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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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院,你來得不晚,這酒宴還沒有開始,何來罰酒之說啊?”林遠方站起身來,笑著對宋文山說道。這個宋文山是喬春風的表弟,在喬春風家和林遠方碰過一次面。那時他還稱號自己“小林”,現在改口稱自己為“平少”,想來已經從喬春風那邊知道自己老任家明日孫的身份了。
宋文山抓住林遠方的手一陣猛搖,說道:“平少,你這是跟我老宋捉迷藏啊!我聽說你今天要來,帶著車在高速出口等了半上午,也沒有見到你的車,要不是給你打德律風,我這會兒還傻傻地在高速路口等呢!”
袁文斌這個時候剛扶著椅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聽到宋文山這么一說,腦子禁不住又是一陣暈眩。不是吧?省高級法院一把手可是堂堂的副省級干部,黃海市副市長只不過是一個副廳級。現在一個副省級干部為了迎接一個副廳級干部,竟然帶著車在高速出口恭候了半個上午?是自己聽錯了啊還是宋文山瘋了?這個林遠方究竟是什么來頭啊?竟然能夠讓宋院長如此高看?可恨自己剛剛卻瞎了狗眼,拿腔拿調地在林遠方面前擺譜,獲咎了老同學南群生不說,還錯失了一個這么好的可以跟宋院長貼上關系的機會啊!
“實在抱愧啊,宋院,真不知道你去等我了。”林遠方笑著解釋道,“原本是說要開車過來的,可是正巧趕上有一趟軍機要到陽中市來,我就順便蹭了一趟便機。”
那時民航業務還沒有后來那么發財,民航航班主要是以遠程航班為主,中州市和陽中市兩個省會城市因為距離比較近,雖然都建有年夜型機場,可是卻沒有直通航班。所以林遠方要從中州市到陽中市來,只有乘坐火車軟臥或者走高速公路。可是那時火車也很不便利,從中州市到陽中市,必須繞道徐州,需要十多個小時。相對來說,走公路就便利多了,尤其剛剛修通了高速公路,從中州市到陽中市只需要五個多小時就行了,比乘坐火車節省了一年夜半時間。因此,林遠方到陽中市省委組織部去報到,原本是籌算開車走高速公路過來。可是包光輝知道后,又覺得開車走五六百公里的高速公路不太平安,就讓空軍專門放置了一架飛機,把林遠方從中州送到了陽中。這么一來,就讓宋文山撲了個空。固然,林遠方不克不及對宋文山說是家族考慮到他的平安,專門給他放置了一架軍機,只能說是正巧趕上一架軍機要飛往陽中市,順便蹭了一下。
宋文山自然也能聽出林遠方在謙虛。隨便蹭了一趟空軍的便機?也只有林遠方這個老任家的明日傳子弟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吧?換一個其他人去蹭蹭空軍的便機看看?小命能不克不及保住都難說呢!能夠讓空軍專門放置一趟專機過來,即使是共和國最頂級的八年夜豪門,也不是個個都能夠做到滴!
“平少,是我的錯!我今天早上應該先打德律風向你請示一下,確認一下你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來才對!”宋文山搖頭嘆道。
“呵呵,宋院,咱倆今天不是來互相做檢討的吧?”林遠方笑了起來,招手讓南群生過來,對他說道:“老南,這位是向陽省高院的一把手,宋文山宋院長。”又對宋文山介紹道:“這是老南,南群生,喬叔的手下,中州市g局副局長。”
南群生這時才算正式知道宋文山的身份,原來是向陽省高院的院長啊!怨不得袁文斌見了他被嚇成那般模樣!嘿嘿,解氣,真解氣啊!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工具,活該這么狼狽!
南群生心中一邊偷樂,一邊恭恭敬敬地伸出手,對宋文山說道:“宋院長,您好!”
宋文山見南群生竟然能陪林遠方到陽中市來,而林遠方又介紹的那么詳細,就知道南群生與林遠方關系不一般,他笑吟吟地伸出手,和南群生輕輕一握,說道:“原來是春風哥的手下,那就不是外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只要俺老宋能幫上忙,一定盡力。”
袁文斌在旁邊聽到宋文山說出這話,小心肝都快要跳出來了!乖乖!宋文山平時是何等年夜的架子啊,任誰到他面前都不買賬。今天僅僅是因為林遠方一句話,竟然對南群生做出了這樣的許諾。假如林遠方也肯替自己在宋文山面前美言幾句,以后自己在高院還不是要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連老領導都要羨慕自己嗎?想到這里,袁文斌更是忍不住眼熱心跳,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對林遠方是什么樣的態度,只是眼巴巴地望著林遠方,盼望著他能夠把自己也拉過去,在宋文山面前說上兩句好話。可是林遠方好像根本忘記了他的存在一樣,根本不往他這邊看,只是拉著宋文山請他入座。無奈之下,袁文斌只好把目光移向南群生,不住地向自己這位老同學打眼號,希望他能夠去告訴林遠方一聲,還漏了一個年夜活人沒有向宋文山介紹呢!
