北邊的不斷有人向后撤,先鋒軍地盤上的安寧也吸引了部分人。熱血的學生直接送去前線不好,用于在后方可以開展民智啟蒙。民國政府最讓人稱道的就是即使是抗戰最艱苦的時候,扶持教育也沒有停止。這為后世打好了一個人才寶庫堅實的基礎。
孟享的規劃中,未來的人才需求,還需要普通人來擔當主角。人才是一點點培養起來的。提前著手,就能提前收益。
“不能再刺激日軍了,他們的矛頭已經開始對準我們了!雖然說他們的大戰略還是朝著中央軍,但下邊的人可能惱羞成怒,先集中力量找我們的麻煩。”范種在旁邊皺眉道,“108師團也在慢慢朝這邊調集,聽聞,南邊的16師團也有調集的動向,他們四個師團要一起集體攻過來,我們是擋不住!”
孟享有些遺憾,按照基地越來越快的發展速度來看,只要再給他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有把握頂住日本人10萬人的進攻。可惜現在,有了些余錢了,卻沒有充足的時間。
看來只能用中央軍緩沖一下鬼子的壓力了。
“我們的幾次勝利,都是利用鬼子輕敵,打了他們一個趁其不備。他們沒有想到或者不相信我們會這么強,把我們都劃到了和普通中央軍一個檔次上去了,但以后他們會重視起來,我們就不會那么順利了,傷亡只怕要增大很多!”連續的戰斗,傷亡率都很低,這與武器的精良和彈藥的充足很有關系。想到彈藥,他忍不住嘴角抽動了一下,黃華民大膽的新戰術試驗又一次挑動了人的神經。
他又補充道:“為了以后的持久作戰,我們應該特別注意人員和彈藥的補給!”他在彈藥上格外的加重了些,對孟享只給了黃華民一個小警告,有些不滿。東線的彈藥已經出現了緊張了,但慶幸的是,這次東線猛烈的攻擊也鎮住了第五師團,算是完成了原先既定的目標。
一開始的時候,制定的計劃就是西線采用半城的人肉磨盤慢慢的磨,而東線對進犯的鬼子痛擊一場,讓其收斂,來長期對峙。反正東線向南的通道就敞開著,就看鬼子是不是死心眼了。
范種繼續說道:“介于初步計劃我們已經完成,我建議下一步開始執行半城計劃!”
濟南城此時已經成了一個大堡壘,各種修建的工事在一周內就已初具規模,現在已經具備了執行半城計劃的條件了。
“怎么撤回來?”孟享皺了皺眉頭。在鬼子剛過黃河防線的時候,雖然黑鍋被漢奸隊背上了,但先鋒軍依舊挨了很多罵,讓孟享都記憶猶新。此時,剛把鬼子趕到黃河邊,又要撤回,只怕挨罵又是肯定的了。
范種看了唐藥師一眼道:“第十這個精銳師團還有戰車沒出動,第2軍的援兵也快來了。”
“這就是那個俘虜?就這個樣子啊,莊里的陳老大還說他們有三只眼睛呢!”
“那就是小鬼子啊?這么矮啊?不是都說他們很厲害嗎?這樣的我能一個人打他們三個還多。”旁邊一個黑漢揮了揮胳膊。
“有能耐到先鋒軍去當兵,在這里吹什么大話!”人群后有人嘲諷道。
“誰?誰說的?俺這就是要去先鋒軍當兵,去打鬼子!”黑漢子滿臉漲紅了,成了醬紫色。
“好漢子!”人群中有人贊道。
“沒聽過新流傳的笑話嗎?”路人乙仰起頭目光秒掃了周圍一圈。
“什么笑話?”旁邊一人忙追問道
“我知道,俗話說,當年武大郎……”路人甲又一次出現,開始講述他已經說了N遍的笑話。
被綁在空地中央的小犬純大郎惱怒的聽著周圍黑壓壓一片民眾在對他指指點點,略通漢語的他,自然聽出了眾人對他的嘲諷。
“小鬼子,矮豆子,吃奶還得搬凳子!襠里兜著尿布子,大了還要尿褲子!尿褲子!”三個四五歲的小孩唱著不知誰新編的兒歌,繞過了警衛,跑到了小犬純大郎的身邊,圍著他齊聲唱道。
“呀嗷!”小犬惱怒著呲牙瞪眼恐嚇了一聲,其中一個小女孩立即被嚇得大聲哭了起來,她一哭,旁邊的最小的那個小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小鬼子被抓住了,還囂張,打死他!”有人在人群中高喊道。
喊聲立即沸騰了觀看的數千民眾,眾人齊齊向前涌去,擔任警衛的士兵再也擋不住了。
“怎么辦?排長!”
