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準十米外的大坑,張小強狠狠地將手中的火把甩了出去,一秒、兩秒、三秒····‘轟·····’一股滔天烈焰從大坑里沖天而起,一股高溫巨浪向張小強和楊可兒席卷而來,張小強和楊可兒轉身就跑,熱浪追在他們屁股后面攆,直到跑出幾十米開外,張小強和楊可兒才能感覺正常呼吸。
紅的發白的火焰高出地面近十米,濃濃的黑煙在上空盤旋,一些大塊黑灰在熱浪中翻滾舞動,看著這場面宏大的場景張小強有些發愣,他沒放過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火焰的威力居然這么大,自己和楊可兒差點就變成炭燒麻雀。
楊可兒看到這么大的火頭張開小嘴直發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望著張小強說了一句話,張小強當場就被楊可兒氣得想發瘋。
“怎么這樣啊!我還等著打BOOS呢,老公你不是怕我把BOOS殺掉讓你沒面子吧?”
過了一會楊可兒嫌這里太過烤人,怕對自己橋嫩的皮膚有影響,轉身向屋子走去,嘴里嘀咕著中午該吃什么,張小強沒去管楊可兒,他就看著火焰,他對火焰能不能對付D2心里也沒底,誰讓D2那層皮太過變態?
“嗷”一聲巨響從大坑里傳來,那是D2經受不住火焰的洗禮發出痛苦的哀嚎。不多時張小強就感到腳下的大地傳來一陣震動,遠處的大坑雖然被火焰蓋住,可還是能夠看到許多沙土石塊飛上天,那是D2在撞擊著土墻。
大坑有五米深,張小強不用擔心D2會跑出來,至少在它將土墻撞塌之前,腳下的大地震動不斷,可越來越輕微,直到完全沒有撞動。
“嗷”D2再次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就在無聲音,火焰燃燒的越發猛烈,那在空中四處搖擺的火舌顯得越發得意。
喪尸本身失掉了大量水分,對火焰的抵抗越發力不從心,就算水分占身體百分之七十八正常人類也不能抵抗,何況和木乃伊沒啥兩樣的喪尸?
火焰灼灼燃燒,空氣中除了干燥的熱流以外還彌漫著濃濃的焦臭味兒,張小強覺得自己快窒息過去,他不再呆在原地,順著火坑慢慢地查看。
當他看到小橋上尸橫累累的喪尸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火場的另一邊,小橋的橋面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現在整個橋面只有一種顏色,黑色。
那黑色是無數喪尸尸體疊加而成,一些尸體完全成了一灘肉泥,讓張小強的胃又開始抽搐,只是先前已經吐過,現在自然是吐無可吐,走到橋頭,張小強便看到橋下的水塘里站著的,倒著的,飄著的喪尸,原本最深的水塘中心現在已經被喪尸填滿,一些喪尸就站在水塘中心的尸堆上。
張小強想要過橋偵查一下,可看到橋上一層落一層的肉泥和骨頭,他實在找不到下腳的地方,要想正常行走除非找來一把大鐵鍬,將肉泥白骨鏟掉,再撒上一層厚厚的生石灰,可張小強沒那時間,也沒那功夫,他一咬牙就這么走在粘粘稠稠的肉堆上,走在肉泥中,張小強在心里自我催眠,自己正走在一張厚厚的地毯上。
張小強在橋上邁出的每一步都覺得沉重無比,每一次提腳都覺得時間是那么漫長,直到他站到對岸時才一口氣將心中積累的難受吐了出來。
先前被D2掀上半空的鐵皮屋,現在被幾百只喪尸踩成鐵板鋪在地上,一些香煙雜志和小報也被踩的稀爛,兩棟小樓之間的小巷子一直可以通向集市,地面上每走幾步就能看見一灘黑色的肉泥,還有幾只被踩斷骨頭的喪尸躺在地上失去了活力。
剛出巷口就看到一個塑料大棚遮住的菜市場,巷子口兩邊都是賣衣服的,一家賣的是童裝,和兒童玩具,一間是賣女士秋冬衣的,店子里最顯眼的地方掛著一件女士皮風衣。
現在沒了尸群的游蕩,千米范圍內一片寂靜,張小強走在空無一人的菜場上,空無一人的菜場現在特別寂靜,看著眼前的一切張小強心里有種不出的感覺,沒有喪尸,也沒人,這里的一切和病毒爆發以前沒什么兩樣,除了沒有人。
軍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偶爾繞過一些散落的白骨,直到一個水泥墩那才停下,水泥墩上是一張有些老舊的油布,油布上擺放的蔬菜已經化為枯黃,一些蓮藕也變成耦干,就算容易儲存的大蒜土豆也焉巴干的發著嫩芽兒,張小強繼續地向前走去,追懷失去的時光,走出沒有幾步軍鞋突然停下。
張小強猛地回頭,那發著芽的大蒜和土豆依舊躺在那張老舊的油布上,他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些東西,心里有什么東西在融化,融化的東西一直流淌到了胸口化為希望兩個字。
張小強重新回到水泥墩前面,拿起一瓣大蒜輕輕撫摸著那大蒜上的嫩芽兒,他的眼眶有些濕潤,活了,末世的大蒜活了,他又拿起土豆,土豆的水分掉的厲害,可上面的初芽依舊鉆破粗糲的表皮探出了頭,張小強仔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半響才得出了結論。
菜場有大棚擋住了猛烈地陽光,周圍的樓房和以前的喪尸將大部分風力擋在了外面,這些作物雖然沒有足夠的水分,可它們依舊出了芽,只要把它們移植到土里,再精心照料,等到收獲時就能得到幾倍幾十倍的回報,還有什么比這更寶貴呢?
張小強小心地把這塊皺皺巴巴的像發了霉的老咸菜的土豆捧在手心上,對著光線仔細查看著土豆上像淡紫色水晶一樣的嫩芽兒,他的心里充滿喜悅。
“咣當······”遠處傳來一聲啤酒瓶到地的聲音,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充斥在張小強的心頭,又是那莫名其妙而又讓人討厭的第六感,張小強小心戒備不敢大意,他知道每次有這種感覺總是有麻煩降臨,這次一定不會列外,張小強抽出精衛劍,拔出軍刀。
他左手持刀,右手執劍小心地注視著周圍慢慢地向小巷退去,菜場依然寂靜,只是這種寂靜讓人心靈發慌,剛剛出現的響動似乎只是幻覺,可那種讓人壓抑的緊迫感卻越來越強烈,這種強烈的緊迫感是這樣的強烈,以前的危機感和現在比起來完全是毛毛雨,而這次是傾盆大雨。
張小強雖然謹慎卻沒有害怕,幾次生死危機下來已經把他的心境磨練的足夠頑強,雖然他不知道危機來自何處,可他知道自己現在要越發沉著冷靜,慌亂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把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他用前腳掌著地慢慢地移動,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就這樣一只退著,直到退出市場,那危險地感覺沒有減弱絲毫,卻也沒有再增加,張小強看到近在眼前的巷子口稍微吁了口氣,只要退過小橋就好辦了,至少那里沒有復雜的地形,沒有這么多的障礙物,自己能看清楚危險來自什么東西。