感受到袁文斌熱切的目光,南群生禁不住心中罵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給你這么好一個機會,你不珍惜倒還罷了,卻還偏偏要擺譜拿捏架子,差點連俺老南都連累了!這時候還指望俺老南替你說話啊?就別做那個美夢了!
袁文斌見南群生也不睬睬他,心理禁不住拔涼拔涼的,暗罵南群生不敷意思,一點老同學的情分都不講。他心中十分想厚著臉皮坐回到餐桌上,可是一想著宋文山那種翻臉不認人的臭脾氣,心中即使有十個膽量,也不敢坐下。一時間進退維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旁邊女服務員看著袁文斌既狼狽不堪又可憐巴巴的樣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拿著菜譜上前輕聲問林遠方道:“客人都到齊了吧?可以點菜了嗎?”
林遠方還沒有回答,門外就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誰說人到齊了?”
林遠方抬頭望去,只見兩個威風凜凜的軍官走了進來。前面的那個身穿年夜校軍服的,可不正是包家旁系子弟,中原軍用物資采購局局長包長征嗎?至于說后面那個身穿少將軍服的中年人,林遠方卻認得。
“老兄!”
林遠方這邊話剛出口,就聽到旁邊的宋文山同時也開口叫道:“包司令!”
“喲,文山也在啊?”那個少將顯然也有點意外。他不是他人,正是包長征的堂兄包長海,目前的職務是向陽省省委常委、省軍區司令。這次是專門跟包長征一起,過來為林遠方接風的。不過他沒有想到,在這里竟然撞到了高院院長宋文山。
“是啊,包司令,我也沒有想到能遇到您!”宋文山站起來,態度恭敬地說道。他這個省高院院長雖然也是副省級,可是和包長海這個省委常委副省級根本無法相提并論。作為省軍區司令,包長海可是在省委常委會上掌握著至關重要的一票,其地位又豈是宋文山這個高院院長所能比的?更何況包長海還是頂級豪門包氏家族的直系子弟,這種紅色豪門子弟的身份,更是宋文山所不克不及對比的。
包長海沖宋文山點了頷首,也不多說,轉到林遠方的面前,熱情地抓住林遠方的雙手說道:“你一定就是遠方老弟吧?長征可沒有少在我面前提起你啊!”他手勁年夜的驚人,也幸虧林遠方學過散打,又跟趙年夜磊私下里練過,這時候卻是也擋得住。
林遠方前面聽宋文山叫出了“包司令”三個字,就猜出了包長海的身份。見包長海對自己這么熱情,連忙客氣地說道:“包司令……”話還沒有說完,包長海就把臉色一沉,說道:“遠方,你這是看不起我啊!我跟長征是兩兄弟,你叫他老兄,卻叫我包司令,這是什么事理?”
“是啊,遠方,你這樣就跟長海哥太見外了呢!”包長征也在一旁幫腔。
說實話,林遠方還真沒有一見面就叫哥的習慣。可是包長海這么熱情,包長征又在旁邊幫腔,林遠方還能怎么辦?只得親親熱熱地叫道:“長海年夜哥!”
“哎,這就對了!”包長海哈哈年夜笑,拍了拍林遠方的肩膀,“這就對了嘛,咱們兄弟之間,不要搞得那么生分嘛!”
宋文山立在一旁跟著笑著。心中暗道,春風表哥說的不錯,林遠方卻是值得自己去好好結交。另外不說,就說眼下,自己至少通過他和包長海搭上了關系,以后在省委常委討論人事問題時,自己又多了包長海這一票,勝算豈不是年夜了很多?固然,到了副省部級時,干部的任命都是由中組部來決定的,可是省委常委會的意見,卻是中組部很是重要的參考。
在包長征和包長海進來時,那種逼人的氣勢使袁文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幾乎靠住了墻角。這個眼見包長海和林遠方的親熱勁兒,袁文斌后悔地拿著后腦勺直撞墻。這是何等粗的一條年夜腿,讓自己錯過了啊?自己真他娘的是天下第一號年夜癡人啊!