張東來看了看滿頭大汗跑過來報告的士兵,抬眼看了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搖搖頭說道:“我們是管什么的?只看住那個小鬼子不讓他跑了。只要他沒跑就行。你的槍收起來!舉著槍干什么?知道軍人的槍是干什么的嗎?你這槍是打鬼子的,不是用來對著老百姓的!槍口要向外,對外人!”
張東來用培訓課上,孟享曾經的講話訓斥了士兵幾句。當年目不識丁的他從一個礦工成了一個士兵,竟然開始學起了文化,這讓張東來做夢也沒有想到。
當礦工的十二年,讓他嘗盡了鬼子的欺壓和凌辱,對于他們,他是一點可憐都不會給的。
陳南妮被擁擠到鬼子面前。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在南京城里,姐姐護著自己逃跑,卻被鬼子抓住慘遭凌辱。要不是先鋒軍后撤人員的救助,只怕她也是要慘遭劫難了。現在當隨軍護士的她,剛經歷完培訓,還沒有上戰場。這一次,聽聞展覽鬼子俘虜,她就和同學一起來看,卻不料和同學被擁擠的人群擠散了。
被擠到最前邊的她看著那個鬼子依舊兇悍的眼神時,不由想到了那天鬼子在身后的追逐和姐姐逐漸虛弱的慘呼時,她忍不住在他臉上使勁抓了一下。小犬雖然及時閉上了眼睛,但從額頭到鼻梁的一道血痕卻是立即滲出了血珠。
“啊!”他立即發出了一聲慘呼。
這一聲慘呼卻一下子點燃了民眾壓抑已久的憤恨,見有人帶了頭,立即有十幾只手伸了過來,或掐,或擰、或撓、或擂、或抓、或扯、或槌、或撕,諸等十八般手段全部加于小犬一身。
被擠到小犬身上的兩個警衛士兵也顧不得這些,靠的最近的一個大娘級的開口就咬去了小犬純大郎耳朵上的一塊肉。讓連聲慘呼的小犬更是嗷嚎了一大聲。
流出來的血立即刺激了人們的神經,不斷的有指甲和牙齒參戰。
小犬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他青腫的獨眼前一片模糊,耳邊是人們的各種嘶喊,不由讓他想起了在他手上死去的說著同一種語言的一家人。
那個咬了自己耳朵的女人的聲音很像他們十幾個人一起的那個少婦的尖叫,那個少婦最后也是咬了他的胳膊,被他活活的掐死了;旁邊的那個男人的喊聲,就像那個老老實實被捆綁起來,然后看著自己老婆被凌辱才開始嘶吼的那個少婦的丈夫,他最后是被自己趕著兩個新兵訓練了一下刺殺技術;同時當靶子的還有那一家的兩個老人;自己和豐田兩個人因為爭辯那兩個雙胞胎小孩子那個最強壯,兩個人一起從屋頂上頭朝下扔下來,結果是自己選的那個孩子贏了,他比他的兄弟多活了半分鐘,他贏了豐田從屋子里搜出來的兩個銀元。
他的下身不知被誰使勁碾了幾下,他身體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已經喊不出什么來了,牙齒已經被人砸掉了,鼻孔也被人撕開了,舌頭被掐去了一塊嫩肉,他連很哼哼的力氣也沒有了。
那家人的影子又在他身邊浮現,不斷哭訴叫罵聲,配合著原始的刑罰開始對小犬進行了最終的審判。
“人呢?人呢?”中央軍的作戰指揮部的少校參謀米新語來到了人群已經漸漸消散的空地中心。今天他剛來的時候,他就提出了要把那個正在展覽的俘虜帶回去作為獻禮移交給了當局。但當他聽聞,民眾激憤而匆匆趕到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那個少尉俘虜的蹤影。
“被老百姓撕碎了!”張東來也有些毛骨悚然,小犬是當場被牙齒和指甲分解成了一塊塊的碎片,地上只剩下了一大灘吸入了泥土中有些干褐色的血跡。
“那里還有塊骨頭!”衛兵指著遠處一塊巴掌大的骨頭喊了一聲,但沒等眾人仔細看,一條黃狗慢悠悠的晃了過來,叼起了那塊骨頭又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