包長海、包長征兩個人剛剛坐定,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五十多歲的胖滾滾的男子領著一個服務員快步走了進來。宋文山認得,這個人就是湖外湖酒樓的老板,廖永平。
說起湖外湖酒樓,那是相當的不簡單,開創人叫廖德安,曾經是慈禧老佛爺的御廚,后來到陽中府年夜明湖畔創下了這湖外湖酒樓,食客如云。這個廖德安就是廖永平的爺爺,后來廖德安把湖外湖酒樓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廖炳奉。解放后,實行公私合營,湖外湖酒樓雖然收歸了國營,可是廖炳奉一直在酒樓掌廚,他最擅長做的一道菜就是四喜丸子,當初總理到向陽省視察,品嘗過這個四喜丸子之后,贊不斷口,以后每逢到向陽省來視察工作,城市來湖外湖品嘗這道四喜丸子,也在向陽省留下了總理十上湖外湖的佳話。
太宗爺復出之后,落實了政策,湖外湖酒樓又歸還給了廖家。太宗爺到陽中市來視察時,也慕名來品嘗了一下總理贊不斷口的四喜丸子,當下也是年夜加贊賞,夸贊廖炳奉不虧是御廚的傳人。正因為有這兩段典故,湖外湖酒樓才被公評為陽中市第一酒樓,廖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尋常人比及了酒樓,休想見到廖炳奉年夜掌柜。現在湖外湖酒樓雖然已經傳到廖永平手中了,可是規矩卻還是沒有變,如果不是有足夠身份地位的客人,休想見到廖永平廖總。
那么究竟什么樣的人才有夠這個身份地位呢?這個就難說了。就好比宋文山,他到樓外樓來,如果點了廖永平的名字,廖永平是會過來的。可是如果他不點名,那么即使是廖永平知道他過來了,也會假裝糊涂,不會主動過來的。可是像包長海這樣到了省委常委級另外領導,卻又不合。廖永平只要知道他們過來,絕對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廖永平一進門就面帶笑意,熱情地沖包長海和宋文山招呼道:“包司令、宋院長,聽說您兩位年夜駕光臨,我老廖就厚著臉皮過來,陪您兩位喝上兩杯。”他說這個話時,雖然也叫了宋文山的名字,可是眼睛卻只盯著包長海。
宋文山雖然看在眼里,卻也生氣不得,他也知道一些內幕,雖然廖永平只是一個酒樓總經理,可是自己這個級別,還不敷去惹他。
包長海笑了笑,說道:“廖老板,我來給你介紹一位貴客,這位是黃海市新任副市長林遠方林市長。”
廖永平聽包長海說是一位貴客,心中原本猛地一提,后來再一聽,不過是黃海市的副市長,那口氣就放下了。雖然如此,他嘴里還是很熱情地說道:“歡迎林市長到小店檢查指導工作!”
林遠方敏銳地感覺到,廖永平盡管語氣還算恭敬,可是骨子里卻有著一股子疏遠的味道,他能說出這些話,看來還是看在包長海的份上不克不及不做做樣子。
不過這也其實不奇怪,沒有三分三,誰敢上梁山?陽中市可是華夏第三經濟年夜省的省會,廖永平開得這家湖外湖酒樓能位居陽中市餐飲業第一,沒有幾把刷子,又如何能成呢?細究起來,這個廖永平的布景恐怕不容小覷吧?
“呵呵,廖老板客氣了!”林遠方淡淡一笑,“這樣的店也叫小店的話,不知道陽中市還有那一家酒樓能算年夜店。”
廖永平打了個哈哈,心中暗道,這個年輕市長難道是在諷刺自己店年夜欺客么?好像也不是。不管怎么樣,自己也跟他說不上那么多。說著他也不睬睬林遠方,又把頭轉向包長海。
“包司令,您今天帶貴客前來捧場,俺老廖是感激不盡。倉促之下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說著廖永平一揮手,伸手那個眉清目秀的小服務員雙手捧著一瓶洋酒走了上來。廖永平說道,伸手拿過這瓶洋酒,輕輕地放在包長海面前,“這瓶人頭馬路易十三,就算是俺老廖的小小暗示吧!”
依照時價,一瓶正宗的人頭馬路易十三至少要一萬八以上。廖永平一句“小小的暗示”,就送出去一瓶近兩萬的洋酒,即使是宋文山,禁不住也感到驚訝。看來同樣是副省部級,這個高院院長和省委常委之間的差距果然是很是巨年夜。自己過來,廖永平最多是過來陪著喝兩杯酒,而包長海過來,廖永平卻送了一瓶價值近兩萬的洋酒,這中間的差距簡直是太年夜了吧?固然,還有另外一個因素,就是包長海是包氏家族的直系子弟,所以廖永平才下這么年夜的本錢吧?
可是對林遠方來說,一瓶近兩萬人民幣的洋酒,又算得了什么?以他的身家,即使眼前這位胖滾滾的廖永平廖老板的肉兩萬美元一斤,林遠方如果想吃的話,也可以隨隨便便買上個十七八個過來。
“別跟我扯這個!”包長海擺了擺手,顯然對廖永平的放置不滿意,“酒你給我拿走。只要給我上一份四喜丸子就可以了!”
聽到四喜丸子這幾個字,廖永平胖臉上禁不住一顫抖,嘴里卻毫不游移地應道:“哎!好唻!包司令,我這就去給你放置四喜丸子!”
宋文山心中卻是一喜,暗道今天真的是有口福了,沒有想到,包長海竟然指名要點四喜丸子啊!
那邊廖永平說完話就忙不迭地轉身要走,像是要逃避什么一樣,卻不想包長海卻把手一招,說道:“站住!”
廖永平停了下來,慢慢地轉過身來,有些尷尬地望著包長海笑道:“包司令,您還有什么叮嚀?”
包長海嘿嘿一笑,一字一頓地沖廖永平說道:“老廖啊,我點的可是你老爺子親手做的四喜丸子。你如果敢拿另外來糊弄我,可要想一想是什么后果!”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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